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的尺寸他很清楚,所以买的镯子正好适合。
“谢谢。”幼宜说:“我很喜欢。”
收到礼物总是高兴的,更何况是她喜欢的礼物。
两只手都揉完,伏城问她:“还有吗?”
幼宜顿了下,反问:“还可以吗?”
伏城不说话,她当默认。
幼宜指了指肩膀。
肩膀也很酸。
斜方肌连着肩颈这一块,昨晚在硬板床上躺的生疼,伏城手指的力气捏下来,力道正好。
幼宜都不想起来了。
但休息完,还是要继续跑。
幼宜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时间,到底自己坚持了下来。
从公园回来,路上人逐渐多了。
幼宜来晟林读大学已经两年多,却从来没来过这边,已经是偏城郊的城区,不像市中心那么热闹嘈杂,清晨的阳光下,一切都那么静谧。
快到家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伏城!”
幼宜回头,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
就是那天到家门口给伏城送东西的那个女人。
她也看到了幼宜,脸上笑容渐凝住。
“邻居妹妹啊。”她强扯着笑。
邻居……妹妹。
幼宜听到这四个字,她转头看了一眼伏城。
伏城面色平淡,没有反应。
“伏城,我上次都说了,合同的事可以谈,倒是你,我想找都找不到。”
女人看着伏城又笑了起来。
今天遇到是真的偶然,她本来都想要放弃了。
“如果能合作,对你们公司对我,都是件好事。”女人说:“来谈谈吧。”
伏城这时候是没牵着幼宜的手,她看了看这女人,又看了眼伏城。
“那你们先谈。”幼宜主动说:“我先回去了。”
前面两百米就到了。
幼宜记得伏城说的话,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她相信他。
可过了五分钟,进到家门口,幼宜就后悔了。
她觉得心里难受。
那个女人之前在楼道说那样的话,又看起来和伏城那么亲密的样子,她心里觉得特别不舒服。
像拿针扎在了心口上,扎出一个小洞来,它一直在流血,于是一直在疼。
她干嘛要说让他们先谈啊。
幼宜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七点过十分。
她给他十分钟。
两个十分钟过去了。
伏城还没有回来。
幼宜起身,要出去找他。
才走到大门口,撞上回来的伏城。
幼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心里憋着好些要问的,比如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刚谈话又谈了些什么。
“谈了挺久。”
幼宜还又看了眼时间,确认是二十三分钟。
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说这么久。
伏城:“那怎么不来找我?”
她现在怒气冲冲。
幼宜又说:“她不是找你谈工作吗……”
是他让她多信他一点,谈工作她还搅合,那是不是显得她在无理取闹。
再说了——
幼宜咬唇,看了他一眼,声音吞进喉咙里。
“我是你邻居啊。”
他都没有解释。
伏城:“不是你跟她说的?”
她会知道幼宜是他邻居,那肯定是上次她找到家门口来,撞见幼宜后,幼宜和她说的。
是她自己,只承认是邻居。
“我——”幼宜话被堵住,本来想说的也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是她先说的没有错,可之前说的话也是气话,他完全可以否定的。
“是你说的,我们在外面,只是邻居的关系。”伏城还记得她的约法三章,也就一个多月前的事,没说就这么算了。
她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想到什么,低了下头,突然间,一滴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幼宜心抽了下,她马上转过身,伸手擦眼泪。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上次是被吓到,这次是心里委屈,眼泪忍不住一下就掉下来了。
她知道,这样显得她在和他无理取闹,这点小事就要哭,可那瞬间,她真觉得是天大委屈的事。
她和伏城,虽然已经结婚了,可总觉得像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来说过。
“那是我约法三章所以我错了行吧。”幼宜轻轻呼气,声音带了哭腔,“你现在出去。”
她有点忍不住想哭一会,不想让伏城看到。
伏城也没想到她眼泪说来就来,她语气虽柔刚刚却算是和他小吵了一架。
他问:“真让我出去?”
幼宜都忍不住了,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行。”
伏城出去,关上了门。
第25章
这两天天都挺阴沉。
说好了晚上回家, 谁知道下午出了意外,爷爷晕倒了。
老爷子身体一向康健,快八十岁的人了, 从没进过医院, 三高更是没有, 这回是好好在房里坐着, 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
伏城把人送去医院,进了急诊,当时生命体征平稳,医生说担心是脑血管问题,建议住院查一查。
毕竟这么大年纪, 心脑血管硬化,突发晕厥原因很多,还是要查清楚。
伏城把幼宜送回家, 他就继续去医院陪老爷子。
老爷子性格很犟,哪怕身边只有伏城这一个孙子, 住了院也说不愿意让他陪着,说看见他就生气, 反而影响病情。
伏城没办法, 只能给他请了个护工。
幼宜这段时间课程很多,见习课安排不少,一上就是整个上午或者整个下午,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回来, 洗完澡睡觉,几乎没有和伏城碰到过。
她知道伏城比她更忙。
又要照顾爷爷, 又要忙公司的事,完全抽不出一点时间来。
周五下午, 幼宜回家拿实验报告,刚出电梯,就碰到了正要出门的伏城。
“爷爷怎么样了?”幼宜问。
伏城面有疲色,他手里提着袋子,说:“昨天做了造影,说是血管有点小问题,没什么事,回家吃药就行。”
幼宜:“那是今天出院吗?”
伏城:“明天上午办出院手续,医生说今天再输天液。”
幼宜听着,才算松了口气。
她还是周三去医院见习的时候去看了爷爷,老人家精神头还可以,比起过寿那天差了一点。
幼宜看到他住院,就想起外公在医院的那段日子。
外公在部队这么多年,身上一身的伤病,两年前查出胃癌,做了胃大部分切除术,又做了化疗,他手术完出院那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不到一年,癌细胞扩散了。
幼宜读初中前,都是住在外公那里,记忆里的外公,力气很大,能抗煤气罐上五楼,说话中气十足,外婆做的饭菜,每次都能吃两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