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风生面色微缓,双手盘在胸前,不说话了。
赵淳喻跑过去,指着潭风生的方向说了两句,孙畅才带着组织部的人先走了。
潭风生仰了仰下巴,指着众人离去的方向道:“你真不跟去?你可以把东西帮我抬回去再去。”
赵淳喻将大箱子抬到肩膀上,摇了摇头道:“我想跟你一起吃。”
潭风生:“我今天出来可没带钱包。”
赵淳喻:“家里有剩菜剩饭,冰箱里还有五花肉。”
潭风生:“……”
回家吃过晚饭,潭风生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是个泰国的鬼片,里面的鬼看起来不是很吓人,就是有点脏,脸黑黑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蹭得五颜六色。
赵淳喻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怕鬼,也不怕非自然现象,所以当片子里的鬼突然蹦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惊慌失措,就是觉得这一惊一乍的,晃得眼睛不舒服。
他还有心情在心里把各个国家的鬼作比较,他最不怕的就是日本的鬼,脸很白,衣服也干干净净的。
他旁边的潭风生就没那么淡定了,潭风生的胆子虽然也大,但经不住影片的氛围烘托。看到吓人处,他不会尖叫,而是伸出腿往前踹。
一边喊“卧槽”一边两只脚来回踹,赵淳喻被踹得左右来回晃,丝毫不恼,倒是很怡然自得。
好不容易看完一个电影,潭风生吓出了一身冷汗,端起汽水猛地灌了几口,感觉赵淳喻在看他,就瞥了他一眼。
“看电影,看我干什么!”
潭风生点上一根烟,说道:“换下一个。”
盯着赵淳喻的后背,潭风生吐出一口烟,随口问道:“你们外联部的部长,跟你关系不错?”
赵淳喻换上下一部影片,说道:“孙部长很热情,待谁都一样。”
潭风生“哼”了一声,说道:“你跟女生保持点距离,别让人家误会了。”
这话要别人来说,赵淳喻不会多想,可潭风生说出来,赵淳喻总感觉掺了点另一层意思。随即他就在心里否决了,潭风生不可能会因为他而嫉妒。
“知道了。”
这回是美国的恐怖片,鲜血淋漓的场面,潭风生是不怕的,就是有点犯恶心,可能是晚上吃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影片结束,潭风生看看时间,也该睡觉了。
“你先去洗澡?”
赵淳喻握着他的脚踝,黑黝黝的眼珠盯着他道:“一起洗?”
潭风生眼神扫过他健硕的胳膊,仰起下巴道:“洗就洗,你有的我也有。”
稀里糊涂地洗完澡,潭风生回到床上,刚躺下,某人就扑了上来,像猛兽一样咬着他的嘴唇。
兴致一来,两人又撕扯到了一起。
外面雪花飘落,冰天雪地,屋里热浪滚滚,潭风生趴在床上,赵淳喻亲吻着他的后颈,低声地念叨着:“小生,我喜欢你。”
潭风生把脸埋在枕头里,红着耳朵咬牙道:“做就快点,别墨迹!”
怎么回事呢?他怎么就受不了赵淳喻软磨硬泡呢?
屋子里响起沉闷的低吼声,床垫微微摇晃,许久才平静下来。
潭风生眯着眼睛,脸颊微红,皱起眉头道:“下来,你太沉了。”
赵淳喻翻过身,搂住了潭风生,像小鸡啄米一样无意识地亲吻着他的额头,潭风生眼珠滑动,看向一旁的男人。
赵淳喻回望着他,眼睛里都是他的倒影。不苟言笑的赵淳喻微微扬起嘴角,在他耳边低喃道:“小生。”
潭风生扭过头,把后脑勺冲向他,眼睛扫向墙角。
可能是太累了,他居然觉得赵淳喻此时看起来很招人喜欢。
又高又壮的赵淳喻居然招人喜欢?真是精|虫上脑,脑子都不清楚了。
潭风生猛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白皙的后脖颈红了一片。
第三十五章
新年一过,就迎来了大一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
赵淳喻的专业课成绩一向优秀,稍稍复习一下就可以,至于硬性背诵的,他已经背过了一遍,平时打工和练车间隙兜里揣个小本,抽空就看两眼。
潭风生和刘遣两人就没这么从容了,天天窝在图书馆里死记硬背,刚好又碰上图书馆的暖气管道维修,整间图书馆就像个大冰库,喝进肚子里的热水没一会就消耗空了。
两人只能搬着书跑回了潭风生的出租屋,赵淳喻回家刚进门,就看到了一双不属于他和潭风生的球鞋。
探头向里一看,刘遣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昏昏欲睡地看着书,书本越来越低,都要掉脸上了。
听见动静,刘遣看向了门口:“老赵回来了啊。”
赵淳喻换鞋进屋,脱下羽绒服,走进卧室挂在了衣柜里。
刘遣站起身,他学太久了,想放松一下筋骨,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卧室,疑惑道:“老赵,你晚上睡哪?和风生一张床?”
潭风生当初买了一张大尺寸床,203*193厘米,两个成年男性睡在一起也够。
闻言潭风生清了清嗓子,抬起头道:“赵淳喻打地铺。”
刘遣:“我说呢,不然两男的挤一张床多别扭。”
刘遣走进屋,打量了一圈,就发现床头摆了两个人的枕头,一高一低,他刚想问,赵淳喻就挡住了他的视线,说道:“晚上想吃什么?”
刘遣:“咱们点外卖?”
赵淳喻带着他走出卧室,顺手关上了门,拿过了一旁的一沓宣传单,都是附近餐馆的外卖。
“你和小生商量一下,我多煮点米饭,再做个汤。”
刘遣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带跑偏,拿着传单去和潭风生商量晚上吃什么。
赵淳喻神色如常,进厨房给两人泡了两杯咖啡,潭风生的多放了一勺奶和糖。
在潭风生家突袭了一个礼拜,期末考试就到来了。
平时混时间,考试前两天奋发图强的潭风生拿着书,坐在赵淳喻的电动车后座,冷风拂面,一点都没吹灭他临时抱佛脚的热情。
进考场前,赵淳喻帮他检查了一下书写工具和水,潭风生专注于书面,对于赵淳喻忙前忙后的行为没有一点反应。
刘遣在一旁咂舌道:“老赵,你可真像送儿子来高考的老父亲。”
潭风生眉头一挑:“说谁是儿子呢?”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赵淳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松快地道:“放松,别紧张。”
刘遣笑道:“真像!”
潭风生:“……像你大爷!”
连续考了三天,潭风生感觉脑子都不转了,当天考完回家就睡到了晚上七点多。
醒来听到客厅里有声音,潭风生揉着眼睛走出去,赵淳喻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有条不紊地记录着时间段。
“……明天十点,3单元,我在楼下等你汇合,不用带工具,我会带上……别紧张,有事我兜着。好的,先这样,挂了。”
刘遣靠着赵淳喻,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
潭风生皱了皱眉头,走过去道:“刘遣,往那边窜一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