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开始说着这两个月的事情,从老皇帝驾崩,说到方太尉一家被诛九族,再说道黄国的战争,最后说回店铺里发生的事情。
红染听后,心绪难平,却气极反笑,笑得妖娆不已。
“吕公子呢?”
“吕公子正在四楼歇息,这些日子,李公子被关进大牢后,雅键姑娘也走了,所有的店铺只有吕公子管着,人更是瘦了一大圈。”
红染运气向四楼飞去,猛的推开房门。
“柳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莽莽撞撞的。”吕欣绎身穿一袭浅绿色绸衫,衣衫松垮垮的挂着瘦弱的身子板上,背对着门,正在翻看着账簿。
书桌上摆放着一摞账簿,高高的似一座小山,压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红染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后,桌前的男子嗅到了空气中的异香,身子一震,毛笔从指端掉了下来,晕黑了厚厚的账簿。
“是你……回来了么?”声线起伏跌宕,带着激动的颤音。
红染从身后环抱住这个温柔的人儿,薄唇靠近白润的耳垂,低低的呢喃:“我回来了。”
吕欣绎慢慢的向身后靠去,双手紧紧的握住胸前的柔荑,轻轻的啜泣着。
红染搬过他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小脸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雅键呢?”
“彬玉不在,她接替了彬玉的事务,回红云坊办事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事情我都听侍者说了。”红染轻抚着吕欣绎消瘦的脸庞,爱怜的轻吻着他光洁的额头。
吕欣绎抬起温润的凤目,想解释些什么,但又想到这是轩辕安澜和红染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立场。
“这两个月,你都去哪了?”
红染讲述了一下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受伤的事情被她避重就轻的搪塞了过去,皇甫昊炎的事情她却没有一丝的隐瞒,这是她对他们的尊重。
“那你要去黄国找他?”
红染点点头,用手指梳理着吕欣绎浓密的秀发。
“必须得去,他是我的人。欣绎,你一会写信给雅键,让她去找修杰老儿,去天山的竹楼把我做好的十箱炸药运下来,让雅珺送过来。”
“炸药?是什么?”
“打仗时用的武器,说来话长,你让她问修杰老儿自会知晓。”
“那咱们现在做什么?”
“你现在就好好的在五独楼等我,我去接彬玉回来。”
吕欣绎抓紧红染的袖口,上次也是这样,红染也是让他等着,自己等了一夜,没有等回她的人,却等来了她掉落悬崖的噩耗。
红染看着目光闪烁的吕欣绎,一下便懂得了他的犹豫。
蹲下身,柔荑握紧吕欣绎紧抓袖口的玉手,抬起眸子,直视他不安的神情,软言安慰道:“你放心,我这次一定会回来,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轻勾嘴角,露出一抹绝色笑靥。
皇宫的侍卫均惊愕的看着嘴角噙笑,却散发寒意的红染,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御书房前,红染对门前呆看着她的公公说道:“还请公公禀告皇上一声。”
公公如梦初醒的惊醒,快速的走进御书房。片刻后,便赶了回来,恭敬的答道:“北宫将军,皇上有请。”
“谢公公。”
红染迈步,踏进御书房。
御书房的布置出乎意料的质朴,除了一些简单的摆设外,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轩辕安澜端坐在椅子上,金黄色的龙袍衬托出他妖娆外的些许英气,狭长的桃花眼闪烁的看着红染,带着难以掩饰的狂喜,双手紧紧的握住椅把,似乎一松手,就要冲上来一般。
公公走出屋,关上房门。
屋内,只留下红染与轩辕安澜,相视而对。
一个欣喜异常,浓浓的思念在眼底氤氲。
一个怒发冲冠,深深的寒意在周身蔓延。
轩辕安澜感觉道了红染的怒意,苦笑在嘴角晕开,并没有斥责红染没有行礼的鲁莽,柔柔的问候:“你……还好吗?”
红染不禁感到无比的讽刺,这个男人做了这么多事之后,还能问她好不好?
“好,当然好。皇上收了为臣的店铺,关了为臣的男夫,臣如何不好?”
轩辕安澜急迫的想解释,“北宫,你听朕说……”
红染打断了轩辕安澜的解释,这个男人巧舌生花,太过狡诈。
“陛下没有必要向臣解释,为人臣者,会支持殿下所做的一切事情,这是最基本的。但是,陛下似乎忘了,我北宫红染和您没有主仆的关系,只有利用与被利用之分。我答应您的,我自会做到,而您也没有任何权利动我的男人!”没有“陛下”与“臣”的关系,只有“你”和“我”。这是平等的对立,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北宫这是在威胁朕!”幽黑的眸中染上愠怒,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理解就算了,还为了一个男人而威胁他?
“作为臣子的北宫红染不敢,但,作为合作者的红染,我恨不得能杀了你。”
心下一颤,轩辕安澜立即生出一阵无力之感。这就是他的爱情吗,到头来,却让他所爱之人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红染走近,双手抵在木桌上,脸颊靠近轩辕安澜,鼻尖与鼻尖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
“我不会杀了你,毕竟您与我曾欢好一夜,我留你一命。你尽管放心,五天后,我就会启程攻打黄国。”
胸口一阵剧痛,一股咸腥奔涌而上,轩辕安澜捂住薄唇,硬是咽了下去。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失态,尤其是在红染的眼前。
红染转过身,没有看到轩辕安澜的异样,继续说着计划:“我会让黄国皇上交出玉玺,为了不让天下苍生生灵涂炭,我会让黄国皇上保留管理黄国的权利,只不过会让他昭告天下,黄国归顺玄国,改黄国为‘黄城’。您看如何?”转过头,轩辕安澜煞白的脸颊让红染不禁蹙眉。
深深的喘了口气,轩辕安澜压住呕血的欲望,淡淡的勾出一个笑容,答道:“全交由爱卿打理。”
红染压下心头不舒服的感觉,走向门口,淡漠的道:“到时还请皇上给臣十万的兵权,臣身体不适,这几天不能上朝了。”
“十万够么?”轩辕安澜抑制不住的担心,黄国六十万大军骁勇善战。这场仗不似上次边界战争,可以用计谋,乱兵心。这次是□裸的侵占,掠夺!
“十万足够。”迈步出门,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周身,却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暖意。
“皇上,还请您下旨,放了臣的男夫。”没有一丝恳求之意,只有命令般的强硬,如此的大逆不道,门前的公公却不敢抬头呵斥。
这个女人,是玄国的战神,那崇高的地位,是无人可以碰触的。
“高福禄。”轩辕安澜吩咐道。
“奴才在。”公公走进屋中,鞠躬。
轩辕安澜飞快的在绸布上写下几行字,对公公说道:“带着北宫将军去大牢将李公子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