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就是这么斯文不服你打我啊(16)+番外

我突然觉得很高兴,一种如释重负的高兴,我说出了最后一个请求。

【金枫,骗我也好,抱着我,说你爱我,好不好】金枫别过了脸,我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很快的,他抱住了我,将头埋在了我的胸膛里,他说,斯闻,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我们拥抱了很久,久到我已经觉得心满意足。

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我抽出手绢,擦干了他眼角的泪花。

我说,走吧,出了门,顺着楼梯走,车子在地面上,钥匙已经插好了。

他看着我,他说,你不和我一起离开么?

我说,不要。

我说,让我最后一次,看着你的背影离开吧。

他说,你先走,我看着你的背影。

我说,有始有终,去吧,再留下来,我该舍不得了。

他攥紧了拳头,他踮起脚尖,轻轻的吻擦过了我的嘴唇,他转了身,一步步往出走。

他没有回头,一点点,离开了我的视线。

永别了,我的爱人。

----

地下室内,残留着一个我。

我从床底抽出了一个巨大的盒子。

我平摊开一张画纸,开始描摹我心爱的人的模样。

五天四夜,我画出了我最想画出的场景。

我的手虚空着描摹着画中人的面容,积蓄已久的滚烫终于涌了出来。

我在阴暗的地下室里,疯狂的大笑,我边笑边哭,像一个疯子一样祭奠我的爱情。

祭奠我自己。

我取出了手机,看到了金枫的短信。

【你还没有回来,你在干什么?】

我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指,回了一条消息。

【我去了法国,那个我熟悉又憎恶的地方,我碰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正在热烈地追求他,祝福我吧,前妻。】没过几分钟,我收到了他的短信。

【祝福你,丝瓜。】

我看了这条消息,看了几秒钟,我关掉了手机,挪动着我疲惫不堪的身体,踉跄着走到了床边。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我翻出了一个药瓶,拧开了瓶盖,我将药片洒在了手心里,一大把,足够。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倒一杯水了。

我蜷缩着,躺在床上,将手中的药片塞到嘴里。

我将药片一片片咬碎,克服那不断的干呕,咽进了喉咙。

我掀开了被子,躺进了床褥之间。

我的头压在枕头上,疲惫席卷而来。

我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永别了,金枫。

永别了这个世界。

----

金枫,我无法不爱你,除非我死。

很抱歉,金枫,这次的选择权,在于我。

第22章

我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

我的鼻子被呼吸罩罩住,嗓子刺痛得厉害。

我花了一分钟,确定了我在医院的事实,但我完全没有,我受伤过的记忆。

我缓慢地抬起手,看着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我刚刚设计好的图像,我应该是已经和金枫结婚了。

真糟糕——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刚刚画出戒指的图纸上,怎么一觉醒来,我和金枫连婚都结了。

我大概受伤很严重,暂时还脱离不了呼吸机,病房像是重症监护室。我的手指摸到了紧急呼叫的按钮,很快,医生护士打开门走了进来,我的目光越过他们,和金枫的视线相对。

他长高了一些,神色有些疲惫,但他留着一如曾经的长发,容貌几乎也没多少改变,我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他缓慢地走了过来,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嗓子很疼,我说不出话来,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医生和护士还在讨论说着什么,我却有些听不清了,我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我想说,不用担心,我很好,但我说不出来。

金枫抬起了我的手,凑到他的嘴边,亲了亲。

有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滚到了我的手指上,很烫。

真糟糕,怎么能因为我的原因,让金枫哭泣呢。我挣了挣手,动作很轻,他却一下子松开了手,像是很害怕什么一样。

我抬起手指,用指腹擦干了他眼角的泪,两个手指并拢,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他愕然地看着我,他猛地转过头,他说,医生……有没有可能,病人会出现一定的记忆缺失现象。

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金枫竟然这么敏感,看起来,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有很大的不同?本来想瞒着所有人,先寻找回记忆的想法被迫扼杀到摇篮里,我只好接收医生们的专业诊断。

我依然没办法说话,好在可以有纸笔进行交流,我的记忆停留在我十七岁生日过后,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金枫答应以后会做我的新娘的那一夜后。

然后,我被告知,十五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一夜之间,就过去了十五年,这感觉不太好,不过万幸的是,金枫是我的夫人,我达成了我一直的心愿。

我对于我受伤的原因十分感兴趣,但可惜的是,医生和护士对此含糊其辞,我用纸笔询问我的夫人,我夫人说,我是错误地服用了一些药品,导致的不良反应。

我对此不置可否,暂时搁置,事情的真相如何,我总能记得清楚。

一周之后,我撤下了氧气罩,嗓子能发出一些声音,我说出的第一句话是,金枫,我很爱你。

彼时金枫正在将白色的风信子,插进我床头对面的花瓶里,他的动作顿了顿,他背对着我,说,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说,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你告白,但现在我们结婚了,虽然我没什么记忆,但总想补上这句迟到的告白。

金枫依旧背对着我,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他说,你告白过很多遍。

我说,是么,那多告白几次,也不错。

我说,我对你的爱意,永不停歇,像永远流淌的河流,像永不磨灭的阳光。

金枫像是在忍着笑,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奇怪,他说,这情话不错。

我说,作为一个绅士,我愿意每天在你的身边,说一遍情话,我亲爱的夫人,我挚爱的爱人。

金枫耸动着肩,他可能是不想当着我的面笑,一下子闯出了门,我看着花瓶边散落的几片花瓣,莫名觉得,他可能不是在笑。

---

我的身体渐渐好转,每天可以下床走上一会儿,但大多的时间还需要静养。

我终于等来了我姗姗来迟的母亲,我并不奇怪,她的晚归,记忆中,自从我向她出柜后,她对于我的态度就不太好。

她坐在我的床边,金枫局促地站立着,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

或许是我一直盯着金枫看的原因,我的母亲最后也让金枫坐了下来,我从床褥下面,伸出手,握住了金枫的手,我并不惧怕我母亲骤然变冷的目光。

我说,妈妈,我爱您,我也爱金枫。

我母亲叹了一口气,她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