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站在最后一排,也是非常显眼的两个人。
即使不认识苗彩玉和李青松,也认识了他们的声音。
不知道谁先打听他们两个,最后都打听到她妈面前了。
她妈从许多人嘴里听到李青松的事情,连李青松爸妈名字都知道了,比苗彩玉钱圆圆她们知道的还多。
妈妈在外头明确说自家闺女已经定亲,定了谁家的小伙子也明说了,还把坐在边上的亲家介绍给大家认识。
未来亲家就坐在旁边,女儿的亲事,她能藏着掖着?
赵美凤在外面努力为女儿避嫌,回到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她想过闺女以后会跟什么样的小伙子在一起,就是李青松这样的。
李青松条件不差,没定亲没对象,上午闺女和他唱的一出戏,她听得可入迷了。
苗彩玉李青松唱山歌前的对话,被赵美凤当成是唱戏,很多人包括她这个亲妈都爱听。
“主动追男人是很光荣的事情吗?别老挂在嘴边,再说了,小薛不喜欢你,能轻易被你追到手?他比你爸这个缺心眼更容易上钩,说明什么?说明小薛早就喜欢你了。”
别看小薛平常不显山不露水,赵美凤以过来人的经验来看,他绝对喜欢她家肉肉。
“我知道他喜欢我,妈,你别再提李青松的事情了,华安上午听到我和李青松说话唱歌,拈酸吃醋了,我可是哄了他几句才把他哄好的。”她不介意在亲妈面前说点薛华安的“坏话”。
“知道了知道了。”赵美凤敷衍回答。
苗彩玉:“在我面前乱说就行,别到外人面前瞎说,不要让薛家人听到我是下嫁到他们家的说法,我和他之间是平等的,我俩门当户对,你瞎说我就去告诉爸爸。
告诉爸爸,妈妈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女婿,向着外人。”
爸爸现在都不是老师了,只是万千普通社员之一,没被打成“臭老九”“牛鬼蛇神”已经很不错了,真要仔细论,是她高攀薛家了。
赵美凤嗤了一声:“少在妈面前扯平等,妈听不懂……不许告诉爸爸,爸爸啰嗦起来,妈妈都要头疼死了。”
“妈,你再胡思乱想,我也要头疼死了,亏我事先跟孙婶子打过招呼,让她别多想,没想到我自己亲妈先多想了。”圆圆有说过类似的话,亲妈又说一遍,她看起来是三心二意的人?
她对她家华安一心一意的好吧。
“烦死了!妈走了,不听你念叨。”赵美凤气哄哄离开闺女房间。
苗彩玉不管亲妈真生气假生气,这件事上,她还真没办法和亲妈达成观点一致。
...
不光赵美凤,钱圆圆吃完午饭来找苗彩玉,也说自己妈妈觉得李青松和彩玉看起来很相配。
能看出来李青松很讨妈妈们的喜欢。
钱圆圆一样喜欢李青松,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觉得他这个人看起来很好很有趣。
“我家华安上午吃味了,我哄好久才哄好,文艺汇演已经结束,以后别提李青松了。”差不多的话总是要反复拿出来说,她倦了。
薛华安要是知道她到处说他吃味,估计从酸味变成五味杂陈了。
“好难想象薛华安吃味的样子,别是你自己乱说的吧。”钱圆圆不信。
“哎哟,你想想你心上人和别的女人说话唱歌的样子,你能不吃味吗?我们还是正经对象,定亲了的。”
单相思看到心上人和异性“打情骂俏”,心里能不难受?
钱圆圆用力点头,她没法接受,她要酸死了。
“幸好婶子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的,不然薛家人心里不是滋味。
是个人都没法接受拉郎配,我回家就跟我爸妈说我要自由恋爱,他们觉得般配,我不喜欢就是不配。”她上午把表演节目全看完了才和大家一起走的。
许多人来找赵婶子打听的场面,她全看在眼里。
苗叔赵婶子被围住,薛家一家人在边上没人理会,差别大得很。
“不要说得太绝对,没准爸妈能找到更好的,你现在只是色迷心窍,不了解对方的秉性,接触过后可能觉得很下头,马上就不喜欢了。”苗彩玉认为圆圆还是太年轻了。
她自己看男人的目光和她爸妈看男人的目光基本一致。
爸妈说好的不一定好,爸妈说差的,一定很差。
“我爸妈只会看上呆头呆脑的男人,我才不喜欢那种男人。”钱圆圆不是很认同爸妈的眼光。
苗彩玉:“那你抓紧打听心上人的消息。”
过去的十天时间,圆圆每天都要提几句心上人。
“我上午见着他了。”
“是在我离开后?有没有说上话?”苗彩玉觉得自己实在太不赶巧了,两次都因为自己对象,没能看到圆圆的心上人。
天知道她有多好奇姐妹的心上人。
“没说上话,上午人实在太多了,我都没法走到他边上,这回我把他身边的人记住了,以后能遇到他本人再好不过,遇不到他本人,遇到他身边的人也行,总能打听到他的事情。”钱圆圆信心满满。
“我相信你,动作要迅速啊,早点让我过过眼,我眼光很毒辣,一眼看出好坏。”当初她追薛华安,圆圆催她迅速动作,现在换成她了。
“我自己能认清好赖人。”
“你能认清别人,认不清心上人,我就被我家华安蒙蔽了双眼,华萍都觉得哥哥性子闷,我就觉得没什么。
其实男人性子闷不说话很容易气死人,尤其结婚后,我要是跟他弟弟们闹矛盾吵架了,他不主动说话站我这边,一味和稀泥,我肯定要找你说华安的不好。
我说他多不好,你也觉得不好,但是你说他不好,我又不乐意,你懂我的意思吧。”
“哼,重色轻友。”
“别说我,你谈对象肯定也这样。”苗彩玉很确定嫌弃和恨是不一样的。
恨不得要杀掉的丈夫,别人说再多坏话,都是说得对。
嫌弃不一样了,自己嫌弃,行。
别人嫌弃,不行。
钱圆圆早知道薛华安成为彩玉对象后,她俩的关系就不如从前亲密了:“二十年姐妹情比不上突然冒出来的臭男人。”
“不是一回事,男人又不是生活的全部,你非说年数,我还说他可能要陪我未来四五十年呢,他陪我的时间比你陪我的更长。
我不希望你嫁到别的生产队,你嫁到别的生产队,咱们除了过年或者偶尔在集上碰面,基本就见不着了,不然你和你男人住到咱们大队吧,咱们大队多方便,集市在我们大队,离县城也近。”
想到这个事情,钱圆圆苦恼:“我也觉得住在我们大队好,可是大队里没有房子给我们住,像薛家这样愿意为了孩子结婚造新房子的人家几乎没有。”
在她眼里,薛家拆了重建相当于新建。
他们大队生活水平比别的大队生活水平高点,然而不是什么人都能住到他们大队,得有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