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伸出手,想紧紧的搂住那一抹笑容。
“小柔!”
猛地坐起身,丝丝的凉风侵袭过裹着薄汗的身躯。刀子定定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
“又是梦……”无力的呢喃,刀子走下床,猛灌了几杯凉茶。
全无睡意,明日便是比赛之日。
“当当。”寂静的午夜中响起的敲门声格外的突兀。
刀子走到门边,打开门闩。
黑底白浪袍皱巴巴的套在身上,原本服帖的发髻四散,瀑布般的青色披在胸前,脸色惨白的如一张白纸,薄唇紧抿,清冷的眸中有着警惕与难堪。
衣衫凌乱,面色异常,并且是半夜,刀子很快知晓了原因。
“进来吧。”刀子侧过身子,段泠步伐蹒跚的走进了屋,指尖扣着屋中的桌沿,颤巍巍的站着。
刀子出去打了盆热水,进来时发现段泠还保持着不稳的站姿。
调侃的话已在嘴角,但刀子怎么也说不出来。段泠低垂着眼帘,指尖微微的颤抖,这样的神情太过脆弱。
脆弱的让刀子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冷傲的男人何时开始在自己的面前卸下心防的。
将木盆放在床边的木柜上,刀子犹豫了一下,打横抱起段泠。段泠无措的僵滞着身体,待回过神来,刀子已经将他放在了床上。
“翻过身。”
段泠慢慢的翻过身,脸埋在枕头中。刀子的枕头与他们的都不同,薄薄的布料下触感宣软,没有玉枕那冰凉的坚硬。
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药香让段泠心安。
段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病,听到许柔死后,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张下流的脸。
从教主的房间出来后便漫无目的的行走,等到发现时,已经叩响了刀子的房门。
刀子轻轻的退下段泠的黑稠裤,里面没有穿内衬,修长的双腿微微颤抖,雪白的双股间流淌着白红色的污物。
手指轻轻的深入股间,紧、致的内、壁无措的收缩,抵抗着侵略者。慢慢的抠出其中的污物,用清水洗净后涂上清凉的药膏。
拿出自己的从未穿过的内衬与黑布裤子,替段泠穿好。盖好被子。
“睡吧。”
刀子套上黑底白浪袍,蜷缩在窗边的椅子上,不久就响起均匀的鼾声。
段泠听到鼾声后,轻轻的翻过身,在月光的照耀下,凝视着刀子沉睡的脸庞,面无表情的刀子有种严肃的凌厉。
眉峰微挑,长长的睫毛垂下。
这种感觉让段泠安心,慢慢的沉入梦乡。
天刚蒙蒙亮,段泠就睁开了双眼,整理好衣服,悄声的靠近刀子。
从眉眼到唇角,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没有任何吸引眼球的地方,却总是浮现在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真碍眼。”
段泠转过身,徐徐的走出房间,迎着清晨的朝露,吐露一句微不可闻的叹息:“不要输得太惨。”
说罢,合上房门。
刀子的双眸在段泠离开房间就已睁开,黑白分明,相互辉映。唇边带着鬼魅的笑意。
“今天会上演一场好戏的。”
食过早饭,刀子和豆子还有虎子一起往比武场前进。
“刀子。”豆子在身后边走边叫道。
“什么?”刀子没有回头。
从清早起,豆子就和虎子俩紧张兮兮的。喝口粥都能呛到。
“你,你今天有几成把握。”
“长老之位吗?”
“对。”
刀子右手放在额头上,凝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气息也变得闷闷的。
“十成。”声音不大,却可以让身后两个人听清,那言语中蕴含的坚定。
豆子和虎子都是一愣,随即了然。连性格都可以隐藏,武功又算什么。
“刀子,你让我捉摸不透。”虎子憨厚的声线带着沉重的气息。
刀子嘿嘿的轻笑,“要是你能琢磨的透的话,我早死了。”
虎子体会不到刀子是用何种心情说出这番话的,对刀子,虎子有感谢,甚至是敬重。原本生活了七年的同伴,如今却发现一点都不了解对方,恐惧是必然的。
走到比武场前,刀子叮嘱:“从进去开始,就别叫我刀子,叫我吴默。”
十个弟子分两排站好,弟子身后是相应的长老。只有吴默和死去的大长老的弟子身后空无一人。
比武台占地一百平方米,周边摆放着兵器架子,刀枪棍棒,应有尽有。
比武台直对的是教主的专用椅子,纯金所铸,镶嵌各色的琉璃宝石,金椅的左右两边摆放的是两只银色的银珠椅子,为禄充少爷与少主准备。
看着那闪着光芒的三把椅子,吴默觉得好笑。椅子的主人们都是那般的天人之姿,受人敬仰,孰不知私底下搞成一团。
“刀子,近来几天身体如何?”姜长老憔悴了许多,原本容光焕发的一张脸变得蜡黄蜡黄。
“还好。姜长老,您还是称呼我的大名吧,吴默。”
“呵呵呵,无论大名还是小名,恐怕也用不长久了。”风长老红袖捂唇,笑得花枝乱颤。话里摆明了就是说,吴默今天就得死在这。
屠浮教比武没有生死一说,强者为王。
星儿听见自家师傅这么说,赶紧依附着说:“师傅,跟他打,星儿可真就是欺负弱小了。”
吴默没有反唇相击,不言不语,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风长老师徒的闲言碎语一律当作没听见。
尽管嘲讽吧,愚蠢的人。今天,是你们最后一次大放厥词。
“教主到。”董长老一声高呼打断所有人的声音。众人摆好鞠躬的姿势,连一向嚣张的风长老此时也是服服帖帖,为首是瞻。
“拜见教主!屠浮圣教,长兴不衰。”
吴默低着头,摆着嘴形。
这整个就是个旧社会,教主的地位赶得上皇帝了。
待比武台前的三人落座,众人才直起身子。
那邪肆的脸庞映入吴默的眼帘。
及腰的黑发不羁的披散在肩头,棱角分明的轮廓上点缀着黑曜石般的双眸,挺直的玉鼻下一张勾起的肉色薄唇,狂妄又自大。
黑底白浪的袍子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闪着珍珠般的光泽,一朵黑色的浪花漂浮在左胸上,无限邪媚。
黑色的宝石项链挂在脖颈上,与阴云密布的天空相称出诡异的色泽。
段泠与绕儿坐在左右两侧,三人绝美的脸庞仿佛人世间最美的一副画作,让人不禁想一再窥视。
“比赛开始。”低沉蕴含着丝丝撩人心弦的磁性。
吴默垂下眼帘,嘴角勾起饶有深意的笑靥。敌人越是强大,胜利才越是回味无穷。
十个弟子分成五组,吴默首先对战的是五长老董长老的弟子,于晴。
吴默的比赛是最后一场,于是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的人。
十位长老均已落座。
段千浪百无聊赖的坐在纯金座椅上,段泠冷淡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一点落定。那个人低垂头颅,双手合叠于身前,不知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