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谢玉桓根本不是对她钟情,只是借她寻人而已!
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借此压了姜亦棠那个贱人一头。
姜霜鸢身子轻晃,忽然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她能接受谢玉桓不喜她,她早在谢玉桓对她的态度中看出了端倪,但她绝对接受不了谢玉桓对她的另眼相待是因他把她认错成宋姨娘或者是姜亦棠!
这对姜霜鸢来说,是奇耻大辱!
姜霜鸢硬生生地咽下那抹腥甜,她双眸殷红,她咬着牙猛地上前夺过那枚玉佩。
姜夫人刚要皱眉,结果就看见她这幅模样,被吓得一跳:
“霜儿,你怎么了?”
姜霜鸢没有理她,夺过玉佩,她再看向玉佩时,眼中没有一丝喜爱和轻狂,全是真切的恨意,她忽然转身跑出福菱院。
如同一阵风,姜夫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就消失在福菱院。
姜夫人意识到她要去哪儿,脸色陡然一变,急得捂住胸口:
“快拦住她!”
巧玲不敢耽误,赶紧去传命令。
但终究晚一步,等守门的小厮得到消息时,姜霜鸢已经夺门而出,她什么都没带,孤身一人攥着玉佩就跑了出去。
姜昃旼得到消息时,脸色铁青一片,他怒喝:
“到底怎么回事?!”
姜夫人忍住心中焦虑,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拂面痛哭地催促:“老爷,你还愣着干嘛,快派人去拦住她啊!她一贯讨厌宋氏那贱人,肯定会去找三殿下的!”
“贱人”二字一出,室内有心人脸色陡然一变,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阻止训斥,就听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姜亦棠冷着小脸,什么话都没说,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第77章
姜亦棠离开后, 福菱院安静了片刻,姜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在府中说一不二多年, 什么时候有人对她甩过脸色?
哪怕当初的宋姨娘得宠,但宋姨娘性子怯懦,从未对她有过大声说话。
姜昃旼被气得心肝疼, 他狠狠瞪了姜夫人一眼, 怒不可遏:
“蠢货!”
姜夫人脸色顿时难堪下来。
被庶女忤逆, 还被姜昃旼当众骂蠢, 她本来就担心姜霜鸢,如今气急攻心, 她冲着姜昃旼吼了回去:
“我蠢?霜儿现在这样难道不是怪你吗?”
姜昃旼脸黑得不行:“不可理喻!”
姜谙茯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细眉,心中也有点恼姜霜鸢,但她不得不开口:“爹,当务之急是先把二妹追回来。”
说罢, 姜谙茯眼中闪过一抹烦躁,都什么时候,还吵个不停?!
室内安静下来,姜昃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冲管家怒道:
“还不快去把那逆女带回来!”
姜硕安抚了姜夫人一声,也赶紧去追姜霜鸢, 须臾,福菱院中安静下来,姜夫人捂着胸口, 倒退一步跌落在椅子上,她抬手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哭着道:
“造孽啊!”
姜谙茯掩住眸中的不耐,她轻拍着姜夫人的后背,但下一刻,姜夫人的话让她快要忍不住情绪: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让老爷去给霜儿求一道旨意。”
姜谙茯情绪一下子淡下来,她懒得再多说:
“娘亲早点休息。”
她语气冷淡,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姜夫人骤然一愣,有点慌乱地看向她,伸手想要拦住她,但又不知要说什么。
等室内空无一人,姜夫人茫然地看向巧玲:“我说错什么了?”
巧玲叹了口气:
“夫人,您担心二姑娘,但有多久没过问大姑娘的事情了,压下替二姑娘求旨一事是大姑娘提议的,您这么说,不是让大姑娘寒心吗?”
姜夫人倏然哑声。
哪怕她一直口口声声说重视谙儿,但她操心霜儿习惯了,根本改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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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亦棠见到尚书府乱成一团,立刻溜之大吉,她窝在颂桉苑中,时不时听冬儿传来消息,主仆几人躲在屋中偷笑。
但很快,冬儿匆忙来报:
“姑娘,大姑娘来了!”
姜亦棠一愣,赶紧坐直身子,青粟快速地替她理了理衣裳,她压下唇角的幅度,对着镜子瘪了瘪唇,见面上没有半点欢喜,而是透着些许冷淡,她才让冬儿去请姜谙茯进来。
姜谙茯进来后,就见她恹恹地耷拉着眸眼,瞥了自己一眼,就撇过头去,甚至扭过了身子。
一瞧就知是在闹脾气。
姜谙茯不知作何感想,若是往日,姜霜鸢指着姜亦棠鼻子骂的情况也不在少数,但那时的姜亦棠别说生气,连委屈都不敢。
一开始也许是有的,但时间一久,无人替她做主,自然而然地就麻木下来。
姜谙茯担心的是,姜亦棠会借此想起从前,对府中生出怨恨,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至于姜亦棠对姜霜鸢的态度?说实话,姜谙茯根本不在意。
她和姜霜鸢虽说一母同胞,但关系一直不融洽,姜霜鸢觉得府中偏心,认为姜谙茯抢了属于她的宠爱,姜谙茯也觉得她整日找存在感的行为很是碍眼。
姜谙茯快步走了两步,在姜亦棠对面坐下来,她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轻声道:
“三妹,我替娘亲给你和宋姨娘道歉。”
姜亦棠一愣。
她没忍住回头看向姜谙茯,嫡出一脉都厌恶她姨娘,姜亦棠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她也想过姜谙茯今日来是替姜夫人说好话的,却没想到她会直接道歉,甚至还带上了宋姨娘一起道歉。
姜亦棠抿唇:
“长姐来此,就是想说这个吗?”
姜谙茯清丽的脸庞染上一抹苦笑:“我深知娘亲言辞不当,但还请三妹谅她一次,日后我会对娘亲多加提醒。”
姜亦棠不想说话,她也不想替姨娘原谅谁。
但谁看见这一幕,哪怕心中还怨怪姜夫人和姜霜鸢,都不会再迁怒到姜谙茯身上。
至此,姜亦棠已经知道jsg姜谙茯来的目的了。
替姜夫人和姜霜鸢道歉是假,不想让自己对她产生恶感才是真。
姜亦棠有点说不出话来,她甚至不能说姜谙茯有错,她什么都没做,哪怕前世姜谙茯也不曾救她,说到底,姜谙茯也未曾落井下石。
她只是有利而来,无利而去罢了。
深交不可,但若有利益相绊,她却可能是最佳盟友。
姜亦棠轻垂眼睑,闷声:
“长姐言重了。”
到最后,她也没说是否原谅姜夫人。
但姜谙茯也不曾在意,她冲姜亦棠抿唇笑了笑,细眉间还拢着些许忧愁:
“时间不早,三妹先休息吧,我去前院等等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