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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第五部 东海篇(23)+番外

作者:天下一剑 阅读记录

苏默淡然道:「江头领经营多年,我想必然不只定海一个地方可容身。」

「苏大人果然有眼光。」江云神情尴尬,这些朝廷官员个个都是老狐狸,小瞧不得。

「燕王自愿出海征海盗,原本就是为了招募人马,并不以海盗为敌,所以才制定了招降计画,扩充势力。乐之舟千方百计要破坏燕王招降大计,才有屠杀嵊泗岛之举。」

苏默虽是文官,但他和范仲淹是密友,常在一处谈论边防军事,故此对燕王的计谋早已洞悉。

江云大怒,「原来是乐之舟这个王八蛋,害了舵爷,老子非凌剐了他替舵爷报仇不可!」

月明轻声道:「听说琉球有一个岛,便是阁下的另一个落脚处。」

江云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月明群主聪慧过人,名不虚传,有什么高见,两位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燕王掌握了先机,江头领不必和他硬拼,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让燕王计画得逞,以免其坐大。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计就计,假装投降,暗中将所有人移居到琉球岛,留给燕王一个空壳。既破了乐之舟的阴谋,又阻了燕王的野心,使他无功而返。」苏默说出了深思已久的办法。

江云耸耸肩,「的确是好办法,不过苏大人这样建议,还是为朝廷着想吧?」

苏默微微一笑:「国泰民安,乃是苏默毕生之求。江头领早年也是以海外贸易为生,只因朝廷禁海,才不得已做了海盗。如果重归正途,便可避免将来的冲突与血战。那些渔民也好安居乐业。」

江云心一紧,山崖上老人们惨死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中。

不能不承认,苏默的建议确有令人心动处,不愧是治国良臣,一可避免战争,二可保存实力,三可留在燕王治下,容易为死难者报仇。

联想到何昭宇惨淡的面容,白慕飞悲愤的神情,江云不禁喟然而叹,「苏大人,舵爷的仇我一定要报的,看来,也只有深入虎穴,才能报得彻底。」

苏默点头,「正是这个意思,乐之舟乃是圣上的密使,不是外人容易见得到的。」

江云大为奇怪,还以为苏默必然反对自己找乐之舟寻仇,想不到对方居然并无异议,真是怀疑传说中的苏默,到底是不是眼前人了。

苏默发觉了江云怀疑的目光,只是淡然一笑。

人生至此,是是非非谁能分辨得清,做人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我想燕王攻下定海之后,立刻便会兵发嵊泗岛,江头领属下不少,若要撤退至琉球,尚需一段时间,建议江头领马上着手布置此事,否则怕是来不及。」

江云点头道:「苏大人提醒的是,时间紧迫,不容迟疑,我这就去办。」

苏默微一迟疑,「不知何昭宇现在人怎样了?江头领可否让我去看看他?」

江云凑近了低声笑道:「苏大人费尽心机,都是为了何昭宇以后不用再打仗,可以平安无事吧?」不等苏默回答,便提高了声音,「来人,请苏大人到何大人的房中去。」

月明忙道:「我也去看看。」

江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何昭宇重伤在身,有月明郡主这样的高手,必能治好他的病。」

目送着苏默和月明的背影消失在厅外,江云回头看着星河,慢慢地笑了。

星河忽道:「你的下属会不会反对?」

江云哼了一声,「你小瞧我吗?我江云一呼百诺,谁敢不从?」

「好大的威风,真是非吴下阿蒙了。」碧湖「嗤」的一声笑了。

「笑什么笑,快点帮我处理此事才是正经。」江云当先便向外走去。

正文 第十章

血的光,在无尽的火焰中飞腾,白色的衣衫燃着了,熊熊烈火包围了那熟悉的身影。

伸手,那么近,却遥不可及,眼睁睁看着烈焰吞噬了他……

不,慕飞……

何昭宇一惊而醒,是梦,是恶梦,不是真的……

「猫儿……」

这萦绕在心底的轻唤,是如此柔情宛转,仿佛从来没离开过他。

猛抬眼,白慕飞俊逸的面容距自己只有一寸之遥。

长鞭挥舞,鲜血飞溅……

「你的伤……」

没等第四个字离口,狂乱的吻已如风暴一样袭来。

粗鲁的啮咬,火热的舌长驱直入,翻搅吸吮,堵得何昭宇气也无法透出……

直到何昭宇几乎窒息,白慕飞方才松开,只说了一句「上天保佑,你还活着……」便再一次吻住了他。

刻骨相思似海深……

是的,不管活得如何艰难,只要活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庆幸的吗?

何昭宇合上了眼睛,反手轻轻抱住了白慕飞,良久,只是静静体验着身体温暖相依的感觉。经历了生死关头,此刻才更加弥足珍惜。

「对不起,慕飞……」

白慕飞掩住了他的口,「不要说这三个字,你和我之间永远没有谁对不起谁。如果是为了舵爷,那么,我告诉你,害死舵爷的不是你,是我。」

何昭宇慢慢坐起身,轻轻握住了白慕飞的手,目光只是在他脸上打转,仿佛要将这英俊面容的一点一滴都牢记不忘。

爱过痛过,剩下的是什么?剩下的伤痕怎么才能消失?

微微地笑了,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

白慕飞不觉心惊,何昭宇似乎变了,那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忍,那澄澈如昔的眼中,悲悯已化作了决然。

「慕飞,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别再那样傻……你的伤口疼吗?」

「你在想什么,猫儿?」白慕飞忽然心惊,多年的相处,他太了解何昭宇,任何细微的改变都瞒不过他。

何昭宇伸手轻抚着白慕飞的面颊,「记得有句话,叫做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男儿顶天立地,有了必做之事,就一定要去做。慕飞,我怕有一天,我会伤了你,就像舵爷的事一样……」

白慕飞猛地将何昭宇抱入怀中,喃喃道:「我的傻猫儿,你为了舵爷而自责,总觉得伤了我,就拼命责怪自己……你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这一身的伤,又是为了什么?」

「不管怎样,舵爷因我而死……」何昭宇一动不动,浑身痛得几乎如刀割。可是唯有这疼痛,才能减轻心中的万般痛楚。

白慕飞脑中灵光一闪,骤然间什么都明白了,「猫儿,你这是和我诀别吗?」

何昭宇全身一震,他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意……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就是猫儿你一向的原则。」白慕飞沉郁的声音颤抖着,「多希望我的猫儿不问外事,一心只想着我,可那就不是我所爱的猫儿了。」

笑容渐渐在何昭宇清俊的面容漾开,如清冷的风拂过寂静的山野。

「我已经一身罪孽,再多几椿也无所谓了……」缓缓张开五指,手掌上厚厚一层的茧子,记录了当年勤学苦练的时光。那时的自己多么执著,对匡扶人间正义,充满了坚定的信心,每天不管练得多么苦,心中总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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