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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催的(15)+番外

作者:安日天 阅读记录

他说,李安宁,对不起,我爱上了周冬,我一直爱着他,所以利用你。

我看着他,也笑了出来。过往的回忆一一闪过,从他对我说,不要让周冬伤心的时候,他或许就爱上了他,这是一个很大的局。

于是我突兀地问他,我问他当年谁给周冬出的这主意。

金钱抿了一下嘴唇,他说,我干的。

一切真相大白,我爱白剑,金钱爱周冬,我以为我是个幸运儿,其实我就是个倒霉催的。

第36章 。

自那日之后,金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过往的兄弟们也没有人再来劝和,我将白剑留给我的遗产陆陆续续通过各种方式捐出,三个月后,参加了第一个以白剑的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学的剪彩。

我的三十岁生日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生日那天,我去看了白剑,在他的墓前放了一串糖葫芦,放了一会儿,外头的冰糖融化了少许,我又想起来,他最爱干净,只好拿起了糖葫芦,一点点吃光了。

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来了,像是一切都没什么改变,但我清楚地知道,什么都彻底地变了,我开始变卖资产,准备离开那个我居住了三十年的城市,而离开后去哪里,我还没有想好。我是想一直陪着白剑的,但我不确定,他是否需要我陪着他,或许他依然恨我,或许他爱他的初恋情人比较多。

于是我在白剑的墓前抛了一个硬币,正面我留在这里,反面我去其他的地方,硬币滚落在地,是反面——他还是不愿意我待在这里。

中国那么大,世界那么大,好像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不是我的家。

一些资产变卖了,公司请了职业经理人,我无所事事,难得清闲,满脑子都是一些过往的回忆,有时候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烟在手中燃到半截,才恍然惊醒,意识到自己是在神游。

在越来越多的回忆面前,我终于开始承认,我在变老,在思想上。

白剑的死带走了我的精气神,同过往兄弟们的决裂带走了我的活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还要干什么。

或许时间能够抚平我此刻所有的彷徨和孤独,但至少此刻,我难以摆脱。

第37章 。

我选择了一个全新的城市,悄悄地离开了这座城市,从我开始收拾行李,到我登上飞机,整个过程中,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和不舍——或许我早就想要走了。

我也曾经试图给自己一个留下的理由,但我实在找不到,这座城市连同那些过往纠缠在了一起,压得我每日每夜喘不过气来。

新的城市处于南方,据说冬天没有雪,只有缠绵的雨。下了飞机,热度扑面而来,让穿着围巾和羽绒服的我,有些发蒙。

然而作为人的本能让我迅速地脱下了外套,随着人流向前走。

我领取了行李,打了个出租车——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目的地,全新的城市里,我想做一个普通到不会被人认出的人。

房子车子重新购入,办交接手续的时候,我和一对情侣擦肩而过,他们言笑晏晏,满眼都是即将有家的欣喜。

我想起当年我带着白剑,去挑我们的“小房子”,白剑偏过头看我,他问我为什么要买个小房子,我记得我回答他说,小房子很好,这样我就能一直看到你。他后来没再说话,我像是看到了他脸颊的红晕,但他迅速地偏过了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新房子也不大,但不管多小,我总见不到另外一个人了。房子精装修过,我提着行李就可以入住,在没营养地看了很多天电视剧和电影后,我决定干点什么,多少打发一下时间。

想了很久、很久,还是开了一家炒货店,门口就卖糖炒栗子,还有冰糖葫芦,已经到了春天,生意也不怎么好,每日大多是在赔钱,但我坐在收银台后面,难得的很是平静和舒畅。

我看着来往的行人行色匆匆,偶尔会有那么一个惊奇地发现这家店,哒哒哒地走过来,买上一包栗子,或者几包炒货,要糖葫芦的还是少的,好在周围有不少孩子们,有时候快到了关店的时候,我就将糖葫芦拿下来,分给还没回家的孩子。

有一种突然提前进入养老生涯的错觉。

有一天,这家小店里走进了一个陌生的熟悉人,他的手挽着另外一位男士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抬起头,恰好与那个男孩打了个照面。

他穿着崭新的粉红色的衬衫,嘴角尚且带着笑意,但那笑容在一瞬间就凝固了,他极为紧张地搓了下左手,下意识地挽紧了他身旁的男人。

我低下了头,避过了他惶恐的目光,装作不认识他一样,迅速地结账,将零钱递了过去。

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才看见他旁观的男人,那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男人,长相并不出彩但看着很让人萌生好感,大概三十出头了,正是归刀入鞘的年纪,不会锋芒毕露。

那男孩伸手拿了钱,迅速地拉着男人离开了,像是背后有什么怪物似的,我低下头,按下了计算账目的回车键,在记忆里翻了翻,终于确认了,那个男孩就是电影院里遇到的、之后又试图将加了料的香烟递给我的男孩。

他跟在谁身边,危险的恐怕都是别人,而非他自己,我有心去提醒一下他挽着的男人,但又意识到我们不过是个陌生人,况且他们已经走了,我那点虚无的同情心实在不必浪费。

第38章 。

那天的事,我本来以为会是一个短暂的插曲,但没想到竟然烂俗地再次同那个男孩偶遇。

天空中下了很大的雨,路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服务员已经早早下班,我核算了今天的账目,也开始准备卷上帘子回家。

那个男孩就是在这个雨夜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看起来狼狈极了,身上只穿了一层裤子,上半身裹着一条毛巾,脸上都是水,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雨下得很大,我的手中有一把结实的大伞,他就这样在大雨中跑到我的面前,路灯下我看着他的脸,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于是我问他,你找我干什么?他扬起了头,我看到他脖子上清晰而暧昧的吻痕,他说,救我。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救你?他动了动嘴唇,却找不到理由来说话。

街角突兀地出现了一行车灯,车子停下,黑色的伞黑色西装的男人们陆续下车,密密麻麻地排了一行,像是电影中的黑帮出动,他们看向了我的方向,准确地说,是看向了我面前的男孩。

我想了想,将伞柄递给了男孩,他接过了伞,眼中似有欣喜。

我却迅速地从背包的侧袋里取出了另外一把伞,重新撑开迈入了雨帘,这个动作做得顺畅极了,我也没去注意男孩是什么表情,径自转过身,向我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

男孩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角,但我走得太急,他像是放弃了什么,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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