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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魔教卖甜饼(10)+番外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姚旭轻微咳嗽一声:“我就觉得,与其让小教主有这个隐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乔曼:“……”

姚旭见乔曼脸上神情不太对,借着乔曼如今还没彻底回神,忙看看天找了借口遁了。他一边快步离开,一边感慨着:“哎,做事情要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早些去才行。晚一步都了不得。”

他跑得快,心里头还是有点不安的。没见过舒浅前,他可没想到舒浅懂的事情多到不像人。

留在原地的乔曼等猛然醒悟过来这两个男人什么意思,这才略带羞怒一跺脚:“这两个混球,等回头真惹出了什么事,非要你们好看。”

被这两个人一提点,乔曼也意识到小教主这年纪问题不小。

她匆匆回了自己屋子,又再度匆匆跑去了舒浅屋子。

屋里的舒浅先前和教中三人说了许久正事,如今脑袋还略微缺氧眩晕。她听到了敲门声,听到屋外乔曼的声音,从床上起身:“进来。”

乔曼从屋外进来,抓紧了手中的盒子,快步走到了舒浅身边。

舒浅看到乔曼走来的匆忙,也看到了乔曼手中拿着的盒子,带着疑惑询问:“怎么了?”

乔曼在舒浅的视线下,将盒子递到了舒浅手中。

“小教主,这是老教主的遗物。是他当年专门找人给小教主做的。一直到临终,他才拿了出来,说是小教主及笄时,想送给小教主的。”乔曼放得很好,这几天没找到机会给,现在才拿了出来。

舒浅听了这话,打开了面前这很普通的木盒子。

木盒子里用一块锦布垫着,布上放着一条手链,手链上则是串金色的精巧小铃铛。

以舒浅多年的眼光来看,这铃铛的成色已是极好,精致程度更是不低,在这个年代用来当嫁妆都可以。

她亲自将手链戴在了自己右手上,抬起头看向乔曼,浅笑着:“我很喜欢。”

乔曼欣慰看着面前小巧的女子。

老教主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吧。

她想起刚才门口姚旭说的话,在这一刻借着这铃铛手链告诫:“喜欢就好。小教主生得好,如今已经及笄,今后选夫一定要慎重,不用急一时。”

舒浅:“???”

舒浅面无表情:“劳烦担忧了。”

第8章

萧子鸿的面前放着一壶茶,热气从茶壶盖的小孔,以及前头的嘴里冒出,到了空中腾云驾雾一般绕绕弯弯的,像是寺庙里的最粗的香点燃后所冒的那缕烟。

也像是那些个荒诞伪士,在宫中所造的孽。

他望着这缕烟,在发呆。

江南着实和京城不一样。

他在江南短暂的这一路里,走的路和以往有所不同,又极为相近。

过去他靠着母后的人,一路上走得仓促,未曾细细赏过江南,记忆里对于江南的印象,大多都如同他那江南居一般。

精致,华美,圆润,恍若都是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还有那缀满枝头的葡萄在阳光下如珠宝般亮得刺眼。入了夏后,江南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穿着薄薄的对襟,染了最亮丽的颜色,而那材质光看着就知道摸起来会是滑溜溜的。不少人衣服上头还会有刺绣,似乎江南这儿的女子,人人都会女工一样。

而这趟走过来,他发现江南和记忆中是不同的。

雨后带着泥泞的道路,让颠簸的马车轮上不过短短一段路就沾满了肮脏的泥水。街道上众人确实穿着薄薄的衣衫,能穿上丝质衣物的却是少数。

多数人粗麻短衣穿在身上,头上都没有多少首饰,简单朴素挽着发,匆忙从一端走向另一端。

茶馆里人并不算多,大多是门口摊贩那儿讨一口水喝,随后一抹脸擦了汗干瘪笑一声道谢后就走了人。

隐隐能听到三两个成对的,袖子挽起在那儿抱怨着这世道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

江南到了夏季会有雨季。

过多的雨水对庄家而言不是好事。粮价逐年上涨,一旦收成不好,来年的粮价又会涨上一波,听着就让人觉得愁。

若是有靠近河道的县城,那碰上水淹全县都是可能的。

一个地方连粮价都没法持稳,那离田地无人种植,百姓变成流民不远了。

而人吃不饱肚子,商人做不好生意,书生学不好经书,一环带动一环,宫里那位离驾崩又近了一步。

他耳朵灵敏,隐约听到了门外侍卫小声和同伴说了一句:“这茶馆的茶比酒还贵,再多喝几次,回去路上恐怕就要赶一赶。”

赶一赶就能少住两夜外头,少吃几顿饭,省钱。

由奢入简太难。

一个皇子沦落到茶馆的茶都喝不起,还要按剩余的钱算计着赶路。

萧子鸿默不作声,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他本是提早来了江南这一趟,却浑然忘记了自己赚钱的营生连在襁褓中都算不上。

钱到用时方恨少。

还是要想想如何解决这事才行。

雨后的阳光并不算刺眼,透过窗框落到了萧子鸿的脸上,将他本来分明的轮廓照得柔和了些许。他由于混杂着一丝胡人血脉,眼眶阴影颇重,双眸极为深邃。

微微蹙起的眉,抿紧的唇,透着一丝深棕色的头发干净利落束起,那一身的贵气看过去,只让人觉得这俊美的男子,正在为天下江山社稷而担忧。

反正是半点看不出他其实是在思考庸俗的铜板。

到底他还是由于私下里偷偷关注了江南多年,想起了一件事。

吃了两块糕点,他将茶喝了大半,这才起了身子,吩咐自己的手下跟上:“我要处理点事,红二、红三跟着我走,其余人去寻了地休整半日。”

他说得很是自然,几个下属应得也很是自然。

应完了,几位下属顿时头皮一麻,暗暗心惊。

面前的这位新主子,和他们想象中大不同,下令的气势自然得根本不像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萧子鸿带着红二、红三,是因为这两个人身手最好。

瀛洲有一条街,叫暗街。

暗街距离茶馆有点远。茶馆是正儿八经的生意,而暗街里做的全不是正经的生意。暗街里头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身边走过十个人,六个是流民,三个是本地混的,还有一个是如萧子鸿这般“意外”闯入的。

暗街刚进门,就见到一个孩子狼狈又惊恐朝着他狂奔而来。

看着是六七岁的模样,跑得很快,几乎要撞到他身上。

那孩子头发不知几天没洗,黏腻耷拉在脑袋上,脸上黑黄夹杂,根本看不清容貌。他的衣服也是残破打满了补丁的,根本无法想象这种衣服如何还能穿着。他身后有一个大汉一脸横肉怒吼着追着这孩子。

寻常人见这样的一幕,要么明哲保身旁观,要么护着孩子,对上那满脸横肉的大汉。

萧子鸿不一样。

他身子一让,一手拿过自己腰间的钱袋,一手拿起腰间的玉佩,全收到衣袖中后,侧头对着自己两位下属说了一声:“在暗街贵重的东西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