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辞(33)+番外
“父皇，今儿个早朝好像发生争吵了。”
“皇儿……父皇一定要立你为太子。”
低叹一声，“父皇，您知道孩儿不是做皇帝的材料，又何必勉强？”
“朕绝对不会让谋害端儿的凶手之子登上皇位。”
原来如此！！
自古无情帝王家，为什么我的父皇却是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母妃和他之间的爱情故事应该也是感人之极吧？！
很想知道青春年少时的父皇是如何的意气风华，翩翩少年郎，热情，纯洁，遇见还是美丽少女的母妃，相遇，相知，互许终生，却由于身分地位的差距而遭遇了无数的挫折，不离不弃的相守，坚持到底的深情，迫不得已的妥协，终于使母妃得以入宫，却只陪伴了父皇一年又四个月就香消玉殒，徒留下伤心欲绝的父皇在世上煎熬。
也许是为了报复吧，以自己的国家和皇位为赌注，报复所有伤害过自己和母妃的人，但，也许父皇根本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单纯的心死了，所以世俗的一切都不再放在脑中，心上，每次看着父皇凝视我的眼神，其实，不是在看我吧，而是透过我与母妃相似的躯壳，来怀念逝去的心上人儿，死寂的眼神，只有在看到我的时候才会出现微澜，如果不是我，也许他早就死了吧。
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当一个国家的领袖。
“暗卫，我要出宫。”
几天没有见到小西和光。
走到城东的一座小宅子，简单的两进，却也还雅致。
到门口的时候，西榆已经在门口笑着迎我了，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光呢？”
“是你的暗卫告知的，光在里面准备午膳。”
我了然的往里走。
“光。”
一个青色的窈窕女人站在大厅，手中还端着一个白色瓷碗。
“好香，什么好吃的？”
“栗子炖鸡，在皇宫里什么好吃的没有，还这副馋样。”光好笑的看着我。
“坐下来吃饭吧，在宫里没安心好好吃顿饭过吧？”
小西拉着我坐在位子上。
给我端来饭，我沉默了下，确实，很难安心吃顿饭，不是心里烦闷，就是担心暗算，扬起笑容还是小西知道我。”
光布菜的手在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下，接着自若的继续。
“原大哥，你也很累了，多吃点，瞧你都瘦了。”
光的声音清淡中透着亲昵和一丝的撒娇的意味。
在我忽略的时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在慢慢的发生变化，而我虽有点酸涩，但还是乐观其成，因为无法在宫中保证光的安全，所以把她托付给小西，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吧，小西对我的感觉总有一天会烟消云散，而我也会多一个兄长，也许还可以多一个……嫂子。
饭后，在大厅喝茶。
“小西，父皇要立我为太子，我感觉自己是在风口浪尖，随时万劫不复，真是一团乱麻。”苦笑一声。
“如果没有四年前的意外，你现在就是太子。”优雅喝着茶的原西榆道。
“朝堂上可没有几个人愿意看见我入主东宫，这不过是父皇的一意孤行，而我也说服不了父皇改变主意。”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目前你在朝廷没有实力，你父皇肯定会支持你站稳整个太子的位子，你父皇二十年来能使齐羽保持平静，自然有他的法子。”
“我只是怕自己打破这种平衡，引起巨变。”
温暖的手搭在我肩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了然的点点头，“保镖大人，一切都拜托你了，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小西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你一点也没变。”
说完定定的看着我。
躲避开他的目光，室内安静得沉默。
小西有点伤心的眼光我当作没有看见，在心里暗暗说了声，对不起。
光在门边站定，复杂的看着室内的一幕，然后，兴冲冲的跑进来，“小毅，我养了很多鱼还有一只鹦哥，我带你去看看吧。”
“好呀。”
转过头看着小西，用眼光询问他，他摇摇头，于是，起身随着光到院子中去了。
第36章 战争之殇
站在城头，望着无垠的黑暗，天黑的连一丝星光都没有，远处是檀国军队的营火，星星点点，警示着自己的存在，叹了一口气，转回头打算下城墙回去休息，这已经是我在天域关的第二个月了，形势越来越危急。
回忆倒退到三个月以前，父皇不顾群臣的反对，执意立我为太子，在杀掉了几个元老大臣，廷杖了几个愚顽的谏臣之后，终于在一片反对声中把我推上了太子之位，想起当时皇后的怨恨的眼神，两位皇兄狠毒的瞪视，我就知道自己没好日子过了……当上太子还不到三天，就传来檀国犯境的消息，朝廷一片混乱，杜弈的大军要防守齐羽与青国的边境，而且最近青国边境调兵频繁，蠢蠢欲动，所以不能驰援。
而檀国的大军长驱直入，所向无敌，很快就攻克了三个郡，形势极其危险，如果让檀军攻克天域关，那后面就是一马平川，只有沧浪江这一条防线了，在这种情况下，皇后一派也没忘记落井下石，认为我应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以正太子名位，父皇在无奈之下，命我统辖三军，防守天域关，务必把檀军拒之关外，收复失地。
在我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时间内，已经踏上了征程，站在点将台上，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和惨烈。
这五万兵众已经是齐羽国内目前能抽调出来的最多兵力，装备古旧，兵器残缺，由于长期缺乏操练，一眼望去，明显军容不够整洁，靠这支军队和天域关的三万大军真的能够抵挡住檀国的十五万大军吗？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
我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人，所以父皇派出了杜弈身边的大将轻骑将军王志远做我的副手，说是副手实际上大小军务基本都是由这个粗旷豪爽耿直的汉子一手包办了，闲暇之余还要教我兵法战略，战场上的保命之道等等，只累的他三十五岁的人看起来像四十五岁！
我也尽我所能的帮着忙，主帅的位置众人仰望，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军心，为此，必须做出成熟稳重可资依靠的神态，这也是件劳心劳力的事情，只觉得自己迅速的成熟，少年游的心态一去不复返，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五天的急行军终于赶在檀军之前到达天域关，此时檀军已经距天域关只有五百里，当晚立刻召集守城的将士会谈，天域关的守将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将军，无功无过的在战场上拼杀一生，累计年资升到目前的位置，倒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主，只是也不懂变通，带兵也不是很行，循着老方法进行防御，照他原来的架势，估计檀军在一个月内绝对可以破城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