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笼(11)+番外
牧知野就坐在牧泽驹旁边,抱着手臂冷着脸。牧羽好像这才注意到他,眼睛一亮:“小野,原来你也来了?”
牧知野闭上眼深呼吸,一副下一秒就要气炸的样子。牧羽笑嘻嘻搭着牧泽驹的椅子凑上前要和他碰杯,“弟弟别生气了,你被我揍一拳,我被你妈抽一顿,咱俩扯平啦。”
牧知野咬牙切齿:“别叫我弟弟!”
牧泽驹隔在两人中间:“今天谁都别闹事啊。”
“不过小野欺负女孩子也没关系吗?”牧羽像没听见牧泽驹在说话,好奇问,“我们赵女士都不管教一下她的宝贝儿子?”
牧知野傲慢扬起头冷笑,“我妈为什么要罚我?我被一个杂种推进水里,她心疼还来不及。我告诉你牧羽,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没有人会罚我,我爸妈不会,大哥也不会!”
牧泽驹不悦开口:“小野!”
牧羽点点头,礼貌道:“也对,难怪长成个废物,原来是被宠成这样的,好可怜哦。”
“你——”
牧羽放肆笑起来。他不再理会那兄弟俩,拿起酒杯转头就和人敬酒,也不看对方是谁就人来疯凑上去,称兄道弟勾肩搭背,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大家同喜贺喜,喝酒喝酒。
牧羽虽有病容,一张脸却太鲜亮,人群之中扎眼得很。他在外人面前健谈,许多人端着酒杯过来与他攀谈。牧羽心情很好地来者不拒,不理会兰末和牧泽驹的阻拦,来一杯喝一杯,很快脸颊飞起晕红,含着水光的眼睛也醉了,薄唇嫣红一片。
他正与不知道谁瞎扯国际经济形势,手中斟满的酒杯就被突兀拿走,放在了桌上。
满桌人纷纷站起来,牧羽转过头,见牧汉霄和柳姝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
牧汉霄一来,牧羽身边一群他脸都不认识的人就散了。男人的边界感极强,若他不发一言,就没有人敢靠近他的领地。
“大哥——”牧羽拖长声音,一双撩人的眼中熏染着醉意,“别扫兴嘛。”
牧汉霄把他按住:“谁让他喝的酒?”
一时无人说话,牧泽驹硬着头皮说:“大哥,我拦不住他。”
牧汉霄的脸色算不上和善,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要笑一笑。兰末说:“牧大哥别生气,都怪我,是我没有看护好小羽哥。”
牧汉霄的目光落在兰末身上。兰末无知无觉的,笑着对他身边的柳姝嫣打招呼:“柳姐姐,好久不见。”
牧羽好奇问:“你们认识?”
柳姝嫣的脸色已不像方才那么难看。她温和说:“之前在英国待过两年,认识了兰末。她当时还在念书呢,一晃眼都毕业了。”
兰末笑得甜美:“没想到今天凑巧来的竟然是柳姐姐的婚礼,来得突然都没准备礼物,请牧大哥和柳姐姐见谅。”
她有模有样拿起酒杯给自己斟满酒举起:“我自罚一杯!”
牧羽还在旁边给她竖大拇指:“豪气!”
牧泽驹都没眼看了。
牧汉霄:“阿驹,把牧羽带去休息。”
趁大哥口气还平和,牧泽驹拖着还闹腾要喝酒的牧羽,顺手带走了懵懂不着调的兰末,离开了这个令他头痛的是非之地。
牧羽不负众望,在兀自跑出医院后喝了一肚子酒,当晚就胃绞痛发作,发起高烧。牧泽驹一天天工作没干成,净两头送牧羽上医院了。牧羽在病房里吐,挂点滴,兰末着急的声音时而从病房里传来,牧泽驹在走廊外和秘书打电话,安排工作延期。
照以前他早就甩手走了。但他现在一看到牧羽就想到那天晚上,大哥忽然联系他让他回碧波堂。大哥的话他从来不敢不听,他赶回大宅,就看到牧羽跪在书房里,母亲的保镖手里拿着家法站在牧羽面前。
他对“家法”有很深的心理阴影,一看到鞭子心中当即一惊。牧羽被母亲生生打吐了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牧羽不像他们三个兄弟,他是真的经不起这么打——母亲明明知道,可她还是下了这么重的手。
牧泽驹再烦牧羽也不想出人命,更何况......是大哥让他来的。
他一时难以去理清这其中复杂的联系,只能先劝说母亲,赶紧把牧羽带走送去了医院。
牧泽驹烦躁在楼道窗边抽了很久的烟。他回去看了眼牧羽的情况,牧羽吐完后被喂了药,很快发着烧睡着了。兰末在一旁看护,见牧泽驹进来,问:“泽驹哥哥,你要走了吗?”
牧泽驹沉默皱眉看了熟睡的牧羽一会儿,最后还是说:“麻烦你照顾他。”
然后转过身,离开了病房。
牧羽烧了一天一夜。李冰寸步不离守在他床边,对于牧羽和兰末偷跑出医院的行为他不满又无奈,似乎已经对自家雇主经常性的跳脱行为习惯了。
李冰作为牧羽的家庭医生很负责,尽管雇主抽烟喝酒作天作地不爱惜身体,他也依然如一位尽心尽力的老母亲一般定时给牧羽做体检,叮嘱他适量用药,保持作息和饮食规律,少抽烟少喝酒。
虽然牧羽几乎不听就是了。
李冰去为牧羽开了药,回到病房后就见牧羽醒了。病床上的人苍白慵懒,充满病弱感地依靠在床头,今天阳光正好,温暖光线洒落在他的身上,他出神望着墙壁,不知在想什么。
李冰来到床边,拿起水壶为他倒水,“好受点了吗?”
牧羽不作声,随手接过他倒来的水慢吞吞喝。他一病就要瘦,锁骨瘦得衣领都空荡,下巴尖尖,唇都像更薄了。
李冰脾气很好,对牧羽这样毫无配合精神的雇主也极有耐心。他温和地对牧羽说,“酒是不能再喝了。”
牧羽懒洋洋答应:“好。”
“烟一定要少抽。您最近失眠加重,尼古丁对您的大脑有刺激作用,不利于睡前安神。”
“再来点褪黑素。”
“您已经吃完一整瓶了。”
牧羽又走神了。他若有所思垂着眸,看水杯里残余的清水中倒映摇晃的金色碎影。
他自言自语:“为什么?”
李冰看着他。牧羽的思维不知又跳到哪里去,他忽然拔了手上的输液针,李冰的眼皮跳了一下。
牧羽掀开被子开始换衣服,李冰起身站在一旁,“牧先生,至少把针打完?”
牧羽套上外衣,穿鞋,“开车来的?”
“是。”
“送我去牧汉霄那。”
“牧先生......”
牧羽起身整理好衣领,兀自往门外走,“不愿意?我自己去。”
牧羽拉开病房门,晃悠悠走了。李冰头痛看一眼往外滴水的输液针,不得不一边拿出手机给兰末打电话请她收拾房间,一边快步出门去追牧羽。
第9章
大楼内的高层会议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会议云集董事高管,独会议桌上的主位空着。
牧汉霄独自坐在办公室。他在打电话,电话那头不知是谁,他燃着根烟,听了会儿电话,随后挂掉。
桌上的座机响起,牧汉霄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听起来有些不安的秘书,“牧总,您的弟弟牧羽来访,我们已告知他您在开会,但是他执意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