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欢当时就觉得,一股凉气贯穿了她的肚脐眼……
“好了好了,我们说说话,别用肢体表达了。”
廖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把桂欢放了下来,桂欢赶紧整理被蹭得皱皱巴巴的校服,就感觉头顶多了一份重量。
廖敛的大掌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左看右看,一副稀奇地模样道:“你毛变长了。”
一整个暑假都跟“动物”混在一块,廖敛一时还改不过来口。
桂欢:“……嗯,和你一样。”
廖敛似乎不太习惯居高俯视的视线,他弯下腰,从侧边打量桂欢,右手将她的头发捋顺,还用手指当梳子抓了抓,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道:“桂欢,你原来就这么矮吗?”
桂欢:“……”
但凡他情商高一点,她都得跟他掰扯掰扯。可廖敛就是廖敛,长得再高也没用,脑子没跟上趟。
桂欢:“实话实说,你放暑假前也不高。”
廖敛丝毫没有自尊心受挫,点头道:“那时候还是幼……还小,矮是正常的。”
桂欢好奇道:“你这个暑假都吃什么了?”
就是把腿打折,往里面装钢钉,都不可能长得这么快。
廖敛歪头想了想,仔细筛选他吃过的东西里,能说出来给桂欢听的品种。
“海草。”
桂欢:“……”
行了,她都多余问了。
她不禁也有些纳闷:北极熊,难道还有增高的效果?吃大的动物,就能变大?……没道理啊。
“你长得这么快,没有生长痛?”
廖敛回想着道:“还好,可以忍。”
从幼态变化为成年兽态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骨骼拉长,妖丹发热,那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就连一向讨厌水的廖敛,都一头扎进了冰河之中,在里面来回翻腾。
之所以选在北极化型,就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就是嚎叫,也没人会察觉。
其实最开始,廖敛的老父亲是打算让他去南极的,那里最低气温零下五十多度,冰河里含氧量高,住着很多大型水兽。
但天禧坚决不同意,北极就够受的了,去南极,他就得在那被冻成活标本!
桂欢:“你去买点钙片,补一补钙。”
廖敛实话实说:“我吃了不少骨头。”
“脆骨补钙效果不明显,你最好去看看医生。”
廖敛一本正经道:“我吃的是骨头,硬骨。”
桂欢:“……你牙还好吗?”
廖敛呲出一口又白又齐的牙齿,虎牙明显,呈尖锥状。
自豪道:“很好。”
桂欢以为他在开玩笑,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说道:“书包里有你的教科书,你一会儿拿回家。”
廖敛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着桂欢道:“我刚才去你家了,窗户没锁,你是给我留的窗?”
桂欢:“……我是为了通风。”
两人边走边聊,廖敛脱线的聊天风格,很快就让桂欢找到了熟悉的相处方式,虽然他高了,壮了,但还是那个廖敛。
上到六楼,廖敛一点没有回家的意思,站在桂欢身后等她开门。
桂欢:“你不回家?”
“你能帮我剪剪毛吗?”
桂欢:“……楼下直走两百米,拐弯就是一家理发店。”
廖敛:“我不喜欢别人拿着利器在我头上比划。”
你不喜欢的还挺多。
“……我没给人剪过。”
廖敛无所谓地道:“不会剪就剃秃,我长得快。”
快到秋季了,季节交替,他这段时间毛发会格外茂盛。
桂欢:……
秉承着美观主义,桂欢终究没给他剪凸,只能说廖敛长得好,怎么剪都不会太难看。
廖敛本人似乎丝毫不介意,照镜子不到一秒,就转过了头。
“……你不再看看?有没有哪儿需要修剪的?”
廖敛:“不用看了,就那两撮毛,没什么好看的。”
他身上都是毛,这么一小块,根本不在乎。
……不注重外表,也算是优点吧。
桂欢才想起来:“你舅舅呢?你回来不跟他说一声?”
廖敛:“他今晚不回来了。”
桂欢:“有事情?”
廖敛双手无意识地放到了桂欢的头上,摸了两把,随意地道:“他开养鸡场的,母鸡不下蛋,他去色|诱了。”
桂欢:……她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成年男人,要如何去色|诱母鸡。
“你从哪儿学的‘色|诱’这个词?”
这么复杂的词语,显然超出廖敛的词库了。
廖敛:“老师不是说让读四大名著吗?我看了三国,里面有董卓令貂蝉色|诱吕布。”
没想到,他还真的认真读了。
感觉廖敛在来回揉搓她的头发,桂欢忍了忍,没忍住道:“我是不会让你给我剪头发的。”
廖敛奇怪地道:“为什么要剪,你的毛多好,软乎乎的。”
他低下头,顺势就想去舔,舌头都伸出来半截了,才想起来这个举动似乎不太行。
桂欢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的半截舌头:“……你要往我头顶吐唾沫吗?”
廖敛进退两难,索性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头,面无表情地道:“我就想给你展示一下,我能舔到鼻子。”
桂欢:“……”
是不是北极太冷,把他的脑子冻坏了?
第34章
开学前一天, 桂欢帮廖敛把扦上去的裤脚拆了下来,桂欢安静地做针线,廖敛则眼睛瞄着线团, 手在沙发上不停地“踩奶”。
不是他不想玩线团, 而是桂欢严令禁止了他这种行为, 以防他又把自己包成盘丝洞里的唐三藏……
“廖哥!”
听见楼下传来的声音,廖敛从床上站起, 走到窗边向下望, 胖了一圈的王三饼和光仔穿着新高中的校服, 正仰脖呐喊。
廖敛指了指水管子, 道:“别大声嗷嗷, 爬上来。”
桂欢:“……”
就王三饼那个吨位,先不说能不能爬上来, 她都怕他把水管子从墙上扯下来。
几分钟后,王三饼和光仔两人呼哧带喘地爬上了六楼。桂欢拿着裤子转移阵地, 一行人去了廖敛家。
一个暑假没见到廖敛, 王三饼和光仔两人站在门口呆愣了半晌, 吃惊地道:“廖哥, 你,你是廖哥吗?”
廖敛盘腿坐在地毯上,拿出虾酱瓶子,又找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 给自己和桂欢两人倒上了汽水。
闻言瞥了一眼王三饼,道:“看样是考上高中了?”
这不耐烦的眼神,冷淡的语调, 不是廖哥又是谁?!
“廖哥,您, 您这变化太大,我一时没认出来。”
两个月前才到他胳肢窝,一转眼都比他高了!
话说回六月下旬,王三饼考完中考,出了教室门,瞬间就觉得天塌了……不出意外,他即将从年级倒数,荣升为全市倒数。
听说廖敛去了北极,王三饼松了一口气,每天忐忑地在家等成绩。根本没有心思去游戏厅和台球厅,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翻开初三的卷子,坐在那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