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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柔情我知道(33)+番外

“岩哥送给盛教授的。”丁律指了指茶几旁刚抱上来的一箱酒。

盛夏道了谢,立即屁颠颠跑进厨房,告诉盛天明说知道他爱白酒,穆岩特意送了一箱过来给他。

紧接着,盛天明从厨房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跟穆岩道谢。

盛天明的态度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穆岩一时半会儿难习惯,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笑容灿烂的盛夏,只得配合地微微颔首,道了声“客气。”

“还有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你们先坐会儿。”说着,盛天明又回厨房忙去了。

盛夏嚷着进去帮忙,实际上在里面一直跟盛天明叨叨穆岩多好。

客厅听不太清楚,但多少也传来只字片语。

丁律凑到穆岩身边去,低声说:“岩哥,确定不是见家长吗?我瞧着,盛小姐这恨不能将你的好,一股脑全灌输给他爸的架势,很像那么回事呢?”

穆岩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水杯,指尖划过杯沿,脸上依旧波澜不起,眼神却比进来时柔和许多,盯着杯子里的水,像在思考着些什么。

丁律打趣他,“岩哥,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早知道就打个领带啊什么的再正式一点过来?”

穆岩缓缓转过脸,冷漠地扫他一眼,丁律立即挺直腰背襟声。

——

十分钟之后开席,几个人围着餐桌坐了下来。

“这一杯酒呢,谢谢你对盛夏的照顾。”盛天明端起酒杯,破天荒地给穆岩敬酒。

穆岩仍旧是军人坐姿,腰杆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盯着眼前的酒杯,压下不适应也端起了酒杯。

两个人碰了杯,都仰头干了。

盛天明又伸手拿酒瓶,丁律忙出手帮忙,给两位的杯子满上。

挨坐在穆岩旁边的盛夏想劝两个人少喝点,盛天明跟她摆了摆手,又端起酒杯给穆岩敬酒,“这一杯,希望……”希望穆岩不再计较他过去对他的伤害。

然而当着盛夏的面,他仍是没办法说出口,他没有办法让盛夏知道,他曾经伤害过她最爱的男人。

看一眼盛夏,盛天明到嘴的话咽回肚子里,改口说,“希望……”

“希望”两个字从盛天明口中说出来,是穆岩的禁忌。

兴许是盛天明沉浸在悔恨的情绪里,没有发现,当他说第一个希望的时候,穆岩已经皱了眉头。

第二个希望一出来,穆岩直接打断了他。

“希望我离你女儿远一点?”

盛天明指尖一颤,酒从杯中洒了出来。

见状不妙,盛夏往穆岩手臂上一掌拍过去,“你说什么呢?!”

“爸,他酒量不好,一杯就倒那种,喝醉了说胡话呢他。”盛夏忙帮他跟盛天明圆场,又暗暗踢了踢他放在桌下的脚,让他说句话圆回来。

可穆岩就那样身板挺直地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当年,他就是听从了盛天明的“希望”,造成了和盛夏分离五年,还有……那个他不想去计较但却存在过的男人。

当年的他,刚从军队转业出来,除了一身铮铮铁骨,一无所有,没房没车没存款,对于盛教授认为他不能够给她幸福的质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毫无还击之力。

是,只能带着她蜗居在出租房的他,凭什么能够在一个父亲面前保证,他可以给她一个想要的未来?

“我不想盛夏走她妈妈的老路。”

“即便她不会跟她妈妈一样香消玉殒,但是等到激情褪去的那一天,她终究会恨你。”

“爱她就成全她。”

“不要为了你那自私的爱,剥夺掉她的梦想,甚至是生命。”

“我希望你放过她,离开她。”

……

五年前的这些话,每一句,每个字,都像一块块巨大的陨石,压在穆岩身上让他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男人的自尊被无情的踩在脚下。

在那之后,它们就像午夜梦魇缠绕在他的脑海里。

跟自尊被践踏相比,更让他无法承受的是,他的爱被定义成,会杀死盛夏的梦想甚至是生命的利器。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穆岩如今成了珠宝界的新贵,人人都忌惮他掠夺似的发展速度,都佩服他一无所有白手起家,女人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男人见了他总要敬他几分。

现在的他,想要跟谁在一起,或者离开谁,权利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谁也妄想再支配他。

“这里不是教室,我也不是学生,盛教授的那些道理就不必讲给我听了。”穆岩站起身,推开椅子转身离去。

场面突然失控,盛夏懵了一会儿,跟着起身追了出去。

她在家门口追上了穆岩,拦住了他的去路,“穆岩,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他是我爸!”

穆岩尽可能压制住脾气,还算冷静地反问她,“所以呢?”

盛夏真是被他气到了,声调不由得拔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了点钱,开了间公司,当了个总裁就了不起了?”

“看来我爸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那种……”

“你爸说的一点都没错!”穆岩突然言辞激烈地打断她,“那你爸肯定也跟你说过,让你离我远一点吧?既然你认为你爸说的都对,你何不听他的……离我……远一点?”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后面捏着她的下巴,几乎是一字一顿,带着狠劲。

盛夏拍开他钳制的手,“穆岩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这么让你失望,你就不必惦记着跟我在一起。”

“你!”

穆岩冷哼一声,转身愤而离去。

盛夏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盯着他背影的两只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丁律实在看不下去了,往电梯间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回到盛夏跟前,“盛小姐你很生气对吗?”

“可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连他的助手都要气她吗?盛夏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丁律唇角勾着一抹冷,“岩哥能跟你爸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甚至喝下你爸敬的第一杯酒,就已经够委屈他自己的了!”

“我爸怎么说也是长辈,给他敬酒他委屈?!他是有多了不起!”盛夏快气哭了。

丁律为自己的老板打抱不平,激动起来,“他算哪门子长辈!他把岩哥当过晚辈吗!岩哥是多傲气的男人呐,为了你却一再退让低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该去问问你家里那位好爸爸!”

丁律愤愤地说完,跑着去追穆岩。

盛夏站在原地消化了很久他的话。

回到家,盛夏看盛天明一手拿酒瓶一手拿酒杯,在给自己灌酒。

她安静地坐到他旁边去。

盛天明抬头看她,握住她的手,“夏天,听爸爸的,离开他,离得越远越好。”

“他还是恨我的,他会把对我的恨转移到你身上,也就不可能对你好。”

盛夏出奇冷静地看着他,“他为什么恨你?”

一时情绪涌上心头,加上多喝了两杯,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盛天明意识过来后眼神闪躲,松开盛夏的手,又拿起酒瓶往杯里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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