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帅渣攻哪里不对(15)+番外
我初入武林磨炼,却遇见了一个劫数。
我曾听闻天下第一美人是一个男子,但未曾想到,他能美到如此惊心动魄。他在树下抚琴,我在树梢吹箫,一曲合奏,我下了树问他的姓名,他却抽出了剑,说要杀我。
那之后就是打打杀杀,一路前行,我从最初的惊艳到之后情根深种,他说他决计不可能同魔教教主在一起,我说你不答应,我就掳走你。
再后来,我为他挡下了一刀,再后来,他终于心甘情愿同我回家。我带他见了师父和师弟,师父点了点头,师弟气恼地转身就走。
我知道师弟心仪于我,但我只拿他当弟弟,如今我有了爱人,跟他更是决计不可能。
不久之后,师父在夜里无疾而终,他年纪偏大,我也没有怀疑,唯独师弟言之凿凿,指着我的爱人,说是他下毒,害了师父。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我同他两情相悦,日夜笙歌,他为何要去杀了我的师父。
师弟愤而留书下山,不久之后,竟被流寇围攻而死。现场痕迹似乎真的是一个偶然,我却在师弟的手心,发现了几个血色的半圆的痕迹。那是年少时,师父教我们的密令,每个痕迹排列和轻重不同,代表一个对应的算筹。
我终于拼凑出了我的爱人的名字,我终于相信了师弟的话语。迷雾散去,美人如蛇蝎,他口口声声说爱我,我偏偏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爱我,所以舍不得杀我。
他爱我,但他容不下前任的魔教教主,容不下我肆意弑杀的小师弟,他在我的茶水中下了无色无味逐渐散功的毒药,他就是这么爱我。
我在师父和师弟的灵前跪了一夜,我终于意识到,我是多么可笑的玩意儿。
爱难散,恨意生,我总要将这苦楚千百倍还回去,才能告师父和师弟在天之灵。
3.
美人如花,不过都是练功的道具。再不屈的男人,被肏熟了都是淫乱不堪的模样。
那人问我为什么,我向他笑,对他说,依然爱你,只是要修习一门特殊的功法。我以为他会拂袖而去,但他硬生生忍了下去,或许是因为他这枚棋子还有用,背后的人不叫他走,或许是因为,他深爱着我,舍不得离开。
他的容颜他的眼泪对我而言,曾是最致命的弱点,但疼着疼着,也就习以为常,狼心狗肺。我或许依然爱恋于他,但他已经无法左右我任何的决定。
他是我留下的棋子,也是我给自己寻找的乐子,他越痛苦,我就越高兴,我盼着他活得长久些,好叫我折磨他长久些。
情爱真真是极为有用的东西,原本二三十年的局,因为有这层原因,推动得竟格外顺利,温柔体贴是最毒的毒药,清明的眼睛沾了情`欲,就什么都看不清,比如曾经的我,比如现在的他们。
我在师父和师弟前,倒了一杯浊酒,我说,别着急,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
4.
到底是过于急功近利,我受了重伤,情急之中,闯进了铸剑山庄的后院,三两个纵身进了假山中,绕了几圈竟然找到了一处休息的地方。
我靠在假山石上,听脚步渐渐清晰,手中的剑已有些握不紧,想着一刀毙命,进来的却是个半大孩子。
那孩子长得极为可爱,脸颊鼓了起来,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约莫是正在吃东西。
他看我浑身是血,也不害怕,吞咽了嘴里的吃食,看着我说,你别杀我,我去喊我爹,叫我爹来救你。
真是个聪明孩子。我叫住了他,让他为我保密,他就很乖地点了点头,说要去给我拿金疮药和吃食。
我本想给他下一味毒药,但看着他圆润润的脸蛋,或许是想到了年少时的师弟,竟然下不去狠心。
罢了,且相信他一回。
5.
后来这孩子一个人回来了,手中带着花花绿绿的吃食,伤药却挑选得妥当,手也巧,棉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我问他的年纪,他告知我刚过了十岁生辰,看起来不太像,这模样太小了,他就气鼓鼓地在一旁吃东西,一边吃一边说,天生就是这幅长不大的模样,他也没法子。
我在假山中暂住了七天,知晓了他的名字,郭棠,糖果,果真是个好名字。他问我叫什么,哪里人,我只告诉他姓辛,他就辛大哥辛大哥叫得熟稔,一点不见害怕的模样。
后来他偷偷想要挪一床被褥过来,我抬起手点了点他眉心,我说,我该走了。这半大孩子听了就有些难过,嘴角也耷拉了下去。
我没提下次再见,以后约莫是见不到了,临行之前,我问小糖果,有何心愿。他的心愿如果不过分,我乐意满足他,权当报了这救命之恩。
他歪着头想了想,说,我想一辈子同爹娘兄长们在一起,想一辈子都有好吃的东西可以吃。
这愿望再容易不过,他若不想分家,自然能和家人在一起,至于吃食,打不了以后多唤几个厨子,让他们进铸剑山庄,专门为这孩子做饭。
我拿着佩剑,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小糖果说了最后一句。
他说,我想让大哥哥天天开心。
我偏过头去看他,才发现他眼睛里都是水,果真是个孩子,太看重离别了。我用手指擦干了他眼角的泪,没留一句话,径自走了。
6.
武林盟主过来找我喝酒,他问我,是不是以后都要刀剑相对。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大概眼神太过软弱,武林盟主凑了过来,抱着我说他想我。
一夜风流了无痕迹,第二日他将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他说,你若不死,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手上。
我不躲不闪,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看着他,半响回了他一句,是你先娶妻生子的。
情爱让人失去理智和所有反抗的能力,刀到底没挥下来,武林盟主拂袖而去,门口处不知何时来了人,我没有转头,喊了那人的名字。
那人一点一点走了过来,脸上带笑,眼神里却一片死寂,他问我,辛枯,我还是你最爱的人么。
我笑着将他揽入怀中,告诉他,你是,不然整个魔教,我为何只允许你唤我的名字。
他的眼泪沁透了我的胸膛,手臂却搂得我更紧,几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毒发虚弱,他也该知晓,我知道他下了毒。我不知道他心里想到了什么,或许是认为我太过爱他,不愿苛责,总之他越发黏我,过往的那些不甘一一消除,床笫间也分外知趣,他这样子,同我后宫的那些男宠,没什么不同。
我有些索然无味,又觉得杀了他太便宜了他,总得叫他肝肠寸断去死,才全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7.
我同小糖果再次相见,是在五年之后的元宵节,我一个人顺着人群走,想起十多年前,我和师父、师弟一起过的元宵节,那时候师弟天真烂漫,师父威严却温柔,画面骤然成了碎片,过往梦魇在眼前翻滚,直到胸口撞进了一人,才意识到还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