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喜欢你的这么些年(39)+番外
这封信写完的时间实在太久，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具体内容。
读到最后几段，眼睛已经瞥见了最后一行。
阮泽停了下来，不再念，垂着头也不敢去看沈苑。
沈苑的呼吸也平复下来，脸色恢复成了刚才阮泽进来时的那个样子：没什么表情，却明显让人觉得压抑。
“念出来。”
“阿苑……”
沈苑到底没撑住，让自己在阮泽面前露出了脆弱又隐隐崩溃的表情，嗓音得像含了一口沙子：“念。”
阮泽再也笑不出来，眼里的泪掉在沈苑的胳膊上，他扔了手里的纸，扑上去紧紧抱住沈苑的脖子。
沈苑低头瞥了一眼被阮泽扔掉的信纸，最后那行字太扎眼，弄得他也有些想流泪。
他心里又泛起那股狠意来，沈苑想不通，要是没有那么碰巧，那天晚上，如果阮泽没有喝醉，两个人没有交换房间，往后的一切，会不会真的像阮泽在上写的那样：阮泽爱他，他却永远都不知道。
这个可能戳得沈苑胸口抽疼，他的手指插进阮泽的头发里，将他拽起来跟目己面对面，只对视一眼，就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野蛮得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吻。
阮泽却全部接纳，他仰着脸承受沈苑的怒火和无助，用自己的顺从来安抚苑。
“我命令你，以后每天，都要跟我说一次爱我。”
阮泽的嘴唇被他咬破了，眼里却带着笑：“记住了。”
他的嘴角翘起来，鼻尖微微红着，看着很好欺负：“我爱你，阿苑，我爱你。”
沈苑倾身跟他抵着额头，哑声回了一句：“我也爱你，混蛋。”
第三十二章 番外四·未发送的短信
沈苑陪阮泽在重阳节回了一趟家，林立和孙芳带着林媛媛一起。
林桥和余薇薇在家做了满满一桌菜，就等他们。
家里六个大人围着一个小孩儿转，林媛媛也皮了，上蹿下跳不肯好好吃饭，非要粘她小叔。
阮泽跟她讲悄悄话，许诺回上海之后寄一台PSP给她，林媛媛才乖了一点，肯老老实实坐下来，把她爸给她泡好的一碗饭慢慢吃掉。
飞机时间虽然短，但折腾一趟，众人都有些累，吃过午饭就各回各屋歇下。
阮泽的房间还是从前那样，大致没变过。就是余薇薇提前知道他们要回来，晒过了床垫和被子，又换了一套床单被套。
一米八的双人床，是以前阮泽和林立一起睡的。
一直到林立结婚的时候，家里重新装修，才把储藏室和露台打通一截，给林立重新隔出个卧室。
阮泽枕在沈苑臂弯里，抿着嘴不敢笑，有些怂地看沈苑听见他说和林立一起睡之后就变臭的脸色。
“原来阿苑是这么小气的吗？”
沈苑少见地表现出吃醋的样子，他心里还偷偷美得不行。
沈苑拿手扒拉他耳朵，手法暧昧，一会儿就弄得阮泽红了脖子：“阿苑……”
“去找东西。”沈苑突然说，“以前说的那个手机，专门用来给我发短信的，不是在家吗，找出来给我看看。”
阮泽被他推得坐起来，一下子怔住了，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沈苑。
看是不想给看的，就是一时间没想到怎么拒绝。
“我……”
“想不起来放哪了？”
阮泽跟着点了点头，沈苑说：“放屁。”
阮泽没办法，讷讷地说：“文明点儿，给你找还不行吗。”
沈苑紧紧盯着他，一点时间不让他浪费：“去找。”
房间就那么大，阮泽磨磨蹭蹭，再蹭蹭磨磨，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从床底下掏出了那个落满了灰的鞋盒。
“暗恋俊俏学长的回忆就放鞋盒里？”沈苑挑着眉，很不乐意的样子。
阮泽闷声说：“你跟我同级，才不是我学长。”
沈苑道：“文化程度比你高，就是学长。”
阮泽竟没法反驳。
过了这么多年，插上旧款充电器，等了十几分钟，那滑盖的摩托罗拉竟然真的还能开机。
“HELLO MOTO。”
从充上电开始，沈苑就把手机控制在手里，阮泽只能歪头凑过去看。沈苑径直打开短信界面。
列表从上到下全是“阿苑”，后头跟着红色的感叹号。
信息发送失败。
沈苑沉默地打开一条，关上，然后再打开一条。
阮泽脸上臊的红褪了些，往沈苑怀里窝。沈苑伸手把他背靠自己抱在怀里，手机拿在面前一起看。
很多情思，很多想念，很多没法回忆的小事，一点点全部从记忆的长河中勾起。
窗帘拉上一半，屋里有些暗，阮泽回头，在沈苑脸上看见晦暗不明的神色，辨不清喜怒。
他们俩之间就没办法提起这件事。
短信太多，看完已经是暮色西沉的时分。
沈苑把阮泽抱得很紧，下巴搁在他肩上沉默。又过了很久很久，林媛媛在外头敲门，他们去了趟房管所，刚进门。
阮泽动了一下，被沈苑按住，他小声叫了声：“阿苑……”
“阮泽。”沈苑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互相放下这件事，好不好？”
阮泽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用力点头说：“好，好。我放下，你也放下。”
沈苑搭在阮泽大腿上的手往上挪，按在他稍微有些凹陷的小腹上，使他向自己贴近：“我是不是，以后怎么爱你都不够了？”
阮泽红着眼摇头：“已经很够，足够了。”
沈苑很凄凉地笑了一下，看上去特别惨，让阮泽觉得自己像是拿刀剜了他心口一样地坏。
他心里有些不安，就靠近些去吻沈苑，沈苑主动迎上去，两个人在林媛媛叫开门的声音里接了一个温柔的吻。分开以后，谁的嘴唇都没有发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把林媛媛哄走了，屋外很安静。
沈苑先出去，去厨房给余薇薇打下手。阮泽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林立冲他挤眉弄眼：“这么一会儿都分不开？”
阮泽没力气地笑了笑。
“怎么着，”林立问，“吵架了？”
阮泽摇头：“没有。”
林立道：“嗯，也不像。那是怎么了？”
阮泽低头说：“说起点儿以前的事。”
林立立刻懂了，还想起自己跟沈苑打的那一架，伸手拍拍他的肩，嗐了一声。
晚上林桥、余薇薇、孙芳和沈苑凑了一桌打麻将，林立站在孙芳身后，阮泽搬了把凳子坐在沈苑跟前，他给支了几招，叫沈苑麻溜地连输两把。
林桥和余薇薇的兴头上来，一直打到一点钟还没有散的架势，林立换了孙芳下来。阮泽打了个哈欠，沈苑道：“困了就先进去睡，我待会儿就来。”
阮泽说：“我等你。”
余薇薇看他眼睛都红了，一边摸牌一边说：“阮阮熬不了夜就进去，我们也快了。”
沈苑也看阮泽，阮泽只好起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