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也拉起她,“我们回房间里说。”
走回空无一人的廊道,陶燕坤和向也才闻到自己和对方身上共同的烧烤味,油腻腻的。
陶燕坤把头发散开,拿了睡裙和内裤,“我先去洗澡。”
向也跟上,“我也洗。”
先后进了洗手间,陶燕坤倚在洗手池边等他调好热水。
花洒开了最顶端的莲蓬头,热水刷刷冲下,热气满溢,烘得陶燕坤和向也双颊发烫。
向也一粒粒扭开衬衫扣子,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性感地滚动。
陶燕坤交叉手抓过衣服下摆,一股气抬起手把衣服脱去,胸脯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了颤,黑色胸衣下两排肋骨隐隐约约。
向也只敞开了衣襟,便不由自主抱住了她。
他吻在她唇角,因为周围热气他的吻更炽热和潮湿。
她的头发碍事地跑进来,向也把它撩开,手指插进她的鬓发里,秀发蹭过指缝微妙抚慰了他的痒点,他以手当梳梳到发尾,顺势搂着她的腰,划开胸衣的背扣。
陶燕坤忽然松开他,迷离地笑,分不清是戏谑还是赞赏。
“你还无师自通了啊。”
回应她是啃咬的惩罚。
[河蟹千字见作话]
完事后陶燕坤和向也正经洗了澡。
她铺一条毛巾在床沿,躺在上面将头发垂下,向也蹲在边上给她吹头发。
陶燕坤表扬:“真乖。”
“有奖励么?”
陶燕坤说:“上来。”
向也果真放下电吹风,爬到她身上。刚才是横躺,两人的腿长出一截,向也给她挪正了。
他盯着她有些迷茫的眼睛,问:“奖什么?”
陶燕坤说:“奖你一个女朋友。”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就白天一个,晚上一个。”
“我更喜欢晚上那个。”
“买一送一,你两个都得负责。”
“我两个都要了。”
向也埋在她肩窝上,坏心地在锁骨上嗦了一口。陶燕坤痒得咯咯笑。
向也替她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到一边,盯着那双在对着他又没在看他的眼,忽然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睑。
“真想跟你换双眼睛。”
陶燕坤愣了一下,失落溶化在大放的笑容里。
“你眼睛有我的漂亮么?”
如果非得区分形容,向也的才配得上漂亮,而陶燕坤的是英气,纵然也漂亮勾人,但第一眼是冷硬的霸气。
向也说:“没有,我女朋友的最漂亮。”
“那才不跟你换。”
向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这微妙的尴尬,低头吻上她。
一个开窍,一个久旱,两人都食髓知味又绞到一块。
向也的手机不知情趣地想起,起先没打算理会,是陶燕坤听得不耐烦,才出声提醒。
向也探手摸过,是个陌生号码,他胡乱挂掉,丢回桌上时力度掌握不好,滑到地上角落。
手机屏幕依然亮着,计时器在走。
明辉其实也没听到什么,开头一个女人问“不接电话么”,男人回答“不知道谁的,不管了”,后面半小时都是奇怪的吱嘎吱嘎声,断断续续,像一脚踩在没铺平的床板上,直到通话断掉。
手机开了免提,康力和虞丽娜低头站在茶几两旁也听到了。
明辉再令康力打过去,那边已提示关机。
康力和虞丽娜看着自家老板阴得滴水的脸,偷偷摸摸交换一个眼色,谁也没有敢触霉头。
“康力。”
康力头皮发麻,“老板。”
明辉扶了扶细边眼睛,明明长得不错的一个人,狞笑起来也可怖吓人。
“过几天就你们的拓展了吧,到时候找个人少的地方跟他好好谈谈,账簿换他一条贱命。”明辉手上一张A4复印纸揉成团,要将之捏成实心一样,手背青筋暴凸,“谈不拢,就找他最亲近的人来谈谈。必要时候,清理门户。”
他又将纸团展开,抹平,对半撕开,又叠一起对半撕,直到撕不动为止……
最后把两手一摊,纸屑雪花一般纷纷扬扬,洒落在铮亮的尖头皮鞋上。
康力低头,“是,老板。”
*
向也早上捡起手机,蹭干净屏幕灰尘,才发现不知几时没了电。
他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的电话,再打过去,对方挂了他电话。
向也心生不妙。
陶燕坤已经洗漱完毕,正喊他一块吃早中饭。
向也按下疑窦与担忧,拥着她出门。
这三天两夜的时间里,陶燕坤和向也白天出门钓鱼,傍晚回来收拾成果或蒸或烤,餍足后相拥而眠。
远离原有的圈子,桃源一般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不再是见不得光的梁上君子,她也不是因眼疾而失意的灯光师,只是简单的男人和女人。
回到静莲湾,向也放好东西出去找曾有良。他现在在弘安寺旁的植物园当绿化工,换成一身草绿色工作服,戴一顶草帽,向也找到他时他正哼着小曲咔擦咔擦剪着灌木丛。
“阿也,什么事?”
曾有良明显比灰色电工时代快活,一张脸更显红润油腻。
向也时间紧,直接开门见山。
“你上次说可以借我钱,现在还算数么?”
听到那个敏感的字眼,曾有良防备起来,“你要钱做什么?”
向也说:“先问你有没有。”
曾有良断绝他后路,“没了,不是告诉过你说我们的保险箱被康力给顺走了吗。”
说罢花剪又咔擦咔擦,一声一声捣在向也耳朵里,聒噪如和尚念经。
向也按住他的手臂,“上回问你要五万,最后我没拿,保险柜得我们两人的密码开,你后来没可能把钱放回去吧。”
咔擦声断了。
向也比他高太多,帽檐又遮住视线,曾有良得费劲仰头才能看清他。
向也一把将他的草帽掀到脑后。
“是不是?”
曾有良鄙夷地笑,“你不是说金盆洗手么,还想要这钱?”
向也说:“我是跟你借,有借有还,不是要你的。”
毕竟患难过,曾有良并非不通达的人。
“你突然要钱做什么?”
向也拿人手短,如实道:“女朋友生日。”
曾有良愣了一下,提高声:“上次那个?”
向也答:“上次那个。”
曾有良把沉手的花剪搁到地上,叉着腰一副教育人的口吻:“阿也,不是我说,你也不想想你是干吗的,她是干吗的,可能有结果吗。你还一个劲往里贴,想过有一天她知道你是干吗的吗?”
向也没给他的啰嗦绕晕,说:“她已经知道了。”
曾有良瞪大眼睛:“……”
“你给个准数,借不借吧,不借我找其他人。”
“你还能找谁?”
“我找我爹!”
“……”
曾有良气得想骂人,可已经骂过他不开窍,骂了中心思想,不知该再骂他些什么。
“好,你要多少钱?”
向也眼睛亮了,比出两个指头,“行不行,保证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