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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反应式(83)+番外

常菁脸色僵硬地干笑道:“哈哈,结婚什么的,还早了点吧……”

她虽然不反对乔知淼和周柏言在一起了,但对于这个事实还不是很能接受。

常菁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她想,万一以后两家真成了一家人,那辈分岂不是乱套了。

如今她倒是后悔了,当年两家为了套近乎好照应,非扯上这十万八千里的亲属关系,现在好了,姐不是姐,舅不是舅,弟媳不是弟媳,妹夫不是妹夫,谁喊谁都尴尬。

一想到周柏言以后可能得管她喊妈,常菁就一阵恶寒。

她暗暗拿定主意,这事儿还是能拖则拖,毕竟恋爱充满了未知性,分分合合,指不定新鲜期过了,乔知淼和周柏言就因为什么事情分手又或者觉得不适合就分开了,一切皆有可能。

乔阵和乔希也是这个想法。

乔阵也尴尬地笑:“两个孩子才在一起没多久吧,说这些太早了,未来的事还没个准呢。”

试探失败的周群很失望,脑内甚至浮出一些邪恶的想法,例如让周柏言向乔希学习,先斩后奏把结婚证领了也未尝不可,想来常菁已经受过一次刺激,耐受性应当提升不少,再来一次强烈的刺激,指不定她也就冷静接受了。

一桌的人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风暴中心的乔知淼却很祥和。

她看着餐桌上表面严重焦化的牛排,心想,这个美拉德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饭后,乔希回房间理衣柜,想看还有没有能带走的衣服,乔知淼毛遂自荐前去洗碗。

沙发上,长辈围着两位青年才俊,话题中心主要在段垚身上。

想起医院里段垚说自己高考考砸了,因为被女友踹了,常菁就一阵尴尬,她想自己真是作恶多端,这屋里一个个都和她有仇,她简直是万恶之源,认知清晰的常菁心中愧疚,觉得自己有必要替乔希解释一下。

于是她告诉段垚,当年乔希真不是故意踹的他,而是她把乔希逼急了,乔希怕段垚受影响,才和他分开,最后又向段垚倒了个歉,以前误会过他。

得知真相的段垚只是愣了一下便摇摇头,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要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就好。毕竟那时候两个人之间确实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没有常菁的棒打鸳鸯,说不定他们反而不能走到最后,在中途就一刀两断了。

没多久,沙发上就变成长辈聊长辈的,周柏言和段垚也握着手重新认识了一下。

厨房里,乔知淼洗得差不多了。

她擦干手出来,刚好碰上来冰箱拿饮料的乔希。

乔希看到乔知淼,先是停了一下,随后把冰箱门打开,挡住了乔知淼的视线,乔知淼以为她拿完饮料就走了,乔希却关上箱门,拎着饮料站定在原地,毫无征兆地问她:“你那天半夜发什么疯?”

“什么?”乔知淼有些茫然。

“你不是半夜给我发消息吗?”

“发什么了?”

“就是那个。”

“哪个?”

“那个。”

“……”

乔希含糊其词,好像在隐藏什么大秘密。

乔知淼和她大眼瞪小眼,几秒后,忽地福至心灵。

“哦——你说‘我爱你’吗?”

话音刚落,乔希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乔知淼震惊得嘴巴都成了一个圆,惊叫道:“乔希,你怎么脸红了?”

客厅那边的人全看了过来。

看到段垚眼里明晃晃的调侃,乔希气得想骂人。她迟早要被气死!

乔希压着声音斥道:“乔知淼,你嗓子眼里装喇叭了吗!?”

被凶的乔知淼很悲伤:“乔希,你温柔一点嘛。”

“那你别耍我玩。”

“我没有耍你。”

“那你说什么爱我?”

“因为我是爱你啊……”

乔希僵住,嘴抖得像在抽搐,仿佛在做某种自我意志的对抗,半晌才挤出一句:“和我说做什么,这种肉麻的话留着和周柏言说吧!”说罢像小时候逗她一样捏了捏乔知淼的脸,而后快步走开了。

留乔知淼一头雾水地捂着脸站在原地,怀疑乔希刚刚其实在憋笑。

十点,乔知淼准备回学校了。

聚会上似乎总有一种现象,没人说离开,所有人都不好意思开口,但只要有一个人提出要走,随之而来的是大部队的离开,一场饭局也就走到了尾声。

常菁和乔阵站在门内,不舍地看着门外的他们,嘴里说着有空多来坐坐。

等到完全看不到人影了,门才缓缓阖上,发出一声孤独的声响。

夜晚的天空月亮昏晕,暮色像一张大网散下来,周柏言的车停在一公里外的公共停车场里,乔知淼走了两步便任性地挂在周柏言的胳膊上,好像没有力气了似的,周柏言索性直接将她背在了身上。

“怎么今天这么累?”

“做了一天实验。”

“有什么进展吗?”

乔知淼脑袋贴着他的肩摇了摇头。

“没关系,遇上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乔知淼又点了点头,随后便没动静了。

偏头看乔知淼,才发现她这么快就已经睡着了。

周柏言把头转正,看着闪烁的红灯,轻轻笑了笑。

离开乔家前,常菁还是没忍住,找他聊了聊。她纠结于两人之间的感情过于突然,问周柏言什么时候喜欢上乔知淼的,又是为什么喜欢。

周柏言想,这可真是个难题。

那些看似不起波澜的日复一日,会在突然的某天形成自己的意义。

过去的这么多年,周柏言少不了迷茫的时候,迷茫于学业,迷茫于事业,迷茫于亲情,也迷茫于未来,他故作稳重地照着所有人希望的方向前行,收获无数嘉奖,眼前的路却总是昏暗无光,直到遇见乔知淼。

他是立在暗黑丛林的石碑,被一圈又一圈的藤蔓捆绑,囿于原地不知岁月,而乔知淼是旅行者是背包客,她不带目的地靠近他,用天真好奇的目光注视他,全然信任地倚靠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倚仗。

但事实上,找到倚仗的是周柏言。

有人用昼夜更替衡量时间,有人用三餐四季测绘光阴,而周柏言的时间尺是乔知淼。

乔知淼比任何人都天真,也比任何人都自由。

十几分钟的路程,周柏言慢悠悠地背着乔知淼走了快三十分钟,他却觉得自己还是走得太快了,应该慢一点,再慢一点,让乔知淼再多依靠他一会儿,尽管乔知淼一个人也足够耀眼,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等到了车库,乔知淼幽幽转醒,但没有从周柏言背上下来。

她迷瞪着眼问:“周柏言,你要升职了吗?”晚餐的时候周群提起过这事。

“是啊,以后我就是小周总了。”

“这个称呼好难听啊。”

“是么。”周柏言笑了,“那我不当小周总怎么样?”

“也可以啊。”

车到了,门开了,周柏言将乔知淼轻轻塞进车里,他扶着门把,俯身吻了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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