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如果你有不测,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我竟然想随你一起去……
展昭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这是什么?生死相许?永不分离?
“昭,昭……”昏迷中的白玉堂呼喊着,冷汗淋淋。
他抓着自己的手这样紧,展昭觉得骨头都快断了。
“玉堂……”心如刀绞,代替不了他的伤,他的痛,看着他在生死边缘挣扎,竟不能帮他分担。
他的手这样冷,他的身子这样冰,无论加多少床被子,升多少盆火都暖和不了……
失血过多的人体温下降,已经不能靠自身来维持温度了……
展昭毫不犹豫,脱去了衣物,钻入被中,抱住白玉堂寒冷如冰的身子,运功周转,将真气源源不断输送过去……
赤裸的肌肤紧贴,感觉他的身子逐渐温暖,不再颤抖,不再寒冷,强健的手臂不知何时回抱住了自己,断续的呼吸也慢慢稳定……
玉堂,有我在,就不会让你离开,不管多么艰难,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如此难熬的三天,除去吃饭的时间,就是这样相拥相依,用尽所有的真气,维持着一个生命……
终于,再也无法抗拒劳累,沉沉地坠入睡梦……
生命是鲜活的,顽强的,年轻的生命更是充满了生机,昏迷了三天的白玉堂苏醒过来。
一直感觉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迫不及待张开眼一看,天,是真的,自己居然被那只猫紧紧地抱在怀里,气息可辩……
不……不是做梦吧?
不敢相信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展昭的脸颊,很真实的触感……
狠狠地咬了一下手指,痛,不是做梦。
温软光滑的肌肤触觉令白玉堂怔住了。
这只猫,居然没穿衣服……
那一阵阵热气透入自己的身体,即使在梦中,他也没忘记输送真气给自己……
为了救自己,一向腼腆的他竟用了这样的办法……
那么在昭的心中,自己的地位不言而喻了吧?
昭是爱自己的吗?
搂住了这只猫柔韧的细腰,虽然伤口一阵奇痛,可是那美好的感觉差点令白玉堂飘飘然……
红润细腻的嘴唇近在眼前,这简直是诱惑嘛……
这样的好机会可不能放过,要不然,他一醒,肯定又是那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想吃豆腐都不行了……
放心大胆地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嘴唇……
咦,昭好像有点透不过气来,张口呼吸……
乘机蹿入,挑逗着那轻颤的舌尖,深深地吮吻,几乎要把怀中人吞噬……
几欲窒息的展昭再也无法入睡,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只白老鼠放肆大胆的举止。
“你……”本能地一把推开这个无赖家伙。
“啊……”惨叫声震耳欲聋。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白玉堂终于可以自己独自在外面晒太阳了。
无聊地望着蓝水晶般透明的天空,白云悠悠过……
摸了摸胖了一圈的脸,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被侍候得连手都不用抬,吃饭有人喂,衣服有人穿,谁叫自己手臂也受了伤呢……
可是那只猫为何整天绷着一张脸,还在怪自己那天偷香吗?
想弄懂一只猫的心事真不容易啊。
拉住路过的展昭。
“昭,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嘛,我改还不行?”
“是吗?”展昭扔了手里的脏衣,直视着白玉堂,“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下次再背着我私自行动,逞英雄,耍威风,你我就划地绝交,永不往来!”
昭是为这件事生气?
那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湿湿的水光……
他伤了昭的心……
猛然抱住了那颤抖的身子,喊道:“不会了,不会了,是我让你担心难过……这些日子,你心里受了无数的煎熬,我还只顾着吃豆腐……”
展昭瞧着他,突然一拳打在他小腹上。
“永远不准再有下次,你给我记着!”
白玉堂呲牙咧嘴,“好凶的一只猫,爪子真厉害啊……”
小心翼翼搂着凶神恶煞猫,附在耳边轻声问:“我喜欢你,可你一直都没回答我。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展昭不觉满脸通红。
“笨老鼠……”挣脱开身子就走。
白玉堂在他身后嚷道:“你不说,我总是不放心啊……”
展昭的背影僵住了。
良久,缓缓回身,走到白玉堂面前。
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是此刻白玉堂紧张得脑袋嗡嗡响。
一阵热气吹到自己耳边:“我……喜欢你……”
突然嘴唇好像被轻啄了一下……
幸福得要晕了……
等等,昭说了什么?
一只白老鼠直跳起来,“我没听见,昭啊,你声音太低啦,再说一遍好不好?”
“听不见就算了,好话只说一遍!”
“不要这样无情嘛,昭,多说一次又不会怎样……”
“你再烦,那一句我收回!”
“你收回?我来说好了,昭,我喜欢你,喜欢你……我要说一千遍……哎哟,不要这样凶嘛,猫应该很温柔才对啊……”
“死老鼠你……”展昭忍无可忍。
“哈哈哈,我要每天唱山歌,喜欢你啊喜欢你,直到你乖乖投降为止……”
白云舒展,天气很好……
云浓
云浓
寒潮突袭,开封一天之内从秋阳灿烂到结水成冰,寒冷异常。
夜里,屋中实在太冷,展昭和白玉堂冻得谁也睡不着。
“不行,要加被子,这薄薄的一层,非冻僵了不可……”白玉堂爬起来东找西翻,“咦,去年我给你那床蓝面绸缎新被呢?”
“我……”犹豫了一下,明知道说出来白玉堂要生气,还是老实承认,“春天时送给附近的李老奶奶了,她年级大,怕冷……”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又开始翻找,“那件狐皮披风呢?”
展昭不吱声了。
“死活塞给了包大人是不是?”想起展昭替包拯细心地披上披风,心里便不自在。
“玉堂,别生气啊,大人每天晚上都要熬很晚,饱受寒凉,腿脚不好,他又向来清寒已惯,等闲也不肯买那些富贵之物,所以……”
“那你自己呢?一到冷天谁老是旧伤发作,疼得直不起腰?”
一瞧白玉堂脸色越来越难看,展昭声音更低了:“我有内功护身,不会怎样的……”
“你……气死我了,整天身子寒得像块冰,还嘴硬,看你今晚怎么睡!”转身往榻上一倒,再也不理展昭。
无可奈何地看着那生气的人,心里好生抱歉,可是他天生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受累,不知怎的就把东西给出去了。官做了几年,还是身无长物,屋里简陋得还不及平民百姓。
今夜,真是冷啊……
玉堂似乎睡着了……
他伤好也没多久,不能着凉了……
抱起被子,盖在白玉堂身上,忽见他俊眉紧锁,手按着肋下,吃了一惊,“玉堂,你老伤疼?”忙运气给他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