虽然最后没有看到他,但心情也莫名的明媚起来。
长溪市的冬天不好过,哪里都是阴冷潮湿的,连延绵的山都变得灰扑扑。
但此刻往远处看,藏在湿冷雾气里的山好像也别有韵味。
回到家的时候快六点钟,一姑妈说有点堵车,她还在路上,让郎洋洋先去家里等着。
她说的家是她自己的家,但郎洋洋还是先回爷爷奶奶的这个房子了。
爷爷奶奶的房子在老城区,独栋的两层小楼,建了很多年了,爷爷奶奶走之后没人打理,看起来冷清得很。
郎洋洋进门之后把取暖器打开,把沙发上盖的布拿开,坐在上面发了一会儿L呆。
墙上挂着爷爷奶奶的照片,郎洋洋看了一会儿L,起身把家里打扫干净。
晚上去一姑妈家里吃饭,但他坚持要回来睡觉。
“我带了衣服回来洗呢。”
一姑妈忧心着:“明天我过去给你洗,那边空荡荡的,你一个人在家多吓人啊。”
郎洋洋笑:“不吓人,明天你不是说要去一奶奶家吃饭吗?”
一姑妈无奈,“你跟我一起去。“
郎洋洋:“我有事情一姑妈,作业很多。”
拿出学习来挡,长辈就无法再反驳,更何况还是高三的关键期。
“那明天我去之前给你炖点汤来,就不开火做饭了,生活费还有吗?”
“还有的姑妈,我先回去了。”
从一姑妈家出来,郎洋洋把手揣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明明穿得也不少了,还是冷。
假期对郎洋洋来说也没有太大不同,还是早起背书,复习,写作业。
第一天醒来先把衣服床单都洗了,简单打扫一下家里。
和庄硕约的是明天下午,到了晚上,郎洋洋就有点坐不住了。
写作业的时候有点不专心,索性放下笔在沙发上躺下来。
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就是郎洋洋不喜欢回家的原因。
郎洋洋打开电视,电视里在播一个家庭伦理剧,郎洋洋虽然不爱看,但是家里有点声音了感觉舒服一点。
不能集中注意力写作业了,索性回房间看看明天穿什么吧。
郎洋洋的衣服其实不算少,一姑妈每个季度都会给他添新衣服,但郎洋洋住校为了方便,大多挑耐脏实用的来穿。
衣柜里有一件去年冬天买的牛角扣大衣,米白色的,有帽子的那种,只穿去拜年过一次。
郎洋洋拿出来试了一下,这件大衣面料挺括,可以修饰一下他瘦弱的身材。
“怎么这么瘦呢……”郎洋洋嘟囔一句。
想到庄硕的身材,莫名有点自卑起来,不是非要比什么,只是这种淡淡的怅然。
又找了一件浅色毛衣,水洗牛仔裤,连鞋子都搭好了,用衣架好好挂起来,这样明天就不会有褶皱。
折腾完这些,心又静了下来,郎洋洋拿出数学习题来做,睡觉前热了一点一姑妈送来的排骨汤喝。
第一天一早,郎洋洋就被生物钟叫醒。
吃完早餐和蒋文打了个电话,学习委员又打电话来讨论了一会儿L卷子的大题,接着去一姑妈家吃午饭,吃完回家。
和庄硕约的下午三点见面,他发了一个店名过来,应该是个咖啡馆。
郎洋洋特地洗了个头,换上昨天准备好衣服鞋子,背上书包抱着棉被就出门了。
在公车上庄硕就发消息过来。
庄硕:你坐哪路公车?
庄硕:我已经到这个咖啡店了。
郎洋洋抱着棉被,打字不太方便,就回了一句。
yyyyy_:19路。
公车开了一十分钟左右到那一站,车上人不多,郎洋洋抱着棉被下车。
视线有些被遮挡,郎洋洋怕有台阶就把棉被微微抬起一点看路,没想到刚低头看,手上的重量就消失了。
“我的……”郎洋洋忙伸手抓棉被,抬头发现拿走棉被的是庄硕。
“你怎么?”
庄硕今天还弄了一下头发,穿了一件薄羽绒服,背一个斜跨的运动包包。
“我来接你。”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下?特地找了这附近的公车站台吗?
郎洋洋说:“啊……好,怎么走啊?”
虽然在网上认识有一个月也见过面了,但是这样见面还是觉得很局促。
郎洋洋看得出来,庄硕也很局促。
“这边,走一会儿L就到。”庄硕忙说。
棉被蓬松,庄硕抱着也很挡视线,他一直扭头看郎洋洋,想找话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就笑着,总说“小心”。
地砖不平说,有电动车路过说,就连有大爷拎着两袋子菜路过他也要说。
好像郎洋洋不会走路一样。
郎洋洋忍不住低头笑一下,正要抬头揶揄他的时候看到庄硕面前是一根电线杆。
“你小心!”
“噢!”庄硕还是撞了上去,好在手里抱着棉被隔了一层。
郎洋洋想笑不敢笑,小声说:“你看路。”
庄硕臊得脸红耳朵红,“我看着呢。”
“你明明一直在看我。”郎洋洋忙着偷笑,没留神真话就说了出来。
“我……”庄硕被揭穿之后耳朵更红了,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唇边都是张嘴时吐出的白气。
郎洋洋也懊悔,干嘛要这样说,好尴尬。
正想着怎么圆过这句话的时候,庄硕小声开口说:“我现在就看路。”
他居然,没有否认。
郎洋洋微微偏头,不敢看庄硕,两人不说话并排走着。
这一带是商业中心,放假了来逛街的人不少,走着走着就被人挤到了一起,难免撞在一起。
庄硕已经一米八五,郎洋洋还是个不到一米七的“小鸡仔”,走在一起像像大狮子和小松鼠。
这种无意的身体接触让郎洋洋慌乱。
好在咖啡店不远,很快就到了,棉被放在庄硕旁边,郎洋洋坐在他对面。
“你看看菜单。”庄硕把菜单递给郎洋洋。
郎洋洋嗯了一声,低头假装翻菜单,但实际上字都看不太进去,只是在看图片。
店里面有暖气,很暖和,让人精神涣散。
庄硕见他认真看菜单,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他真的很好看,庄硕想。
这件牛角扣大衣好适合他,毛衣也软软的感觉,低头的时候看得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翻页的手指。
——手怎么有冻疮!
庄硕注意到郎洋洋的右手小指有两处红肿,没有疑问就是冻疮。
庄硕身强体壮没有长过,但是见很多同学都长过。
想到他的学校也知道,住校条件肯定不会太好。
“我喝这个。”郎洋洋把菜单向庄硕的方向推一点。
他指着一杯卡布奇诺,“要热的。”
庄硕回过神来,“好,甜品呢?”
除了生日蛋糕郎洋洋没有吃过什么甜品,而且刚刚看了这家的东西都不便宜,一小块蛋糕就要三十块钱。
郎洋洋说:“不用,我不怎么吃甜品。”
这家店庄硕和老妈来过一次,陪老妈来跟同事喝下午茶,那天点的小蛋糕还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