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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杀证道(166)

作者:海派蜡烛 阅读记录

“强迫我去帮助黄帝!强迫我去生下商朝的始祖!强迫我当什么捞什子的军略之神!”

冷静的面具在霎时间破碎,九天玄女露出美艳外表下血肉模糊的歇斯底里。

“难道你真武就没有这样的时候吗?!难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顺从心意吗!就算不说你,那他呢!”

她指向了一旁的白心离,“什么勾陈大帝!不过是一个连自我都维持不了的可怜虫!”

“没错,我们确实是可怜虫,每个都是,我也相信所有仙灵都至少有一次想过‘天道那个王八蛋’消失就好了,可没有人会真的去做!”徐世暄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然后他陡然提高了音调,“什么母性!什么被蒙蔽了!别撒谎了九天玄女!你他妈本来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你只是想报复而已!”

“你想报复天道!你想报复玉帝!你想报复西王母!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在拉着整个世界为你的顾影自怜陪葬!”

“……哈哈……就算是又如何呢?”下巴被捏的生痛的玄女笑了,她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嘴角却绽开了艳丽的笑容,“昊天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蚕食的连渣都不剩了。”

“你果然知道,”徐世暄厌恶的一皱眉,“你到底拿那套说辞骗了多少人。”

将青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倚靠在门框上的女人一撩长发,眼眸半闭,松散又慵懒,之前的仓皇、崩溃与伤心就像是旁观者的幻觉。

“一个,一个就够了,”她眯着眼笑道,“杀死我的人,以爱情之名引诱洛荔的人,试图通过亲情利用我的人……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呀。

“我的复仇,还远远没有结束。”

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雷鸣电闪,仿佛永不终结。

“不对。”

九天之上,阿恬如此反驳侃侃而谈的辟胥。

“哦?哪里不对?”后者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说的每一句都入情入理,可还是不对,”少女摇了摇头,“放到其他人身上,这套说辞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一个饱受排挤、内心脆弱,还渴望认可与爱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九天玄女。”

“将仙界最可怕的女人描述为一个被亲情蒙蔽了双眼的母亲,这可真是……莫大的侮辱。”

“啪!啪!啪!”

辟胥鼓了三声掌,笑着站起身来。

“你比我想象中发现的还早,也不枉我在这里拿腔拿调的费了半天口水。”

“我说的,都是真话也俱是谎言,”他重新戴上了斗笠,手中的钓竿也变回了长剑,“熟真熟假,你知我亦知。”

说完,他将长剑搭在肩上,提起放在一旁的鱼篓,哼着小曲,抬步就走。

“你要去哪?”阿恬喊他。

“修士道法自然,仙灵与天争命,”辟胥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你觉得,哪条路才是对的?”

没有等阿恬回答,他就又迈开了步子,几步之后,就彻底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内。

“……两个都对,也两个都错,”小声的说出自己的答案,阿恬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世间是非对错怎么能轻易评定,臭老头,少给我出难题了。”

这么说着,她转过身一脚踏在了试图起身的木隅肩膀上,把后者又硬生生的踩了下去。

“来吧,让我猜猜,你到底是谁。”

清风拂面,她注视着池水微微泛起波澜,上面倒映出他们二人的影子,站着的女子影影绰绰,坐着的少年则模模糊糊。

“玄女想要夺走木隅的肉身作为契的容器……”她歪了歪头,水中的影子也歪了歪头,“可她死在了五庄观出事的那一夜,那么她最初的计划,到底成功了没有?”

少年被踩的生痛,小脸皱成了一团,可他不敢出声,只能咬着牙坚持。

阿恬一把拎起他的后衣领,将木隅按到了水边,而在水中映出的并不是满脸瑟缩的少年,而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年轻、英俊,却不是木隅。

“所以说,我到底该叫你被契附身的木隅还是误以为自己是木隅的契?”

阿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而少年看着水中映出来的人脸惊慌失措,他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就看到水里的男人做着同样的动作。

“啧,也就是说,我的行踪一开始就暴露了。”

有些厌烦的咂舌一声,少女清楚,离开了辟胥的保护,好不容易甩脱的麻烦又要接踵而来了。

所谓的“保守秘密”的木隅从一开始就是诱饵,这也是辟胥一直禁锢着他的原因——人仙和异兽正处于停战状态,他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点出对方诱饵的身份。

悉悉索索的声响传入了少女的耳朵,那是衣物在地面上划过的声音。

“玄女要是看到了这一幕恐怕在梦里也能笑醒吧。”

阿恬俯下身用右手抓住了少年的下巴。

“不过,偶尔让她称心如意也没什么不好。”

“咔吧。”

木隅的脑袋以诡异的角度耷拉向一侧,清秀的脸上还残留着清晰可见的愕然。

“其实吧,仙灵的苦痛也好,人仙的无奈也好,亦或是异兽与凡人的野心也好,于我而言一文不值。”

阿恬直起腰,对上了南极仙翁银白色的眼睛。

“我答应了素楹师姐要让天道回来。”

“那么就算血洗仙界,成为万恶不赦的魔头……我也一定要办到。”

第128章

“真有意思, 小丫头。”

放弃了装模作样的慈爱口吻,南极仙翁的声音低哑中带着刺耳,仔细倾听的话, 尾音处还能辨别出类似于兽类的嘶吼。

“你把他杀了, 就不怕九天玄女回来找你?”

“找我流下感激的泪水吗?”阿恬拔出万劫挽了个剑花。

“哈哈,能估计把亲生儿子当做诱饵和陷阱推出去, ”仙翁讥笑一声,“那个女人才不会有泪水这种奢侈品呢。”

“那你们明知道这是她的陷阱还要继续?”

“不是你们, 而是我, ”他纠正道, 最后扯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因为确实……很好用啊。”

“一个完全记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的目击者,一个绝好的靶子, 源源不断的吸引着那些察觉到不对劲的猎物,托他的福,就算扮成了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只要有这些飞蛾撞进兜网, 我每日也绝不会无聊,”南极仙翁说着,一把扔掉了拐杖, 双手举起搭在了头顶,“契若泉下有知,要怪也去怪狠心的亲娘和被谎言蒙在鼓里的亲爹吧。”

阿恬垂眸,将木隅委顿在地的身体踢到了一旁, 只听“噗通”一声,尸首落入了水中,很快就沉了下去,“我以为你们是同伴?”

“别开玩笑了,”南极仙翁低声说道,他的手指陷入皮肤,揪着额头中间的细缝将盖在脸上的人皮向外拉扯,缝合用的细线被直接绷开,露出了血淋淋的内里,“我跟那个小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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