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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33)+番外

宁莀睡在身旁。

宋友达微微抬起头去看他平躺着的身体,看到被单一马平川的样子,才算彻底从噩梦中走出来,松口气地把脑袋跌回去。

刚刚出了很多汗,他起身去找水喝。

回来的时候突然心里一动,看宁莀睡得死死的样子,他轻手轻脚绕道他那一侧的床边,从宁莀叠得工整的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个白死小瓶,借着小夜灯看了看。

上面没有任何标签,无法确定药名。

他打开,倒了一粒在手里,又偷偷把药瓶原样放回去。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躺回床上。

宁莀仍旧呼吸平稳。

他侧着头看了男人良久,刚刚身体水乳交融,达到生命大和谐的画面不停闪回,他平静地想:这下子没法抵赖,在没有药物的状况下做了……我是谁?我到底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轻轻翻动身体,这次是面对着男人,手放在他平摊的小腹上,轻轻抚摸。

刚刚为什么会做那个可怕又可笑的梦呢?

男人怎么会生孩子,那种事情就算是做的再多,也没办法孕育新的生命。

那么同性之间的这种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大概只是为了一时的欢愉吧。

姑且不说以后,不去定义同性恋异性恋的身份,起码今晚,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顶顶快乐的时光,男人的身体因为他的悸动而荡起涟漪,他们感觉到彼此……

一种解脱又虚空的感觉从心口蔓延,他忍不住向男人靠近些。就着这个类似拥抱的姿势,宋友达沉沉睡去。

第31章

宋友达第二天在电脑上搜关于那个药的信息,却搜不到什么。英文的信息本来就不全,又是医学专业词,他一无所获。

他想起有个高中同学是医院大夫,他动起这方面脑筋。

电话打过去,对方稍微有点意外,毕竟有段时间没联系。

宋友达热情地跟人寒暄,找了个机会让人给看药名。

对方爽快答应,让他用短信传过来。

宋友达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出来,发送。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有诸多猜想,但最忐忑的反而是自己的意图: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也许答案已经在他心里,只是细思极恐,所以故意绕开这一块。

几个小时后,同学那方面打了电话来,很郑重地告诉他:他发来的药名,是一种国外刚开始投入市场的抗癌新药。

宋友达立刻懵住,一时无语。

对方小心翼翼地说:“老宋,你、你没事吧?”

宋友达勉强找到声音,说:“没事……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在吃的药……我是没想到他居然得了这个病。”

朋友说:“这个事你毕竟是侧面了解的,谨慎点你还是确认下比较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吱声。”

宋友达道了谢,又聊了几句从前的旧事,撂下电话他头脑一时空白,不知道该对此事如何反应。

不是没有征兆,这么说起来宁莀的身体一直虚弱,饭量也小的惊人。从之前就是一边喝药一边加班,硬挺着拿下一个又一个项目。在这个过程中他牺牲的不仅仅是青春、家庭,甚至还可能包括健康和生命。难怪他最近总往医院跑……

宋友达打了个机灵,刚才朋友的话给他提了醒——确实不能仅仅因为药瓶就下结论,关于这个狡猾的男人的一切,都应该谨慎些。

晚些时候,他找了个机会去了趟医院。

他想亲自向医生求证。

从前因为他对宁莀的健康漠不关心,乐得清闲,现在看来,应该是男人刻意隐瞒病情。

宋友达努力回想蛛丝马迹,突然想到更久之前他把宁莀打进医院的时候,那个主治大夫和宁莀的互动有点不同寻常。从现在的眼光看来,医生似乎对他的病早就知情。

宋友达来到医院大厅,正想着如何找那个主治医生,是该差记录还是问熟人,突然想到既然宁莀得的可能是癌症,那么是不是说那个医生其实是肿瘤科的医生?

到了肿瘤科候诊区,宋友达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更重要的是他查到了该如何?为什么要揭发这个被可以隐藏的秘密?是不是该收手?

这么犹豫着,他放缓步伐,最后彻底停顿下来,站着迟疑彷徨了半天,终于想还是放弃算了。

然而老天就是这样爱开玩笑,在他转身前一刻,走廊里一个诊室的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医生。

宋友达一眼看见——正是宁莀那个主治医生无异!

鬼使神差地,宋友达迎面走过去,对医生说:“大夫你好,我是宁莀宁总的助理,我是来帮他取药的。”

医生看了他几眼,“哦。我对你有点印象……宁莀的药不是前两天刚取过一次?”

宋友达说:“他不小心弄掉了,他的病你是知道的,不能耽搁。”

医生说:“哦,那你到诊室等我一下。”

那个医生不知道是去卫生间了还是怎么,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这期间只有个实习小大夫在一本正经地看书,也不理人。

宋友达坐立不安。

十几分钟后,医生回来,唰唰用医院体草书写了药单给他,让他去交钱取药。

宋友达说:“医生,我有点事想问。”

医生说:“你说。”

宋友达说:“我们宁总的病……是癌症吗?”

医生说:“你不是他助理吗?这种事情不知道?”

宋友达说:“我虽然是助理,知道这个事,但是宁总对于自己的身体也不大爱护,也不怎么提自己的事……但是我做助理的,要替领导多考虑,要是我知道他的病情,也好替他多安排,多照顾……医生你就告诉我吧,我们宁总太可怜了。”说着他有几分哽咽,眼圈微微发红。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宁莀得的是胃癌,二期。我劝过他化疗,但是他说工作和生活上还有些未了的事情,走不开,想吃药先控制一个阶段。你既然是他身边的人,确实该劝劝他。健康和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宋友达张了几次嘴,没说出话来。

回到家,宁莀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宋友达悄悄走过去,弯下腰,颤抖着伸出手,放在男人的鼻子下面,感受下有没有呼吸。

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气息,毫无征兆地宁莀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上。

宁莀其实是有点近视的,散乱无焦距的眼神看上去有点懵懂,湿漉漉的,但是属于活人的。

宋友达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轻声问:“吃饭了吗?”

宁莀病恹恹的,“没有,不饿。”

宋友达脱下大衣,放在一边,轻手轻脚地扳动他的上半身,让他靠着自己——他知道男人喜欢这样相依为命的亲近感。

“不能只有饿的时候才吃饭,一天三顿,按时按晌地吃才行,要不然伤身体。”

宁莀靠着他的肩膀蹭了蹭,微笑说:“你今天好温柔——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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