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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15)+番外

作者:安日天 阅读记录

我走过去,拉开了窗户,只见一抹黑白相间的身影,厚厚的雪压在黑色的大氅肩头,他的发顶也积累了一层雪——他不知站在这里多久,亦不知听了多久、看了多久。

我同他隔窗相望,我知晓我应当出去,抱住他,同他痴缠道歉,但我不能。

我与他都知晓,我是断不了炉鼎的——没了司徒宣,亦会有旁人。司徒宣还好些,他心中无我,我对他亦不会多情。

历代教主大多不会娶妻,或将炉鼎娶作妻子,若无情便好了,若有情,我爹便是下场。

我无法对他做出承诺,便只能期盼他能视若无睹,抑或选择隐忍。

我真真是个人渣,渣得我自己都无力反驳。

我想将打开的窗户重新阖上,影卫却骤然动了身形,身上的积雪唰唰落下,他的手压在了我的手上,冰凉地、用力地,阻拦着我关上这扇窗。

我们凑得太近了,近到我能看清他眼中深深的伤痛,近到我无法抑制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忍耐不住咬上了他的嘴唇,他却不愿放我轻易进去,唇齿间满满皆是抗拒,但当我试图抽身而去时,他的手掌却捏紧了我的腰——他将我从司徒宣的屋子里半抱半提了出去。

我们依旧十指相扣着,他像是爱上了抱着我在雪地里穿梭的游戏,我们停在了白茫茫的雪地里,这里缘是我当年居住的院落,院落的后面有一座荒芜的小山。

那时,苍牧便教我在雪地里设下陷阱,等着笨兔子自投罗网。我那时脸冻得通红,将整个身子埋进他的怀里,只觉得格外温暖。

那些似真似假的时光,到底入了戏,幻想着自己真的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幻想着能够一直和大哥哥一起,快快乐乐地过下去。

我回过神,才发觉影卫已经脱下了大氅,正在解身上的衣服。我伸手去拦他,只道:“外头这么冷,你不怕着凉?”

“教主便让我热起来吧。”他漠然地说道,手下的动作却不见一丝停顿。我撞进了他的眼,洞悉了他眼底的怒意和恼火,后知后觉地想到,许是他吃醋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有些羞愧歉意,更有些迫不及待。

终究是被欲望取代了理智,在茫茫的雪地里,闯进了他的身体。雪落在后背上带来片片冰凉,苍牧的身体却暖到让人心醉,他的眼里满满都是我,我的大脑里飞速地滑过这些年,手指触碰上他胸口为我挡下的刀痕,半是心痛半是欣喜——我生他生,我伤他伤,我死他死,这或许是一种暗示:我们合该在一起,同生共死,缠绵交融。

我射过了一次便抽身而出,他却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扶着我的孽根重新坐了下去。他压着我的肩膀,眼里隐约闪过冷意,肉穴却套弄着我的孽根,我见他这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我亏欠他良多——但我不想放手了。

他太暖和了,我一碰就不想松手了。

他若一直喜欢我便罢,倘若有一日他想抽身而去,纵使百般手段,我亦不会叫他逃了去。

我平摊开手,接住了少许雪花,凉丝丝的,从手心透进了心底。我看着我的影卫深陷情欲中的脸,终是忍不出,露出了久违的、真心实意的笑。

他瞧着我,似乎愣了一下,便拿手去遮我的眼睛。

我任凭他遮住了眼,笑他:“你该遮住自己的眼,不看我便是。”

“舍不得不看,便不让你看我笑话罢了。”他音色平平,似在压抑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朗笑出声,“我的好哥哥啊,我不过笑了一次,以后你若喜欢,我便天天笑给你。”

第21章

“那倒不必,你笑得多了,总会被旁人看见。”影卫回复我道,我听着这番话,心中有一丝怪异,但很快又卷进了情欲里,便将那一丝丝不对劲压了下去。

影卫的体力是真的好,等天气渐冷,他便略收拢了衣衫,抱着我回了房间,我也任由他闹,真叫他将我抱到床上。

他伸手将室内的炭火点燃,又问我晚上想吃些什么。

我便刻意为难他,说道:“想吃烤鸟。”

他脾气也是突然好得不像话,刚刚经过激烈的性事,听了这话,拿了剑便要出门。我又觉得心疼,匆忙叫住他:“叫下人去寻便是,你何必亲自去?”

“我亦是个男子,我心悦之人想吃什么东西,无须假他人之手。”

说罢,他提了轻功,径自出去了。

我又开始傻笑了,心满意足、暖意洋洋。若今后日子如此刻般平稳安宁,那该多好。可惜此刻安宁不过镜花水月,轻轻一戳,便成了碎片。

“苍穹的内力如何?”

“属下遣了地字辈十八杀手前往刺杀,无一生还。”

“那便是不错了。”

我伸手去抓床幔上的彩色布穗子,指尖触到又游离出指缝,如此把玩数次,终究是失了耐心,扯掉了那束。布穗子骤然散开,琐碎的线头落了一床一身,不见曾经喜欢的模样。

影卫离开得快,回来得亦快,手上却是空空,问他如何,缘是已将打猎来的麻雀送去烤制了,亲自去拿柴火烤制自然难为不了他,他担忧耗时太多,我又饿了闹腾他。

他用那张一贯冷漠和正经的表情,挤出了一句“闹腾他”,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的耳朵竟有些绯红了。情爱真是腻人,难怪那么多风流人物,全都死在这上头。

我们吃了一顿烤麻雀,味道尚可,但同当年相比,到底差了一层。或许也有我如今懒散躺在床上,未去亲自布网的原因。当年苍牧耐心教我在雪地撒上食料,又将网细细挂好,我哈着手躲在树后,盼望着傻麻雀快自投罗网,等了许久,却不见一只麻雀。

他倒是收获颇丰,提了内力直接在林木间穿梭,一抓便是一个,收获满满。我便吵他,说他把雀全抓走了,叫他赔我。

他只得哭笑不得地哄我,又亲自去砍了柴,削了木条,插上去烤。

到底当年情谊不可得,不过珍惜现下,有一日安宁,便是一日安宁。

还有两月,便是新年,我实在不愿在密室中一日日度过,便叫影卫为我护法,直接在卧室里入了定。

魔功修炼起来便有些疯魔的架势,几日才会服用些许米水,在密室时,只服用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在卧室里,苍牧总不听我的话,硬是要我用些热食,我若是忙于练功,露出抵抗的情绪来,他便亲自夹了食物,凑到我的嘴边,又目光灼灼地瞧我。

他从冷面嘲讽,化作如今温柔体贴的模样,我自然不忍心不给他面子,便要用一些,他那时便极为高兴,眉眼间尽是愉悦。

我花了二十余天进了一层,便又需要炉鼎了,苍牧识趣地说要下山采买,这本不是惯常采买的时间,我心底愧疚,知晓他是不想亲自见我肏人,便挥了挥手,叫他下去了。

我进司徒宣的院子的时候,他竟然在练武——许是他的武功相对我而言实在太弱,我几乎是将他视作毫无武功的白面书生了。我撞见他练武,便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下盘不太稳、内力又有些虚浮。印象里司徒宣是家中的幼子,的确是娇养着长大的,小时玩笑似的说要出去游玩,家里还派遣了数百奴仆,好叫小公子一路顺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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