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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黑化日常(1195)+番外

小陛下抬手抚过海棠。

温惊鹊微微屈膝,浅露笑意,准备领受美意。

他转而俯下腰,攥了一把毛绒绒的。

“此物真是柔软可怜!”

他夸道。

温惊鹊脸上笑容凝固。

……蒲、蒲公英?!

这不就是路边野草吗!

想到对方要把这玩意插她脑袋上,她就感到生无可恋。

温惊鹊:‘这小子是直男吗,那么多花不选,给老娘选野草!’

第二十九系统安慰她,‘别人想要还没有呢,蒲公英毛茸茸的,也挺可爱的。你别不情愿,想想,太后就是因为喜欢海棠,现在家家户户都抢着要种,等你登上皇后了,蒲公英就流行了,谁还敢笑你啊。’

温惊鹊想想也是,遂忍了,昧着良心附和,“此物倒也有几分野趣。”

对方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温小姐这么会说话,难怪入了母后的青眼。”

温惊鹊忽感寒意。

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一阵妖风吹过,蒲公英七零八落,只剩了根光秃秃的梗。

“哎呀,真不凑巧。”幼主无辜地说,“天意如此,看来簪花只能作罢,免得平添各位晦气。”

温惊鹊原地呆滞。

还,还能这样?

在宫中,思晚复述这一幕时笑得打跌。

“陛下也真是的,这让温小姐的脸面往哪搁啊!”

思靖捏了她胳膊一把,“你还笑,是嫌摊子还不够乱吗!”

思晚躲到主人后头,有恃无恐地说,“来呀,你来打我呀。”

她胆子很大,“娘娘,照奴婢看来,陛下呀,喜欢什么姑娘,有自己的主意,您这媒婆,怕是做不成喽!”

琳琅不想听,她快头疼死了。

朝野之上,解不器正在步步紧逼,而内庭之中,幼主又顽劣拒婚。

“请陛下过来。”琳琅说,“我非让他点头不可。”

很快正主前来请安,他还亲自折了一枝海棠,爱惜护在袖中,映得春光斑斓。

“母后,你看,它开得多好看。”

小公子笑嘻嘻地递到她手中。

琳琅眼皮没抬,“我是教你这般轻贱女子的心意?”

小公子顾左右而言其他,“近来天也热了,母后可吃上冰酪了?儿臣那边新来一个厨子,会制琥珀糕、璎珞脆、冰杨梅……不如儿臣调他过来伺候母后?”

“你若没有异议,就让礼部拟个章程,择日与温家女完婚。”

小公子唇边的笑意逐渐消失。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母后非要这样逼迫儿臣?莫非真如那些人所说,您与那温太傅有不可告人之密,要儿臣填了温家的坑?”

“啪!”

琳琅一个掌掴,震怒不已,“你疯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小公子皮肉泛红,垂着颈,一言不发。

“……滚。”

他磕了个头,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娘娘别生气,陛下,陛下是在跟您赌气呢。”思靖扶着她,“陛下最听您的话了,定是有人从中挑拨!”

琳琅阖眼,“罢了,我累了。”

宫人不敢多置一语。

小公子离了皇城,登上解府的门。

“陛下怎么来了?”

解不器迎他入内。

小公子垂头丧气,“相国,你能收留寡人一晚吗?寡人无处可去。”

解不器不动声色,“陛下这是……跟太后娘娘闹了?”

“什么闹,是她不讲理!”小公子不满地说,“我说了不要温氏女,她偏要塞到我身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婚事还不能自己做主吗?那跟傀儡有什么分别!她总是这样,只管自己所想,不问我喜不喜欢!”

“……陛下,慎言,太后娘娘是为了您好。”

他烦躁地踱步,“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她可有真正了解过,我心中所想?罢了,不说这个,相国,你陪寡人散散心吧。”

君臣途径一处廊下,听得一阵鸟鸣。

小公子颇为惊异。

“好美的相思鸟!这是一对吗?”

解不器含笑点头。

小公子逗了半天,“相国,这雌鸟是不是生病了?都懒得理人。”

那雌鸟毛色鲜亮,尾羽流黄,萎靡在枝头。

雄鸟则是摇晃着赤红尾羽,同她挨挨挤挤的,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解不器解释道,“雌鸟是刚抓回来的,还不太适应,等到五六月,便能繁衍,养出一笼小鸟了。”

小公子抚掌而笑,“好啊,那给寡人留一只!”

解不器笑意更深,“一定。”

到那时,我的陛下,您也许要唤我一声父亲了。

数日,宫中惊变。

解不器许久没有踏足太后的寝宫,却不想,这一次会在他发动兵变之后。他统摄朝野,显达于天下,唯独不能将心中炽热公诸于众。

容经鹤是他少年挚友,也是他侍奉的君主,但他却倒戈在妃子的阵营,为她出谋划策,颠倒乾坤。

他曾说“朋友妻不可欺”,如今也亲手打破了这个原则。

——他挟持天子,软禁太后。

对方比想象中要冷静,“陛下呢?你杀了他?”

解不器走进内寝,闻言轻笑,“在娘娘的心中,臣就是这般不近人情?”

众女目露寒意,护在琳琅身侧。

他心道,倒是一群忠心的。

解不器衣袍掠过纱帐,自顾自倾了两杯茶水,“虽已凉透,但饮进心中,再冷也热了,您说呢,娘娘?”

她似乎难以忍受,“相国,你究竟想做什么?当日诺言,我已一一兑现,亦不曾亏待你——”

解不器撩了下眼皮,“是,是不曾亏待我,每一年,娘娘便要给我塞上五六个妖妾,娘娘若真喜欢这热闹的喜事,何不亲自上门,披我盖头,坐我床榻?一鹤不栖双木,这道理您不明白吗?”

宫女们震惊看他。

这逆臣竟敢……肖想寡后!

太后似乎被逼急了,玉颊透晕,“你在胡说什么!”

“臣有没有胡说,等下便见分晓。”他的视线移到宫人上,懒洋洋地说,“人太多了,也不好办事。”

刀出乌鞘,寒光湛然。

“嘭——”

匕首落地。

长剑架在思晚的脖子上。

“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解不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赤血少年了,他操权柄,持国政,威势日渐深重,野心里长出了斑斑锈迹。

他不再满足这镜花水月般的清淡关系。

她若是一埕酒,也该烈他喉,夺他魂。

听见她身边宫女的辱骂,解不器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你养的人,都有一股烈气,不如犒赏三军如何?”

思晚的脸色陡然惨白。

她有些惊惶回看帐里的人。

半晌,帐内撩开一只手。

“你……你进来罢。”

仿佛认命了般。

“娘娘不要!”宫女哭喊着,反被制住,拖了出去。

“别伤她们。”解不器吩咐了一句。

繁灯交叠,那帐子的色泽分外瑰丽,拟作嫁衣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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