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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15)+番外

到医院的时候,头上绑着绷带的宁莀打折吊瓶,正卧床抱着盆干呕——脑震荡的后遗症之一。

看到本人,宋友达才真正相信自己确实干了那件事,没有愧疚,甚至还有几分快意,特别是刚刚被分手之后——这多少也拜男人所赐。

助理看到宋友达态度有几分恶劣,冷嘲热讽挤兑他。

宁莀,替宋友达解围:“算了,小宋也不是故意的。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何必计较这么多。”

宋友达想说你何必假仁假义,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指不定想要怎样。

宁莀打发助理回公司替他处理公务。

病房里终于就只剩下两人。

受伤的男人闭着眼睛说:“没事,你也可以走了。”

宋友达冷淡地说:“公司给我放长假,照顾你。”

宁莀说:“不需要。”

宋友达心想:从公司方面施压硬把我弄来的难道不就是你么!装什么不知情。

见他没有动静,宁莀有气无力地说:“随便你。”便陷入沉默。

宋友达感觉到空气凝滞起来,他低头站在墙边,离病床有段距离,他是宁可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越大越好。

可是不远他靠近还是远离,那男人就在那里,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宋友达把目光焦距放远,落在窗外,外面树影婆娑,可是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一直衔着那病床。

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也挪开一点……这个单间病房看上去条件不错,这么说的话住院的费用也会不少吧……这是要被讹上了么?

经济方面的问题让宋友达陷入严肃的思考状态,不知不觉间时间流淌。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压抑的沉默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男人没有主动出击,没有恶语相向,他什么都没有,就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宋友达靠敌意支撑的脊梁开始有点承受不住了,他突然察觉——这是男人的另一场游戏,他在玩心理战。

他为什么不说话?是在等我道歉?还是抱着他的大腿承认错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宋友达努力让自己不露怯。他告诉自己——你应当无所畏惧。

想当年,他总是心怀恐惧,怕各种各样的事情,下个月交不出房租怎么办?父母突然生大病怎么办?几年之后还是这么穷怎么办?可走完一段回头看,真正能被记得的事真的没有多少,真正无法忘记的人屈指可数,而真正需要害怕的也寥寥无几。

他精神上行稍微安定了些,暗自深呼吸,渐渐消除和男人独处的恐惧和焦躁,继续做着心理建设——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好吧,不管怎么说打人是不对。但是这男人欠揍也是不争的事实。

自己被半强迫着发生了潜规则,以身体为代价,吃了很多苦头。结果男人轻飘飘的一句“你要有耐心”带过,把自己的牺牲和隐忍通通否定。这个骗子!骗取人贞操的流氓!

现在想起来宋友达仍旧气愤难平,他居然还有脸跟自己玩心理战术!

他愤恨地把目光落在用沉默折磨他的男人身上。

然而这一眼却打出所料。

宋友达难以置信地凑近了看,才确定——男人并非装睡,而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均匀,闭着的睫毛沉静。

宋友达震惊之余,对自己的智商和能力也产生了怀疑——他刚才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能把睡着的男人想象成在实施心理战的?

另一个事实随即严重打击到他——即是说,宁莀就算是闭着眼睛睡觉也能折磨到自己,他简直就是惊弓之鸟!

宋友达一方面理智地觉得自己被害妄想了,另一方又强烈地怀疑再次被耍了。

他确信自己是真的恨上这个尚能酣睡的男人了。是他在那个YIN乱的夜晚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和性格,使他的心理受到了一时难以愈合的伤害。

第15章

宁莀昏睡的时间不算久,输液未完他就冷汗淋漓地醒来,伏在床头又是一阵干呕。大概胃里本来也没有什么,仍旧翻江倒海地搜刮,样子十分狼狈。

稍微安停些,他抬眼看到冷着脸僵立的宋友达。

“你怎么还没走?”

宋友达没有回答。

宁莀用瓶装水漱了漱口,重又跌回床榻,脸色蜡黄,虚弱无力,哼唧着说:“你走吧,这里用不着你。”

宁莀大概对宋友达很有些毒舌的本事,却实在没有力气施展。他浑身酸痛,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每一根神经都在挥舞着末梢造反。他全神贯注地对抗身体的不舒服,未见得缓解,恨不能昏死过去,但是又办不到,别的心也就收敛了些。

他忍不住辗转呻吟出声。

宋友达听了却涨红了脸,不知道是否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把目光放空到窗外不知名的远处。

却听男人突然小声地下令:“过来。”

宋友达微怔,假装听不见。

宁莀惨笑了下:“你怕我?”

宋友达冷着脸走到床边。

宁莀继续指令:“握我的手。”

宋友达吓得向后一跳,大喊:“你想干什么?!”

宁莀说:“我不是要占你便宜……你握着我的手,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现在很不舒服。”

宋友达说:“何必握手?!你掐自己也可以分散注意力!……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宋友达有几分相信他的话——男人人前一直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就连那个菊花残的早上他也努力挺直了脊背,穿上衣服假装禁欲。何曾见他虚弱得像条破被的样子?又想到是自己给打成这德行的,心忍不住软了。

他想不妨人道点,握一握手又不会怎样。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施行善举,宁莀把他的反应理解成拒绝,有气无力地说出一些卑鄙的话——

“还大言不惭地说照顾我,连这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马桶有用,我跟公司说解雇你算了。”

宋友达一把捏住男的人,恶意地用力,咬牙切齿地说:“你满意了!”

宁莀吃痛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但是没抽动,也就随他去了。

也许是肌肤相触的暖意大过痛感,也许是一种痛压过另一种痛真的有帮助。

他闭着眼睛,看上去有点逆来顺受的脆弱。

宋友达感到手里捏着的指尖冰凉,且微微发抖。身体的感觉最直接,想到这么恶劣的男人身体上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终于还是不忍欺负一介病夫,渐渐放松了力道,虚虚地握着。反而是宁莀难受的紧,抓救命稻草一样捏着不放。

“你好像还欠我一个道歉。”男人病极无聊,虚弱出声。

宋友达说:“在你道歉之前我是不会道歉的。”

宁莀想扯出一点笑意,嘴角的弧度没控制好,看上去却有点无奈和愁苦相。

“既然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不欠你什么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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