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喝了两杯浓茶,听得云里雾里的,面上还是表现出了了然的样子,不时点头皱眉的。
年前,账本就在陆恒的陪同下她
看懂了,有盈有亏,但总体来说她是赚了的,现在不算山石院里摆着的陆恒,老夫人,国公夫人赏的,就她名下的铺子庄子每月都能有近五百两的收入,妥妥的不需要担心银子不够用了。
杨大禀报的事情多而杂乱,双儿又是起的晚,直到半下午的时候杨大才堪堪讲完,坐在小凳上,等着双儿吩咐。
坐了许久的双儿有点头疼,捏了捏鼻头淡淡道“我想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不擅长,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我还是懂,你又是三爷提起来的,对你我是颇为信任,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可你若是蒙了我,我也不会客气,三爷那里肯定是要你去交代的。”
说简单点,就是你敢犯错,我就敢告状,谁怕谁。
双儿笑着说也不觉丢面子,陆恒本就是她的靠山。
看向青梅,示意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赏银,先威吓再打赏。
杨大低头谢赏,接过绣工精致的荷包一摸,三个大银锭子,内心惊喜不已。
他还以为这双姨娘想不到这个呢,虽说他是卖了身的,也有自己的工钱,可是得赏与不得赏差别还是很大。
杨大的声音更柔和了,确定好了之后的事宜,双儿笑笑,在杨大青木的躬身相送中离开。
国公府那么大,就是通向外院的垂花门就有好几个,可偏偏不凑巧,二夫人程氏和双儿一个进,一个出的就在垂花门处相遇了。
仇人见面分在眼红,双儿虽不认为两人间纠葛担得上仇人二字,程氏却把双儿和陆恒视作她现今最大的仇人。
两人已经闹翻,双儿没有送上脸去让人打的意愿,暼了眼她停住的身影,便袅袅挪挪跨过门槛,扬长而去。
程氏阴狠的望着她,直到转过拐角看不见。
“夫人,我们走吧。”白微小声劝道。
程氏冷冷一笑收回视线,膝盖隐隐作痛,她终有一天,会让她也去跪佛堂。诅咒了陆恒双儿一番,程氏和丫鬟才去影壁出乘车赶往城西。
城西有间绸缎铺子,货物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的,品质很好,生意很红火,然而此时太阳不曾落山,店铺却大门禁闭,贴着门还能听到里面掌柜的愤怒而绝望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样子我怎么给夫人交代……”掌柜额头冒汗,脸色煞白,摸着堆积如山的布匹,身子抖个不停。
“掌柜的,夫人一会就来了,我们该怎么交代,要不,要不我们推到运货的身上去吧,对,推到他们身上,我们就没事了,没事了。”一个同样紧张得脸通红的小二道。
掌柜的躬着身子,抹着胸口,眼神呆滞,“没用的,没用的,卸货的时都候我们没检查到,人家不会认的。”
他现在恨死自己了,要是下货那天他没有去喝个烂醉,让这些个不经事的人去做,这烂事不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吗?
心砰砰的跳着,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来,夫人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要不我们逃了吧。”小二低垂着的头突然仰起,瞳孔放大。
“往哪逃,都是奴籍,能逃到哪去。”掌柜的瘫坐在地,痴痴的望着起了霉花的锦缎,嘴里咕哝道“完了,都完了,霉缎子,没有用了。”
两万两银子啊,就这么没了。
当晚,程氏没有回国公府,去了娘家。
“爷,他们发现了,程氏回程家想法子去了。”青衣人道。
“恩,继续看着她,同时派人去查查着陆瀚的行踪。”陆恒道,嘲讽的眉眼被黑色掩盖,剩下稍稍勾起的嘴角长久不变。
“现在应该是刚满月吧。”,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陆恒淡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在文案上说以后在凌晨更嘛,可是我做不到,我就是那种写好了就迫不及待那种,而且我觉得每天3000有点少的样子,所以我决定以后更新没有固定时间,争取每天6000的量(感觉有点困难,但我要迎难而上哈哈哈哈)现在更一章,加上今天凌晨更的那章就有6000了,可是明天咋办呢,感觉我在自己逼自己。
以上的前提是我自己不卡文,还有有事会请假的。
哎,有种我明天就做不到的感觉。
第45章
程氏坐在马车里心急火燎的赶往程府, 指着待她如珠如宝的娘家为她想想办法。
如果这次过不去,她就真的完了。
她所有的现银都投了进去,难不成当真要血本无归。
马车行得很快, 车轮的轱辘碾在地上的声音很急,哐当着响, 厚重的挡风帘子被疾风吹开了个缝,寒风顺着吹进来,打在程氏呆滞苍白的美丽容颜上,更憔悴不堪。
“夫人……”白薇想宽慰程氏,可是那是夫人几近剩下的全部嫁妆, 哪里是她安慰得了的。
白薇坐近了车门处,掩好了门帘,替程氏倒了杯热茶,送到她冰冷如雪的芊芊玉手上。
天阴沉着,下半晌了, 大街上人不多,而程府在外城处,马车疾驰了半个多时辰后才到。
程氏身子发软,白薇看在眼里,立马先下车去扶住她。
偌大的写着程府的匾额挂在大门上, 程氏苦笑,若是祖父还在,她又怎么会活成今天这个样子。
早在马车停下时,守门的小厮就去通报, 等程氏白着脸的看到出现在垂花门处,明显是来接她的爹娘,心中的恐慌和委屈再也压制不住了。
这个绸缎铺子是程氏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就为她挑好地段准备好的嫁妆,没嫁人时是由府里管着,是难得的好店。
嫁人时程家落魄,陪嫁一百多抬看着风光,其实里面水份很多,不然她也不会对银钱如此看重,好在程氏到底是程家受宠的女儿,嫁的又是国公府的公子,这间铺子就照着去世的程老太爷的意思陪嫁给她。
店铺的收益稳定,她能在程家里比那些个表妯娌过得风光,大部分都是靠这间铺子。
去年九十月份的时候,铺子里的生意突然变得更好了,短短两个月就给她足足赚了两千两银子,品质高的绸缎更是卖断了货,供不应求。
恰巧她进货的一个商人说他有大量的货,都是精品,是他另一个客人出了点事,急需换钱。但要一次性出售,不可分开卖,几经考虑,这个人都是合作半年多的,她在他手上赚了不少,于是她就把她所有的现银就都投进去了。
想到这,程氏走路的腿一软,差点就跌落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
那个人不会是诓她的吧。
肯定是。
程氏扭头道“爹,你赶紧去抓那个绸缎商人,对,他一定还没走,你赶紧去。”程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样的语无伦次道。
“抓什么抓,回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程父也心疼着女儿,可是事情他都不清楚抓什么人,天子脚下,谁知道迎面走来的衣衫褴褛的老头是不是给皇上倒夜壶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