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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太子妃(4)

风铃见姑娘这般神情,心中咯噔了声,最近府中气氛压抑,这时闹出事端怕是不妥。

风铃忙说:“姑娘,夫人还在等您用膳呢。”

姜霜鸢一顿,反应过来这还是嵩榕院前,她看了眼肩膀上的雨滴,心中烦躁:

“算你走运。”

话落,姜亦棠就被姜霜鸢身边的婢女推开,风铃话中暗含不满:“三姑娘可别挡道了,别耽误了咱们姑娘和夫人用膳的时间。”

姜亦棠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在路边,但姜霜鸢一行人根本不在乎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姜霜鸢离开。

姜亦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姜霜鸢背影。

刚才,她费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要露出异样,那可是前世害了她性命的人!

姜亦棠狠狠咬唇,让自己回神。

她忽然意识到,如果她不去救谢玉照,那她这辈子要如何报前世的仇?

只凭她,能拿姜霜鸢和姜昃旼怎么办?

她不仅不能报仇,甚至这辈子只能任由姜霜鸢母女宰割。

姜亦棠低头去捡地上的油纸伞,她浑身湿透,油纸伞早就没用,可她不能把油纸伞扔在这里不管。

日色渐暗,雨幕中,不能去点路边的灯笼,姜亦棠在夜色中靠近嵩榕院。

她想起一件事。

姜霜鸢的院落不在这里,她要去主院陪嫡母用膳,怎么会经过这儿?

看着眼前的嵩榕院的牌匾,姜亦棠记起前世姜霜鸢不忿地说过一句话:“早知我当时就进去了!”

所以,姜霜鸢是来找谢玉照的。

只是她没敢进去。

姜亦棠伸手推开了嵩榕院的门,她进了院子,果然,这里和前世一样,根本没有人肯守在这里。

父亲这几日忙于荣纷院的争吵,嫡母心思也在劝慰二人身上,下面的人贪生怕死,偷偷地阴奉阳违,一时无人关注到这一点。

很荒唐,堂堂一国太子,居然无人过问。

姜亦棠弯腰拎起屋檐下的食盒,脚踝处传来一阵疼,姜亦棠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崴到了脚。

在注意到这一点时,疼痛就开始席卷上来。

也许前世死得惨烈,让姜亦棠这一世格外怕疼,她脸色白了一下,然后强忍着疼,近乎是跌跌撞撞地推开了门。

谢玉照听见动静,虚弱地抬起头。

他醒来的第二日,这屋中终于有了灯亮,有人拎着食盒越过屏风。

二人四目相对。

谢玉照陡然闭了闭眼。

谢玉照听见来人走近,她放下食盒,无力地跪趴在他床头,抖着手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都在发颤:“谢玉照,我救你,你以后护住我,好不好?”

她依旧穿的青色襦裙。

前世姜亦棠来时,不曾这么狼狈,身上也没有伤。

有那么一刹间,谢玉照竟恍惚看见前世女子惨死的模样,自回来后就一直压抑的情绪倏然汹涌而出。

屏风外的烛火一明一暗,谢玉照双眸微闭。

室内寂静半晌,谢玉照才有动作,露出被血脓染脏的衣裳,他轻轻拉上姜亦棠的手,垂眸:

“好。”

第3章

姜亦棠有一瞬间鼻尖发酸,她扭过头去忍住快要汹涌而出的眼泪。

和前世一般,谢玉照轻而易举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前世这时,姜亦棠其实对谢玉照的话半信半疑,她总觉得谢玉照答应得太轻易了,只不过敷衍说辞,并不诚恳,但是后来,谢玉照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答应下来的事从未食言。

他是除了姨娘和青粟外,这世间唯一对她好的人。

可在他后来落难时,她却贪生怕死地抛下他,连去见他一面都不敢。

姜亦棠说不清她对谢玉照是什么情绪,她艰难地压抑住情绪,深呼吸了好久,将食盒中的膳食都端出来,简单的三菜一汤,还有一碗米粥,全部都凉了。

眼前的谢玉照微闭眼,呼吸虚弱,仿佛下一刻就会不省人事。

让姜亦棠看着都觉得害怕,她见惯了谢玉照得体让人人敬重的样子,早就忘记他曾有过这般弱势的时候。

姜亦棠不敢耽误,也不敢给谢玉照吃冷食,她快速地说:

“谢玉照,你别睡啊,我去热粥,很快就回来。”

她看都未看那些菜色一眼,端起米粥放进食盒中,在离开前,她再三叮嘱:“谢玉照,你不要睡,等我回来。”

姜亦棠没有管门口的油纸伞,她跑得很快,这里安静,又有天花的威慑,根本没有人敢靠近。

姜亦棠回到颂桉苑时,青粟和冬儿都惊得睁大了双眼:

“姑娘,您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青粟下意识道:“您又碰到二姑娘了?”

冬儿听见这话,缩了缩头,不敢妄言。

姜亦棠没回答她们的问题,见二人要上前,立刻道:“不要靠近我!”

青粟和冬儿都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向她。

姜亦棠将食盒远远地放在地上,哑声道:

“把里面的米粥热了。”

冬儿看着那个食盒,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都在发抖:“姑、姑娘,您去了嵩榕院?”

青粟不敢置信地看向姜亦棠。

姜亦棠没有否认。

青粟急死了,口不择言道:“姑娘,您疯了!”

“那可是——”

她声音戛然而止,又很快上前拉住姜亦棠,不顾姜亦棠的躲闪,语速飞快道:

“奴婢去打热水,姑娘快洗洗,会没事的!”

姜亦棠握住青粟的手,打断她的话:“青粟,去热粥。”

颂桉苑中陡然一静。

冬儿沉默地看着眼前一幕,青粟皱紧了眉头,她都快气哭了:

“姑娘还要去?”

那可是嵩榕院,府中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家姑娘是傻子吗,非要凑上去做什么!

姜亦棠沉闷地垂下头。

青粟见不得她这样,她算是陪着姜亦棠长大的,年幼受过宋姨娘的恩情,说句冒犯的话,她一直把姑娘当成亲妹妹看待。

姑娘很少固执一件事。

她会像现在这样,一定有她的理由。

青粟跺了跺脚,妥协道:

“姑娘先去洗漱,换身干净的衣裳,奴婢去热粥。”

姜亦棠这才轻声:“好。”

随即,她看向冬儿,低声吩咐:

“这些时日,你打扫完院子就回房休息,不要靠近寝室。”

冬儿本来还有点迟疑,听见这话,莫名有些羞愧,她忽然说:“姑娘洪福在身,一定不会出事的,奴婢相信姑娘,奴婢会照顾好院子,姑娘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奴婢。”

冬儿年幼时就被卖进了府中,jsg她被分到颂桉苑,日子过得松快清净,姑娘也一直善待她,她不敢去嵩榕院,但替姑娘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可以的。

姜亦棠哑声。

冬儿送来热水,姜亦棠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带着热好的粥和干净的锦帛赶去了嵩榕院。

她没让冬儿或者青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