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谁这么嚣张呢?原来是你,好啊好啊,你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不怕被那个冷面剑痴给大卸八块!颜漠北。”
颜漠北不介意地咧了咧嘴。
“你都能这样安分地待在他身边了,我当然不会怕。你说呢,阿水?”
探出头来的人,席辰水这时候看清他怀中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怎么把这个家伙给拐出来了!哎呦,别不是绑架出来的吧?这该怎么是好,怎么是好!”席辰水急的团团转,“要是被秦卫堂的那帮人知道你绑了他们的人,这一屋的人都别想活下去!”
“什么他们的人?”颜漠北搂紧了紧怀中的人,“这是我的人。”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一笑。“再说,他们之中未必没人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席辰水皱眉。
“就这个意思。”颜漠北抱着秦善,直接迈门而进,临了前对那小厮说了一句。
“麻烦再给我带一份叫花鸡回来,我想你家主人不会介意的。”
“我、我!他他他!”剑仆指着颜漠北嚣张地背影,“他就是颜漠北?他怎么还赶来找主人!”
颜漠北当日窃信害了万刃山庄一事,无论是当晚见过他的人,还是后来才知道的人,都牢牢记住了这个大仇人的名字。是以剑仆才这么惊讶,这罪魁祸首还敢找上门来?
“嘿,你要知道他怀里的那人是谁,你再去结巴吧。”席辰水接过他手里的点心盒,“还愣着干什么,去买啊!”
“买什么?”
“叫花鸡啊!”
“……”
“你别这么看我,你信不信以颜漠北那小子的厚脸皮,一会要是看不见叫花鸡,会把你家主人的屋顶都给掀咯。”
“我去……”
可怜的剑仆,兼职小厮的同时,又得出门去当跑腿的。
话说另一边,颜漠北大咧咧地抱着秦善进了屋,本想给万成轩一个“惊喜”。没想到进屋后看到那两人,却是他吃了一惊。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不对,你怎么完好无损地在这!”他指着其中一人大叫起来,差点把怀中的秦善给摔下去。
倒是那人,一看见他们,不顾颜漠北的惊讶,立刻就跑了过来。他面色紧张地探了探秦善的鼻息,发现没有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眼神不善地盯着颜漠北。
“你对他做什么了?”
“这话是我要问的吧!”颜漠北合拢下巴,看了看这人,又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万成轩。“你们俩不是决斗么,你不是被他抓了回去么?怎么现在不仅好好地坐在这里,还和他下起棋来了?”
他面前的人,一双黑眸立刻瞪了过来。大概意思是你管那么多作甚!
颜漠北没好气道:“你以为是我想问?”
他望着怀中的秦善,“你知不知道,这家伙这几天为了找你花费了多少精力。虽然嘴上不说担心,但不还是立刻就跑到这里来了?然而你现在却好端端地坐在这和万成轩下着棋,柳寒。”
“你是真的会让他心寒。”
被他斥责的人,本应失踪的魔教教主柳寒沉默许久,才开口。
“我自有我的原因。那你呢?你就没有背叛他?”
颜漠北理直气壮道:“背着他行事,才是背叛。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将人掳回来,怎么能算?倒是你,要是知道周围的人都这样欺瞒自己,尤其还是你这个唯一的师弟也联手外人背叛他。他知道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伤心。”
“他不会伤心。”柳寒眸色黯然,看着昏迷的秦善,“从十四年前开始,他便没有自己的心了。”
幽幽一叹,柳寒道:“若是因为我的背叛,能让他的那颗心再跳动起来。我便是做什么都甘愿。”
第43章 跟我回去
秦善醒了,秦善又没醒。
他睁着眼,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万成轩,颜漠北,柳寒,三人一字排开,坐在他面前。
他的目光从他们三人身上一一流连而过,最后停留在柳寒身上,那双黑眸看不出情绪。
“原来是这样。”秦善用冰冷的声音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师兄!我……”柳寒刚急着想要解释,却被颜漠北拦下了。
颜漠北看着秦善,“背叛就背叛了,何必多问他?”
秦善一愣,许久轻笑一声。
“也是,那我便不问。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知道,你们将我掳到这里来究竟是想要如何?”那深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颜漠北,“是想辱我,杀我,还是以我作要挟?”
颜漠北回他,“你猜呢?”
“是想先当中辱我,以我为质威胁秦卫堂,最后杀了我。”秦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镇定自若道:“什么时候?”
“你不需要知道。”颜漠北出乎意料地对他异常的冷漠,他起身,将另两个人也带离屋子,最后留下一句话。
“堂堂的秦卫堂统领,要是因此而想要自尽的话,可会让我瞧不起。”
屋内的秦善没有说话,直到门被颜漠北缓缓关上,他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再动一下。那道无力地躺着的背影,似乎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负担,下一秒,就会崩溃消散。
“你怎么能这样说!”
直到走到秦善绝不会听见的地方,柳寒一把拉过颜漠北。“你为什么不让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颜漠北冷冷看着他,问:“难道要告诉他,你为何要背叛他,你背叛他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你以为他会听得进去。再说——”
他用力地甩下柳寒的手,“背叛就是背叛,还需要解释吗?”
“你……”
柳寒脸色一白,嗫嚅道:“我只是不想让师兄越陷越深。如今江湖各大门派都视他如敌,对师兄下了必杀令,这样下去师兄早晚会出意外,还不如趁……”
“还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将他带离这道漩涡?”颜漠北瞥了一眼万成轩,“这家伙就是这么说服你的?”
万成轩道:“在我看来,这的确是秦善最好的结局,被无名谷收押谷内,总好过不明不白地死了。”
颜漠北不去理睬他,只是看着柳寒。
“你也这么认为?”
柳寒面露纠葛,缓缓道:
“我只是不想师兄死无葬身之地,最起码这样,他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所有人知道,摆在秦善面前的是一条歧途,继续走下去,只有车毁人亡一个结果。
“最好的结局?”颜漠北冷笑,“被人禁锢,没有自由,像个奴役一样被拘束在无名谷。你们以为以秦善的烈性子,能受得了这样的对待?恐怕对他来说,还不如杀了他的好。”
柳寒又何尝想不到这点,此时被颜漠北明白地指出来,他又气急又焦虑道:“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而既然知道,为何你又要与我们一同这么做?”
“……”颜漠北沉默了许久,才道:“因为我啊,也不想他去死。不过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