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还是与他生分,谢钦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提议。
他双手往前一伸,撑在沈瑶两侧,几乎要将她圈在怀里,他双目深望着她,低喃道,
“肆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何谈你我之分,我的银子都交给你打理,往后你养我,好不好?”
沈瑶的脸一下子被他滚烫的气息给烘热,他是怎么把给银子的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又让人难以拒绝的。
原来他爱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沈瑶面露恍惚,不由想起过往,心潮一时起,一时落。
也不知当初是何时喜欢上谢钦的,大约是这个男人太过出色,人人皆有慕强的心理,不知不觉在朝夕相处中便喜欢上了,也正因为她喜欢他在先,当初他和离的时候,她才会难受。
沈瑶眼眶忽然就红了。
谢钦心疼地将她往怀里一搂,环住她,“对不起,肆肆,对不起....”
在他一声声的抱歉中,沈瑶控制不住呜咽出声,
谢钦心如刀割,越圈越紧。
一种被宠着被护着,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包裹着她。
成婚半年,除了在床上,他何时这样搂过她。
哭声随着委屈宣泄出,越放越大。
两个人贴得太紧,毫无间隙,沈瑶只能从他腋下伸过去,粉拳拽得紧紧的重重捶在他后背。
“谢钦,我恨你,我恨你。”
恨他招惹了她,又抛弃了她,以至于这三年每每有男人向她示爱,她都不由自主拿他做比较,
长相比不过谢钦,才气比不过谢钦,气度能耐更不消说。沈瑶动不了心。
她用三年让自己慢慢淡忘他,又在林豫救她的契机下,逼自己一把,答应林豫求婚。
她至今都记得,她应下婚事那晚,一个人空空落落坐在后院的井台,枯坐了整整一夜。
没有人知道她决心与过去决裂,决心彻底丢下那个男人时,心里有多痛。
那份感情一直被她深埋在心底,她不曾与任何人说,甚至也不曾与自己说。
沈瑶泪如雨下,纤指深深嵌入他肌理,他肌肉太硬朗,硌得她疼,后来干脆拽着他,狠狠在他肩骨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还不解气,又咬了一口,直到牙齿发酸方停下来。
谢钦任由她发泄,“你恨吧,恨我一辈子,我绝无怨言。”她怨念越深,意味着感情越深。
两个人都是在分开之后,才意识到对彼此的情愫。
沈瑶从他怀里直起身,眼泪犹在眼眶蓄着,眉峰却如剑鞘,凶巴巴瞪着他,
“这可是你说的,往后我可不会轻饶你。”
这话对于谢钦来说,便意味着沈瑶正式接纳了他。
谢钦眼底翻腾着悸动,哑声道,“好。”
娇媚的小女人懒洋洋撩着眉眼,“我一辈子都不嫁你。”
谢钦呼吸一窒,哭笑不得,“好。”
马车在市署衙门前停下,谢钦依旧搂着沈瑶不放,轻声问,“要下车吗?”
沈瑶泪痕未干,赖在他怀里不想动,
“再抱抱我。”
这个拥抱,她等了三年。
第75章
“再抱抱我。”
谢钦听了这话, 心口一抽,忍不住将她的脸从怀里捧出来,双手插在她发梢里, 含着她深吻, 与昨晚的吻不同,今日的吻带着浓浓地占有与掌控, 好像要吞了沈瑶, 又更像将自己一点点送给她。
昨晚本就蜻蜓点水, 意犹未尽, 这下着了火似的,沈瑶仰着脖子尽力承受他配合他,甚至恨不得侵占他,湿热的掌已探入衣裳里,沈瑶整个心仿佛被他揪住揉捏。
男女的力量是悬殊的。
沈瑶有些吃消不住,偏头抽了出来, 谢钦吻住她脸腮至耳垂,在她脖颈与耳畔来回摩挲。
沈瑶趴在他肩头喘息不止, 她也想,却是不成, 只得往前推他,
“谢钦,东家还等着呢。”她轻声咬着他耳根说。
谢钦理智回旋, 停驻下来。
“瑶瑶, 我以后都在,一直都在, 无论如何不会再离开你,便是死, 咱们也要死在一处。”
沈瑶圈住他,抵着他额心笑,“这才像话,”杏眼水光流转,往他努了努嘴,“帮我理一理衣裳。”
谢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襦裙已被他剥开,露出鲜红绣海棠的肚兜来,那两抔绵软险些兜不住,谢钦挪开眼心不在焉帮着她整理。
两人都没说话,眼神却是来回碰撞,风情种种,达成了某种默契。
谢钦理了半晌没理好,眼神发硬看着她,身上还绷着一股劲没倾泻出,他知道沈瑶就是故意折磨他。
沈瑶看在眼里弯眸一笑,将绸带从他掌心抽出,
“我来吧。”
折腾一番,二人又神色如常下了马车。
到了市署,平陵已安排妥当,只等沈瑶按押。沈瑶将数好的银票递给市署的小吏,眼神就往谢钦身上瞄,话说开了,沈瑶认定他是自己的男人,打量起来也肆无忌惮。
谢钦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沈瑶看懂了男人眼神里那股沉沉的劲。
想,没门?
不折腾折腾他,哪里晓得厉害,以后还敢轻而易举说离开?
片刻变更了契书归属,沈瑶看着那文书上写好了自己的大名,心满意足,朝对面坐着喝茶的谢钦使眼色,
“咱们走。”
“等等。”
谢钦将茶盏搁了下来。
既然决定将一切交给沈瑶便不是口头允诺而已,谢钦早安排暗卫取来了自己的匣子,当场将名下包括钱庄在内的所有产业全部转给沈瑶。
换做旁人想办这桩事,没个十天半月不成,但谢钦一声令下,该到场的官员到场,立即便把手续给办了,又因铺子田庄太多,生生从日出弄到日落。
沈瑶心安理得接了下来。
男人现在死心塌地,可不意味着一辈子死心塌地,她心里眼里就这么一人,今后还要跟他生孩子,将家产捏在手中,往后自然就是她孩子的,若经年之后,谢钦嫌弃她人老珠黄,弄个什么小妾外室的,沈瑶也不用慌。
谢钦这么做,让沈瑶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大胆将未来交给他。
回程时,沈瑶抚着厚重的匣子,笑容满面看着谢钦,
“谢首辅,从现在开始便是我养你了,既是寄人篱下,要懂得谨言慎行,日行三省,今日爱妻否,护妻否,伺候妻否.....”沈瑶长篇大论,炮语连珠。
谢钦听得不自禁笑了起来,郑重其事配合她,“谢某领命。”
天热,回到九阳巷,二人分别回了屋子更衣沐浴。
沈瑶将豆腐铺彻底交给了碧云,自己专职幕后操持美食城的事,碧云从铺子里忙完回来,正好撞见沈瑶在换衣裳,立即进来帮忙。
别看沈瑶这些年挣了钱,首饰衣裳并不多,箱笼打开搁在哪里,清一色的素裙,沈瑶犯了难。
碧云凑过来瞥了一眼,指着一件杏色的裙衫道,“姑娘不是喜欢穿这身么?”
自和离之后,沈瑶极少穿艳色的衣裳,箱笼里的不是白色杏色便是月白色,她对外声称自己是寡妇,一来不想招蜂引蝶,二来也是因谢钦离开,伤了心绝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