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吃力地动了动身体。
刚变成人身时躯体僵硬,暂时还不能自如使唤,他尴尬了些,心道真是不能更好。只听段轩说道:“我给师父穿衣。”
“嗯……”他深吸口气。
段轩抬起他的手臂,放进不甚宽大的袖子里,布料滑软,段轩的气味又在身边环绕,陆臻只觉得手臂简直像是在被他抚摸一般。他红了脸,心里小声道,每次都要这样,究竟是服侍他穿衣还是在做别的?
记得那次……多年前仅有的一次,也比不上现在叫人心跳。
每天至少变回人身一次,每天也要让他这么穿一次衣,现在他真的很怀疑,小轩是不是根本就很喜欢吧?
“我的院子……”每天都要这么折磨人,还不如分开来住……吧。
“师父莫急。”段轩将外衫的腰带系上,灵活地打着结子,低声道,“等收拾好了就将师父请过去。”
这样子是要等到天荒地老。
不让他走,也不出手,每天就这么帮他穿衣宽衣……不是他想得太多,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今晚为师想沐浴。”陆臻道。
“是。”
这日入夜,段轩搬回来一个巨大的木桶,桶内装满了山间的泉水,放在院子角落,四周以屏风挡住。
陆臻披散了头发走到木桶面前,见段轩打点好一切不肯走,反倒在周围的青石上坐下来,他心神不定地问道:“我要沐浴了,你——”
“我在这里看着师父。”
陆臻不知该说什么,颤颤地将身上单薄的外衫脱下来,放在木桶旁边的石头上。段轩侧过脸没有看他:“师父沐浴,不必管我。
他也想不必管你,可是根本不能忍受好么!
陆臻低头跨进木桶之中,一时又是拿不定主意,心想是要面对他而坐还是背对他而坐?背对他而坐冷酷了些,意思是说为师今夜只是要沐浴,你是来保护师父的,专心守候不要想别的。面对他而坐的意思便有些不一样了,为师要沐浴,可是也想看看徒弟,你如果真的跳进来……嗯……为师虽然要教训你,跟你说说礼义廉耻,可是说完之后……
陆臻面对着他垂头坐下。
段轩眼角的余光扫过来,只见白皙的身体在清澈见底的水中一览无遗,忍不住呼吸停了一下,风化似的一动不动。
陆臻被他看得极不自在,心中忽又有些后悔,转过身背对着他:“这次的水暖,不会像上次那样让我浑身冰冷,你在外面等也是一样。”
身后的人许久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没有走远,反而来到他的身后。段轩的声音平平静静:“师父怕冷,我给师父暖暖身。”
只听见身后有衣料窸窣的声音,陆臻的脸被火烧着似的发烫,身边有水声响起,段轩一身光裸走了进来。陆臻顿时觉得自己的腿没有地方安放,连忙往后蜷缩,却不偏不倚地擦过段轩的小腹。
他有些慌了,哑声道:“我不是有意——”
段轩的身体靠过来,将他拢着压在木桶壁上:“我给师父搓背。”
“不、不用……”
他的身体被翻过来背对着段轩,温暖的手在他的背上抚摸。他急促地喘息着,段轩的前胸贴上来,手掌按在他的小腹上轻轻一收,他的身体弓起,与段轩密无缝隙地贴上。
“啊……啊啊……”
他的声音变成呻吟,身体里的潮水一浪一浪打来。他清楚地感受到那抵着自己的粗硬,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轩……”
男根被人握住了,自下而上缓缓摸着,他的双手紧紧扶着木桶壁,忍不住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抽动。段轩的吻落在他的肩上,手掌抚着他的身体,悄然无声地分开他的大腿,将自己那根东西插在他的腿间缓缓摩擦。
硬了,全都硬了。
段轩将他的身体翻过来,他弯腰跪在水桶里,身体背对着自己的小轩,被人自上而下压着不能动,粗硬之物在腿间用力抽动起来。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泄的,其实算不上多舒服,可是被小轩压住的感觉却刺激得他全身发颤。他半闭双眸呻吟着说道:“你……舒服么?”
不进来,只是在两腿之间抽动,岂不是隔靴搔痒?他的小轩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他如今是真的想补偿,好好补偿。
段轩的动作停下来,声音沙哑:“师父。”
肩膀被人轻轻咬住,腰提起,段轩的手指在他的后穴里抠着。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他的腿发起抖来,他哑声道:“小轩……你别难受,今后我哪里都不去。”
身后的男人没有出声,手指却顺着内壁直直进入,不再怜惜,不偏不倚正中阳心。他的身体顿时一阵痉挛,膝盖打滑,一时间跪也跪不稳。段轩提着他的腰,膝盖压住他的双腿,抽出手指,让那粗大的东西抵在他的后穴之上。
他满脸发白,承受着那东西一点一点地冲进来。
身体被人进入,感情上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喜欢,那便是侵犯,被侵犯时连杀人的心都会有。这种事没有无所谓,只有喜欢或者厌恶两种感觉。
被喜欢的人侵犯进入时的感觉,是难以说清的。这跟到底有多么快活没有关系,只是这进入的一刹那,心里便是酸酸甜甜,能让他咀嚼回想一辈子。
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周围尽湿,木桶里的水早已经散了大半。
他浑身无力地趴在木桶壁上,段轩将他轻轻抱起,语气里竟是有些后悔:“师父的身体尚未恢复,我今天冲动了。”
“不妨事。”他的下巴和头发滴水,笑着抬起头,“巫山云雨,讲求的便是情之所至,小轩对我一片真心,为师从未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今后你我日观山雾夜听雨,悠闲自在不管世事,好不好?”
段轩咬牙点头,将他放在床上:“嗯。”
“你今夜在这里睡吧?”可总算不必可怜巴巴地再去睡那躺椅了。
段轩在他身边躺下来,身体却僵硬,似乎仍旧不敢放肆。一晃几十年,想不到今日还能睡在他的身边,宛如做梦一般。
“你知不知道多年前你我养的山鸡怎么样了?”陆臻靠在他的胸前。
“生了三只小山鸡,如今做了爷爷了。”
“你时常去看它?”
“嗯。”
陆臻笑道:“今晚早点睡觉,明早你我再去看它。”
“嗯。”
今夜他心里是隐隐希冀还能做些别的事的,可是师父如今能躺在他身边,已是万般圆满,今后师父不论想做什么,他都会永无止境地顺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