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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67)+番外

但齐平没有在卧室里找到他的爱人。

他开始变得慌张,一声比一声尖锐地喊着张岸然的名字,他疯狂地推开每一个房间,但寻觅不到他的爱人。

直到他嗅到了空气中传来了极淡的腥味,他猛地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走廊里回响着他慌张的脚步声,他的脚踏上了湿漉漉的地毯,乳白色的地毯染上了一层晦暗的粉。

“哗——哗——”

浅红色的水顺着门缝不断涌出,带着浓郁的腥。齐平呆愣在原地,下一瞬他疯了一般地冲向了紧闭的门。他拧不开反锁的门,只能拼命拍打呼喊着张岸然的名字,但他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齐平忘记了他是怎么打开的房门,他只记得门终于开了,他的整个世界都是刺目的血红。

张岸然泡在血水里,合着眼睛,脸上苍白如纸。齐平冲了过去,他去触碰张岸然的身体,发觉张岸然已经浑身变得僵硬,他失去了心跳、失去了体温、失去了生命——他死了。

张岸然死在他的二十八岁,死在他上了齐平的第二天,死于割腕自杀。

齐平跪在血水之中,他的世界彻底崩塌,那一生再也没有重建过。

张岸然离开前三天,他知晓国内已经出现了明确的照片,直指他不仅孕期出轨,还是骗婚GAY。

张岸然离开前两天,他知晓周嫣出轨的对象是齐平的助理,也知晓是齐平送来的匿名照片。

张岸然离开前一天,他登录了社交软件,表明他的确是个同性恋,这些年愧对粉丝,也愧对自己。

张岸然离开的那一天,天很晴,风很暖,他甚至给自己煎了一个荷包蛋,他吃得饱饱的,将电影人物小传的最后几行写完。

他将自己沉浸在了水里,一点也不慌张,他的表情一片空白,他以为他会想到周嫣,但并没有。

他有一点疼,他能感受到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凉而僵硬,他坠入了黑暗,也拥抱了安宁。

“他是恨我的——”

齐平在这个静谧的夜里,轻轻地说。

“他知道我喜欢他,这是他的报复。

“他一点也不喜欢我——”

张岸然摩挲着手指,打断了齐平的话语。

他说:“我不了解他,但如果是我,我不会碰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即使是为了报复。”

第71章

齐平许久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眼皮在轻微地颤抖着,脆弱得像一张单薄的纸。

张岸然从容不迫地靠着沙发,他甚至有些残忍地,继续说:“但或许你是恨他的,又将这种恨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齐平睁开了双眼,眼里是冰冷的刀,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给自己穿上了厚厚的盔甲,但他没有反驳。

张岸然抬起了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确定:“你是故意让我知道你重生的秘密,对么?”

“你是早就知道,我会在学校里出事,所以在福利院门口等,对么?”

“你想让我同你一样痛苦,对么?”

齐平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他的仪态一直很好,也叫人很难看得清他真实的情绪,他像是坐在了熟悉的谈判桌上,只是谈判桌的另一面,是他的爱人,张岸然。

张岸然听到齐平冷硬的声音,他说:“对,就是这样的。”

张岸然早有预感,却依旧觉得十分难过。

“我是一个人,张岸然,”齐平的双手交叠在了一起,细细地摸索着,“你死了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走不出那个场景。我一直在做着循环的梦,越来越害怕梦到你。”

“你总是在笑,很快的,你就拿着尖刀,有时候捅进了我的心窝,有时候划开了自己的血管。”

“我就会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张岸然。”

“我没有逼过你的,张岸然。”

“我只是喜欢你啊,张岸然。”

张岸然意识到,齐平并不是在同他说话,而是在质问上一世的张岸然。

但那个张岸然已经死了,齐平并不是不清楚这一点,他是因为清楚,才会痛苦,因为他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张岸然伸出手,摸了摸齐平的脸颊,他低下头,问齐平:“你喜欢我么?”

齐平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十六岁的时候,在小巷子里遇见你,”张岸然的话语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我一看你就觉得,啊,长得很像面团子,但看起来就和我不是一路人。”

齐平像是镇定了下来,他的脸紧紧贴着张岸然的手,像是能从他的身上汲取到一点温度。

“我总觉得你不是一个好人,齐平,”张岸然的手捏住了齐平的下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你看我的视线,让我不是很愉快,很富有侵略性。”

“有么?”齐平低声反问。

“有啊。”

张岸然松开了捏着齐平的手,但几乎是下一瞬,齐平的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张岸然笑着问他:“不是恨我?”

齐平把张岸然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脖颈处,说:“离开你我会死的。”

张岸然的手指轻佻地解开了齐平最上方的扣子,他发觉齐平的呼吸乱了,于是缓慢地继续向他解扣子,一边解,一边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用钱权包裹成糖衣炮弹。”

衬衫下是白嫩的肉,甚至带了一点张岸然喜欢的清香味儿。

“你在诱惑一个十六岁的我,年轻的皮囊下面有一颗苍老的灵魂,而无论你恨还是爱的,都是上一世的我,”衬衫已经被扯开了大半,张岸然毫不意外地发现,齐平的乳首已经硬了,他随意地捏了捏,“你在拿我当替身啊,齐平。”

“我喜欢你。”齐平的声音在打着颤,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至于说出出格的话语。

张岸然俯身过去,用舌头舔了舔齐平的喉结,说:“诱惑不了之后,就开始施恩图报,你可真是个坏蛋。”

齐平的下面鼓起了一大块,前端甚至有些湿润了,他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不知道究竟在抗拒些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照顾我的话,”张岸然咬了一口齐平的肩头,他的手摸到了湿润的那处,熟稔地揉搓着,“就不会以为我睡着了,在我的床头安慰自己了。”

“张岸然,”齐平的声线里带了一丝沙哑,“你想做什么?”

“做我想做的事,”张岸然的头枕在齐平的肩膀上,他抱住了颤抖着的男人,“齐平,我是真的喜欢你。”

齐平睁大了双眼,像根本承受不住这句话似的,他低低地喘了几下,泄在了张岸然的手里。

张岸然心知肚明,齐平并不像他表现得那般温和无害,但当年的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他,喜欢到心都化了。

那是年少的、单纯的、炽热的爱,过了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改变。

张岸然轻轻松松就把齐平抱了起来,衬衫、西裤、袜子、内衣,随意地散落了一地,他将他年少时的爱人扔到了床上,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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