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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恃无恐(77)+番外

一开始没说出口,之后就越来越难开口了。

刘遣一言难尽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哈出一口气,说道:“要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潭风生不耐烦地道:“我知道。”

刘遣:“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只有瞒着赵淳喻这事错了?”

潭风生就是这么想的,他点头道:“除了瞒着他,还有哪儿错了?我跟黄麟可是什么都没有,面馆吃的小菜,都他妈都用的公筷!”

刘遣:“你俩见面,这就有问题!我就这么说,我女朋友要是背着我,去跟她前男友吃饭,去人家家里帮忙搬家,我也能呕死!”

潭风生急了:“可我俩什么都没发生!”

刘遣:“等发生就晚了!防患于未然这话你不懂吗?不是,你俩可不是咱俩这样的纯友谊,你俩处过吧,有感情基础吧,万一旧情复燃了,老赵的下场就是等着被踹。”

刘遣夹了一筷子炖鱼,边吃边道:“这事儿老赵没错,应该你去道歉。”

这事要是调转个立场,潭风生能直接跑到人家里,把对方揪着脑袋薅出来,回头还得给赵淳喻一顿胖揍。

潭风生不说话了,他喝了两口酒,闷声道:“要是真为了这事,你看……还有余地吗?”

刘遣挠了挠头:“这事你问我没用,你得去问老赵。总之,你别在家憋着了。”

再憋下去,准得憋出病来。

喝完了两杯扎啤,潭风生就不喝了。

一个星期没好好吃饭,冷不丁喝了这么多酒,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打车回到家,潭风生一进屋就冲进了厕所,捧着马桶把今晚吃的都吐了出来。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吐完,呕意还是止不住,趴在厕所坐便上干呕。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潭风生想抓纸巾,才发现已经用完了。

他早上用了最后一点,上完厕所忘了换,家里这些小事情都是赵淳喻在做,潭风生上厕所从来没遇到过没纸。

用手抹了一把脸,潭风生按下了冲水键。

双手撑着坐便站起身,潭风生走到洗脸池边去漱口洗脸。

冷水泼在脸上,让他舒服了不少,漱干净嘴里的脏东西,潭风生伸手去拿牙刷。

两支牙刷贴在一起,一黑一篮。

脸上的水珠沿着下颚缓缓地滴落,潭风生眼睛一酸,这一周的平静忽然就破碎了。

他反复跟自己说,我很好,我没有问题。

可有些事情并不能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靠着浴室的壁砖,潭风生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在浴室里泣不成声。

他想赵淳喻,抓心挠肝的想。

上班的时候会想,抽烟的时候会想,只要有空余时间,他就会想。

当初跟黄麟分手,他还有余力去喝酒,去泡吧,用各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可这次不一样,赵淳喻一走,仿佛把他的活力也全带走了。

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遛狗、上班、睡觉,人还在动,可里子却在无声无息地枯萎。

他没有力气去喝酒,去消遣,他什么都不想干。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就好了。

他就能鼓起勇气,给赵淳喻打个电话,问问他:“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了,你还想抱抱我吗?”

他就像一个被赵淳喻的爱宠着的人,这爱没了,他也坏了。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潭风生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掏出裤子兜里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肩膀就垂了下来,眼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喂。”

电话里传来黄麟的声音:“风生,下周有空吗?我搞到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

潭风生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淡淡地道:“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黄麟:“……风生,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潭风生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想:他应该给这段过去的感情画上休止符了。

“我现在不是单身,有男朋友,你认识,赵淳喻。”

黄麟那边安静了一会,说道:“风生,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潭风生:“你错了,是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赵淳喻跟黄麟不同,他对待感情,有近乎执着的虔诚。

黄麟:“风生,你初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潭风生打断了他的话:“翻旧事就没意思了,回忆就让它保留着吧。”

没再听黄麟接下来的话,潭风生挂断了电话,直接将他的微信删了。

走进卧室,潭风生从床底翻出了一个箱子,里面有他跟黄麟的照片和各种小东西,以及那个云朵挂坠。

抱着箱子,潭风生带着雪球走出家门,楼层最里面,有一个垃圾桶,每天都会有收拾卫生的人来收。

手一松,箱子就掉进了大垃圾桶里。

潭风生关上垃圾桶的盖子,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招呼雪球:“傻狗,回家。”

第五十五章

“老板,看什么呢?”

听见背后的说话声,赵淳喻放下了手机,手机屏幕里,一个小红点一动不动地停留在一处。

“测试应用程序。”

孙畅探头看了一眼,笑着道:“这谁的定位?”

赵淳喻没回答她,而是道:“今天是来汇报的?”

孙畅没被他岔开话题,挤眉弄眼道:“潭先生?”

赵淳喻看了眼手表,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聊私事。”

孙畅:“那您现在在干什么?”

难道不是在上班时间偷偷看另一半的行踪?

赵淳喻:“我在测试应用程序。”

“行行行,您说测试就测试。”

孙畅将准备好的文件夹递出去,笑道:“没想到,潭先生还挺大方。”

她未来对象要是天天窥探她的行踪,她多半会炸毛。

还没毕业那会,孙畅就觉得赵淳喻和潭风生的关系有些古怪。按理来说,她作为赵淳喻的朋友,潭风生是他的兄弟,她和潭风生俩人不能说也变成朋友,但至少是个见面点头的关系。

可怪就怪在,潭风生似乎特别不待见她。

之前有一次她换手机,没存赵淳喻的电话,刚好在咖啡厅遇到了潭风生,就让他帮忙捎一句话。

没想到等了一晚上,都没等来赵淳喻的回电。之后两人在组织部的例会上才碰上面,一问才知道,潭风生那句话压根就没传达过。

孙畅莫名其妙地问:“你那个室友,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赵淳喻摇头道:“他应该是忘了。”

孙畅也就没再纠结这事,后来她跟潭风生又接触了几次,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潭风生对待她的态度确实很冷淡。

说冷淡都是礼貌,实际就是把她当空气。

时间长了,她才琢磨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孙畅是个很开明的人,对待性少数人群没有偏见,赵淳喻也就没有瞒她。

赵淳喻手里翻着资料,问道:“你这两天空出手来跟我飞一次北京。”

孙畅右眼皮一跳,警惕地道:“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