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风生挑起眉头道:“听没听到,我们这叫礼尚往来!”
刘遣摆摆手:“你可拉到吧。”
上次赵淳喻过生日,叫人家滚出去的人是谁?不过这事不好拿出来说,刘遣就没再提。
几人聊着聊着,刘遣忽然道:“对了,前几天黄哥给我发Q|Q消息了。”
潭风生正笑着和林同祥说话,闻言面色一怔,眼神微闪,落在了眼前的肉串上。
刘遣丝毫没察觉,继续道:“他说现在适应得不错,今年假期得勤工俭学,就不回来了,让我给你也带声好。风生,你最近没和黄哥联系?”
潭风生舔了舔嘴唇,赵淳喻接上话茬道:“小生最近忙,没时间。”
刘遣:“你回头给黄哥发几条消息,没走的时候你俩关系最好了,别一走就凉了,也联系联系。”
潭风生咬着肉串,微微点了下头。
赵淳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潭风生一根肉串吃了十几分钟,光咀嚼就是不咽肚。
几人吃完了肉串,刘遣和林同祥打车回家,潭风生整个人格外安静,耸拉着眼皮,似乎是累了。
上了车,潭风生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唰”地就奔了出去。
赵淳喻看了眼路标,提示道:“这条路限速40。”
不说还好,一说潭风生就炸了,压抑的情绪奔涌而出,怒吼道:“你闭嘴!”
后视镜上两个挂坠随着飞奔的轿车左右摇摆,云朵状的挂坠在夜里被染上了一层暗色,犹如一朵乌云,飘荡在压抑的车内。
“小生,前面是弯路,你降一下速。”
潭风生随手抓起一个东西,毫不留情地扔了过来:“我又不瞎!用你说吗?”
装口香糖的瓶子“嘭”地砸中了赵淳喻的侧脸,瓶盖被力道撞开,口香糖撒了赵淳喻一身,五颜六色的糖粒顺着他的外套翻滚,明明是彩色的,看起来却十分的狼狈。
赵淳喻低头盯着口香糖看了半晌,拿起瓶子,一颗一颗将口香糖装了回去。
第三十七章
爱情是一种捉摸不定的东西,它不像学习,也不像种地,不会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必然结果。
否则世界上就不会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句话了。
赵淳喻是个很执着的人,做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爱一个人也是这样,认准了,便会持续地爱下去。
大力甩上车门,潭风生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他的步伐又急又快,仿佛有什么急事在等着他。
进了家门,潭风生阴沉着脸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似乎想找点什么东西来发泄,随即调转步伐,向着厨房的冰箱走去。
“家里没有酒。”赵淳喻点开灯,声音不大地道。
潭风生踢了一脚冰箱,又冲回了客厅。
他现在无疑是愤怒的,一方面源于自己听到黄麟就动摇的心神,另一方面源于黄麟的近况。
不算和平的分手过后,没有一个人会真心祝前任平安幸福。
潭风生也不例外,他现在还像只蜗牛一样胆战心惊地规避所有跟黄麟有关的事情,可黄麟呢?
显然他在国外混得不错,黄麟嘴巴会说,英语又好,想融进一个圈子是件很轻松的事情。想必早就忘了他,在大洋彼岸顺风顺水了。
还说什么给风生带好?他有那个脸说吗?!
潭风生拿起桌上的杯子,顺手就想往地上扔,还没等他动作,右手就被握住了,赵淳喻护着杯子道:“这是一套的,别扔。”
气红了眼,待杯子被赵淳喻拿下来,潭风生才看到上面印着的粉红色河马。
“他不值得你这么生气。”
“你懂个屁!”
赵淳喻望着他,平静地道:“小生,他并不在乎你。”
有些话,必须得有人对潭风生讲,即使会让他暴怒,但撕破了这层纸,对谁都好。
显然,黄麟早就放下了潭风生,还有他们的过往,所以才能潇洒地说出那些话。
潭风生恼羞成怒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赵淳喻拉过他的手:“小生,你还有我。”
甩开赵淳喻的手,潭风生焦躁地抓了把头发,他抬起脸,双眼充血道:“有你有什么用?你在乎我?那你让我上吗?!”
赵淳喻低头望着他,冷静道:“你想泄愤吗?”
赵淳喻的冷静进一步刺激到了潭风生,他猛地抓住赵淳喻的脖领,凶狠地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那你怎么不让我上!”
赵淳喻安抚道:“你先坐下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少啰嗦!你是不是怕了?不愿意就直说!不让我上就分手!现在就分!”
赵淳喻黑色的眸子注视着他,淡道:“你这是气话。”
潭风生笑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不是你巴巴地凑上来,我能看上你?”
明知道有些话很难听,但潭风生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一个劲儿地往外吐。他就想痛快地发一通火,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喜欢啊,爱啊,全都是屁话!
赵淳喻沉默了数秒,低头咬上了潭风生说个不停的嘴,潭风生激烈地挣扎,右手推拒着赵淳喻的肩膀,犹如一条疯狗。
赵淳喻的双手像钳子一样牢牢地箍住他,随着时间的推移,潭风生的反抗逐渐变小,在赵淳喻以为他不会再挣扎时,潭风生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双眼挑衅地瞪着他。
赵淳喻丝毫不怀疑,只要他一松手,潭风生一拳就能挥上来。
不过怒瞪着他,总比无处发火要好。
赵淳喻眉头都没动一下,轻声道:“舒服点了?”
潭风生顿了一下,慢慢地松开了嘴。
赵淳喻温柔地搂住他,慢慢亲吻他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在空荡地房间里回荡。
“他过得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你心里还有他也没有关系,有我陪着你。我会比他更爱你,关心你,陪着你一起往前走。我不怕你发火,动手也可以,只希望你不要一个人难受。”
有的时候,愤怒也是一种难过。
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所以要像一团火一样,焚烧自己,同时也会灼伤他人。
潭风生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现在说出的气话,事后保准会愧疚。
很奇怪的,满腔的怒气忽然就被熄灭了。
潭风生放松身体,额头顶在了赵淳喻的肩膀上。
赵淳喻就像一座山,沉稳、可靠,包容他所有的歇斯底里。潭风生呆呆地望着白墙,张了张嘴说道:“他怎么能忘得那么快?”
赵淳喻没回答他,潭风生也知道答案。
因为他在黄麟心目中的位置,没有他想得那么重要。
内心传来一缩一缩地胀痛,潭风生深呼两口气,有些讽刺地笑了。
赵淳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你要是想在上面也可以,但我最近比较忙,不方便。”
潭风生抬了下眼皮:“真的?”
赵淳喻:“真的,等我不忙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