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的人本来以为匪徒是个男人,没想到竟是个女人,可是这个时候说实话什么性别都不重要了,在他眼里这个黑衣人就只是魔鬼而已。
梅宝从背在身后的工具袋里抽出一把刀来,在月光下这武器闪着寒光。她还唰唰挥舞砍了两下,好像是在试刀。
一边这样做她一边想这样太不专业了,不过没办法,鉴于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客户提的要求包括“折磨目标人物”这一项,今晚她的任务太过繁重。
这么想着,那三万块根本也没不是很多。
不过工作就是工作,她又继续心理活动,既然接下来就没有半途而废或者草草了事的道理。
第一句开口要用什么震慑性的台词?——她一时又有点犹豫。
“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
“你注定看不到明早升起的太阳?”
最后她决定还是简单点。
“今天晚上你会死。”她淡定地说。
目标人物挣扎得更加惨烈了,从腔子里发出求生的呐喊什么的。
梅宝说:“具体点,你的生命大概还有一小时时间。”她看了下表,似乎很认真,“我平时是喜欢干脆利落的手法的,不过这次你不走运——委托人要求不能一刀结果你,所以会把这个过程放慢。”
目标人物已经开始虚脱了,同时有点失禁。
梅宝皱了皱眉,有几分不解,“你不是对那些女孩做了很残忍的事情么?难道这点承受报复的自觉都没有?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逍遥法外?——想想那些年幼的女孩终其一生遭受心灵上的痛苦和折磨,我就觉得——突然很有干劲了呢。”
她提刀向目标人物走去……
第二天清晨。
警车停在工厂外的空地上。
法医刑警各司其职,刑警小方叨咕着:“变态杀人?还是X教份子?要不要搞得这么血腥啊。”
四中队副队长景彰说:“我觉地都不是。”
小方肃然起劲说:“彰哥你的直觉在队里是头子,我信你。”
景彰说:“这次不全是直觉,是有根据的推测。”
小方说:“连被害人的身份都没证实呢,你就推测出来了?到底是怎么样的?”
景彰说:“你看这人的脸难道不觉得眼熟?”
小方快速地看了一眼,摇头,“挺惨的。无法直视。”
景彰说:“你这胆量和记忆力都得练练——这个人如果我没记错就是前一阵子奸淫幼女案的嫌疑人,后来因为证据不足给放了的那个。”
小方想了想,突然豁然,“你是说这是仇杀案!所以现场才会这么血腥,凶手是在有意识地折磨被人害!”
景彰点头,“这个凶手作案手法感觉很老练,这个地方选的也很专业,现场机会没留下什么线索。也许是专业杀手。”
小方又看了眼尸体,摇头,“所以说要想长命百岁还是不能作恶多端啊。”
景彰正色批评他:“你这是什么话?不管被害人是不是作恶多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凌驾于法律之上擅用私刑!我们做刑侦工作的就是要维护正义和司法的秩序。怎么能在这种老百姓迷信的因果面前动摇!”
小方摸摸鼻子,“景队,我觉得吧,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就是因果,佛说任何事情都是因缘际会……”
景彰说:“行了行了,干活吧,别扯那些没用的。这个凶手狡猾凶残,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这个时候梅宝正在家里补觉,电话响了,她迷迷糊糊接起来,小夏的声音传过来,“姐妹儿,你猜怎么的?!经理让我通知你去上班!你被录用了!!”
第2章
雨夜,细雨在昏黄的路灯照映下仿佛空中无端扯出的一些淡黄的丝。
行人稀少,一个女人披着雨衣驾驶电动车缓缓前行。
当她行驶到路口的时候,一辆跑车突然疯狂地窜出,女人的电动车电光火石间就被刮倒,在湿滑的路面上拖行十数米,之后女人翻滚路旁。
跑车停下,顿了一会然后倒车,却不是打算对受伤的女人施以援手,而是在挣扎爬行的女子身上碾压过去。女子彻底无法动弹,口吐鲜血。车子复又前行,再次碾压,最终在确认女人一动不动后扬长而去。
冷雨一直在下,女人的身下大滩的血迹逐渐蔓延开来。
梅宝这天一直睡到下午,起床后她吃了药,给自己简单弄了点吃的——一份煎蛋汉堡,然后照例是体能训练。
她打工的健身会馆固然有免费的器械可以用,可是她从来不在那里碰那些东西,因为照例一个女人可以热心瑜伽,却不必要有太多力量。她不想做惹人议论的事。
她租住的屋子是两室一厨,一间她用作卧室,另一件就是健身房,她在里面放了架跑步机、自己动手安了一个单杠、又做了一个简易的沙袋吊起来,她每天要在这里消磨半天时间。
不过今天她决定调整下健身内容——除了跑了五公里又做了一百个引体向上、打了半小时沙包外,她从网上下载了一些夜店舞蹈的教学视频,她开始自学热舞。
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就对着镜子试着跳了一遍,觉得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然后就去冲澡。
湿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在响。
她走过去接起来,是小夏,提醒她今天晚上要去“官邸”上工,别忘了穿点“合适的工作服”。
梅宝说:“之前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过了这么几天又被录用了?那天我还看经理的意思还以为没戏了。”
小夏说:“嘿嘿,这事你猜怎么的?——本来你就是没戏的,按经理的话说你不够‘野’,所以他通知另一个面试的女的来上班了,不过那女的就是太野了,才两天就和客人跑了。估计经理吸取了经验决定找一个老实点的。”
梅宝嘴角挑起一个讽刺的笑,轻吐一口烟圈,“你们经理看人的眼光倒是老道。”
梅宝打开衣柜,里面简简单单挂着几件素色衣服,翻检之后果真没有特别“野”的衣服,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橱窗里看到的那件茵绿色连衣裙,心里痒痒的。
女人爱美是天性,当一个女人在逛街的时候邂逅一条裙子,并且在今后的几天内魂绕梦牵无法往坏的是会后,就说明——你该出手买回家。
梅宝从衣柜最深处挖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有薄薄一沓钱——这是她目前全部的财产。
她又数了数,心里左右衡量了很久——买裙子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臭美,还因为工作需要嘛,有了新工作就又有一份收入,这样可以赚多一点钱,所以用几乎全部的积蓄去买一条裙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天人交战的结果是,她懊恼地想:要是被医生扣下的委托费能拿出一点来留作生活费就好了。
既然她之前的手术费已经还清,下次生意她决定跟医生谈谈钱的问题。
做女人不容易,做一个贫穷而自立的女人更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