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温小雨(25)+番外
“嗯,对呀。好。嗯嗯。”
时怀和他爷爷聊了好一会,全程都是翘着尾音撒娇的状态,特别可爱。虞迟景能看出来他很爱他爷爷,说话很轻,不管爷爷说什么,他都要应一声。
“好,那爷爷我挂啦,你记得吃晚饭!拜拜——”
虞迟景看时怀挂了电话,又把人往怀里带。
“说好了?”
“嗯!爷爷答应了。”
虞迟景笑着捏捏他的脸,低头凑得很近。
“怎么跟爷爷句句都撒娇,跟我也这样好不好?”
时怀抬手挡住他的脸,摇头说:“我没有撒娇。”
“你撒娇好可爱,崽崽。”
时怀脸有点红,还在强调:“那不是撒娇。”
虞迟景拿开他的手,亲了他一下。
“那你平时不这样和我说话。”
“你很……喜欢吗?”
“嗯,很喜欢。”
时怀眨了眨眼,说:“我们再在一起久一点,我就会这样和你说话了。”
“为什么?除了爷爷,你也和别的人这样说过话吗?”
“没有,是因为爷爷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才这么说的。”
“好,那我也一直和崽崽在一起。”
“好。”
虞迟景又抱着时怀亲了一会,林雅突然在外面敲了敲门,时怀吓得钻进他怀里,红着脸不敢抬头。
“吃饭啦,小景,带小时下楼吃饭。”
虞迟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语气平淡地答了一句:“好,来了。”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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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快多吃一点。”
“好。”
时怀的碗里已经堆堆叠叠出一座小山,因为不仅林雅在给他夹菜,旁边的虞迟景也在给他夹菜。他有些苦恼地盯着自己的碗,软声应着:“阿姨,我吃不了这么多的,你不要顾着我了,你自己也快吃吧!”
“好,你挑自己喜欢的吃,吃不完就给小景。”
时怀愣了愣,轻轻“啊”了一声。
虞迟景点点头,又往他碗里夹去一个剥好的虾。
“吃不完了就给我。”
“可是……”
“我和你又没什么好顾忌的。”
时怀扭头对上虞迟景的视线,虞迟景的眼神赤裸裸的,直白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们互相吃过对方的口水。
他赶紧说了句好,他觉得如果他不点头,虞迟景可能不会管这是什么场合,直接把那句话说出来。
时怀努力吃了很多,他不想让虞迟景吃自己剩下的,可他的胃量就那么点大,吃到最后碗里还有一半,也不知道林雅和虞迟景到底给他夹了多少。
虞迟景见他盯着碗不动了,就很自然地拿过他的碗,一点点吃完了剩下的。
吃完饭后林雅得知时怀要在这里住一晚,高兴得不行,甚至想要给虞迟景换一床被子,枕套,差点没把整个房间整改一番。
折腾了好一会后林雅才离开虞迟景的房间,走的时候还叮嘱虞迟景别闹太晚。
“知道了。”
林雅走后时怀就去洗澡了,还从里面反锁了门,洗好了才让虞迟景进去。等虞迟景出来,他已经躺到床上了,毛茸茸的睡衣领子衬得他很可爱。
睡衣是林雅好久以前给虞迟景买的,码数比较小。因为样式比较可爱,虞迟景没穿过,几乎是全新的。
现在看来,倒十分有用了,这种款式,很适合时怀。
只是虞迟景没想到自己初三穿的码,时怀拿来穿还是会有点空。
怎么会有这么瘦的人。
虞迟景有点心疼,把时怀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时怀头都有些晕了,他才肯放过时怀,手在时怀撑得微鼓的肚子上揉,帮时怀消食。
时怀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感觉下一秒就要伸出猫爪,踩奶一样用力展开爪子。
揉了好一会后,时怀轻声打哈欠,虞迟景笑着亲了他一下。
“睡觉吧,崽崽。”
虞迟景抬手要关掉台灯,时怀抓住他的手,说:“小鱼,你还有事没跟我说。”
虞迟景顿了顿,沉沉地应了一声,还是关了灯,然后躺好,把时怀抱进怀里,动作很轻。
“真的要听吗?”
“嗯,要听。”
“但我,可能会说的不怎么明白,不知道要怎么说这种事。”
“没事的,我就是想听,”时怀固执地重复着,“我就是想听,你和我说吧,好不好?”
虞迟景把他抱得更紧些,说:“好。”
然后是一片静默。他需要组织语言,也需要慢慢去面对,去回忆,去揭开丑陋的疤。
这很难。但好在时怀一直抱着他,用热热的脸贴紧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皮肤,来自时怀的暖意包裹着他,像被罩在外套里一样舒服。
“他叫虞衷。”
虞迟景实在不想叫他爸了,这样叫简直像在他喉咙里用刀子划。
“我妈是典型的千金大小姐,”虞迟景笑了笑,觉得自己用词还挺土的,“林家的企业很大,我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她特别漂亮,成绩很好,会的东西也多,所以那时候,有很多人追她。”
“但是她偏偏选了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的虞衷。”
虞迟景顿了一顿。
“其实虞衷对她很好。我妈为了和虞衷结婚,差点和林家闹掰,也不知道我妈是用什么办法让林家愿意同意他们结婚甚至资助虞衷开公司。”
“虞衷很努力,他把公司越做越大,但他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让我妈吃过一天苦。他把我妈,养得很娇。”
虞迟景说到这突然不说话了,灯被关了,屋里一片黑,时怀又被他摁在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笑了一声,说,九岁之前,我还挺幸福的。
“九岁之后,不知道是哪一天,早上?中午?晚上?哪一分钟?哪一秒钟?虞衷的心变了。”
虞迟景问:“这个过程到底是长久积累的呢?还是一瞬间的呢?我想不通,时怀。”
他平平淡淡一句时怀,把时怀刺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虞迟景像是寻找了很久,寻找这样一个人,念一遍他的名字,然后把这些问题抛给他,让他帮自己思考,给自己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
“如果是长久积累的,那为什么前一天他还在给我妈煮粥呢?如果是一瞬间的,我又要怎么去想,我以前拥有的那些爱是什么呢?”
时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个问题原来这么难,虞迟景思考了好几年都无解,也是正常。
“我妈不同意离婚,他就对我妈进行了长达三年的冷暴力,他出轨,他养小三,甚至在喝醉后对我妈动手。我妈把我锁在房间里,我隔着门听外面的声音。明明是隔着门的,但我感觉我耳朵都要聋了。”
“我妈那三年,很神经质,她总是花很长时间打扮自己,然后问我,她漂亮吗?我说漂亮,她就在沙发上坐一整天,等虞衷回来,虞衷没回来,她就又问我,你是不是骗我,我很丑很难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