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喝啦,”季渊把汤煦的奶茶拿走,揽着他的肩膀,笑嘻嘻道,“真这么惦记人家,改天哥几个直接给他绑过来,摁着他拜你当大哥,行不?”
汤煦重新把奶茶从他手里夺回来,骂道:“滚蛋。”
季渊不依不饶,又提议道:“或者咱找几个跟他长得像的,全坐一排,挨个儿管你叫大哥。”
“你他妈脑子有坑吗?这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你还搞替身那套啊,”汤煦简直无语了,“我就是想跟人交个朋友,哪儿来那么多有的没的,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季渊也不生气,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看你不开心,想让你乐呵乐呵嘛,来,给你渊哥笑一个,你哭丧着脸贼拉丑,都没女生喜欢你了。”
“我哪儿丑了?你别污蔑人好吧!”汤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片刻,又摇头笑了下,说,“谢了,兄弟,不用担心我。”
嘴上跟季渊不依不饶的,但汤煦心里知道,季渊这是在安慰他。
季渊这人儿看着挺不靠谱的,真遇上事儿的时候,其实心思挺细腻的。
不只是季渊,汤煦的其他朋友也都是这样,他们不知道汤煦跟陆柏清的事情,但看出汤煦心情不好,都在明里暗里地开导他,逗他开心。
汤煦不忍心再让他们担心,于是后来都没再提这事儿了,转而兴致冲冲地打起了电玩。
就这么热热闹闹地闹了半宿,凌晨的时候,几个少年才尽兴而归。
回家以后,汤煦却再次翻出了那本儿《X年高考Y年模拟》,他打开床头的小灯,盘腿坐在床上,一页页地翻看着。
倒不是多宝贝这书,汤煦只是心疼自己在这本书上付出的那些时间。
为了方便找陆柏清问问题,他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好久这书上的题,很多题目上都还留有汤煦做题的痕迹。
其实他对陆柏清也是一样,多喜欢真的算不上,毕竟俩人的交集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十几天,但是因为他在陆柏清身上花费了时间,所以陆柏清就变得特殊起来。
尤其是,在每次都出现各种意外情况之后。
最初的委屈劲儿过去之后,汤煦越想越觉得憋屈,觉得受到了侮辱,觉得自己小少爷的身份受到了挑战。
汤小少爷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在陆柏清这里栽了大跟头,变成了傻了吧唧的愣头青。
越是挫败,汤煦就越想继续,想要一雪前耻,想要引起陆柏清的注意。
汤煦还真的不信了,不就一个陆柏清嘛,他不信自己拿不下他。
不过,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鉴之后,汤煦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贸然出手了,他必须找到合适地接近陆柏清的方法。
思来想去,他在微信上找到了凌晓慧,说自己想要看看那些他跟陆柏清的同人文,想要学习一下里面的套路。
当时跟汤煦聊天儿的时候挺会口嗨的,知道汤煦要看她写的文,凌晓慧倒是扭捏起来,吭哧半天都不愿意拿出来。
不过其实也好理解,小姑娘嘛,平时暗地里磕磕CP就算了,真舞到正主面前,觉得不好意思也是正常。
汤煦没为难她,自己跑去表白墙扒拉着看,不看不知道,俩人的同人文还真不少,什么ABO,人外,应有尽有。
之后的一个星期,汤煦没去找陆柏清,时间都花在了在研究校园表白墙上他跟陆柏清俩人的同人文上了。
什么先婚后爱,什么破镜重圆,什么追妻火葬场,汤煦来者不拒,全都看了个遍儿。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儿难以接受,每点开一篇还要做点儿心理预期,到后来的所有剧情套路他都能倒背如流了,看多了,其实真的就那么点儿套路。
而在满腹经纶,博览群书之后,汤煦再次恢复了自信。
毕竟,他只是跟陆柏清交个朋友,比小说里的发那啥情期、生. 怀. 流什么的容易多了。
重振旗鼓之后,汤煦没有着急去找陆柏清表现自己,而是决定从日常入手,慢慢地接近陆柏清。
尖子生班的教室在四楼,于是汤煦便常常会“恰好”出现在楼梯口,热情地跟他聊上两句;陆柏清在学校附近的餐饮店打工,于是汤煦便总会“刚好”在他打工的时间段出现在那些餐厅,然后笑着说一句“好巧”,再热情地跟他聊上两句。
偶尔,汤煦也会犯些“小错误”,比如不小心把校园卡落在陆柏清打工的餐厅,摆脱陆柏清帮忙拿一下;又或者是下雨天忘带雨伞了,借陆柏清的伞用一用。
当然,汤煦绝对没有要给陆柏清找麻烦的意思,如果陆柏清遇到了什么困难,汤煦也会抢去帮他,比如看他抱着一大摞作业上楼的时候,汤煦会主动帮他分担;又或者他没有带伞的时候,汤煦也会把自己的伞主动借给他。
凌晓慧都震惊了,对汤煦小心机甘拜下风:“我把笔给你,你替我更新吧。”
季渊同样对汤煦啧啧赞叹:“不错,咱家汤小少爷终于长大了,会拱白菜了。”
汤煦没理会俩人的调侃,依然淡淡定定,不急不躁地温水煮青蛙。
他回凌晓慧:“这福气还是留给你吧。”
回季渊道:“我本来就大。”
时间过得很快,闷热的夏天悄然消失在少年人的指尖,转眼到了萧瑟的秋天。
虽说早就立了秋,天气依然炎热,坐满了人的教学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气似乎可以透过楼体渗透出来。
晚自习上课,国际班里并不安静,时不时有小声说话的声音,汤煦也没什么学习的心思,撑着脑袋坐在桌子上,很无聊地玩儿着手机,顺便盘算着一会儿下课要找什么理由去接近陆柏清。
忽而一道闪电从窗外闪过,紧接着,传来一声低沉的闷雷。
汤煦抬头去看窗外,这才发现,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乌云,黑漆漆的,似乎随时要落下雨来。
秋后的天气向来多变,但谁都没想到会变得如此之快,闪电与惊雷之后,雨很快就落了下来,瓢泼的雨水氤氲着视线,让整个城市都朦胧了起来。
教室里嗡嗡着,逐渐喧闹起来,这个点儿下雨,很多人都没有带伞,于是止不住地抱怨。
汤煦原本并不喜欢雨天,尤其是这种倾盆大雨,落在地上的雨水与地上的泥浆混合在一起,难免会在裤腿上留下几个黑黢黢的泥点子,小少爷爱干净,受不得这个。
坐在座位上,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听着耳边同学的抱怨,汤煦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意来。
多好的下雨天啊,多好的与陆柏清接近的机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摸索,汤煦已经成功掌握了接近陆柏清的方法,很少再闹最初的笑话了。
汤煦低头发消息让司机给自己送把伞过来,脑袋里已经清晰地勾勒出了两个与陆柏清接近的方案。
他不确定陆柏清有没有带伞,如果陆柏清没带伞的话,他就把自己的伞拿出来,跟他共用一把,如果陆柏清带伞的话,他就装作自己没带伞,还跟他共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