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宠她的大师兄头一次训了,眼圈不由得发红,然而众师兄弟无暇顾及,因为他们的小六又开始骚操作了。
“大师兄,什么是娈童啊?”
小六睁大了小狗般的圆圆眼睛。
师娘说了,好孩子不懂就问。
面对小师弟求知若渴的灼灼目光,师兄弟的脸集体狰狞。
在剧情里,女主奚娇娇用了五六年甚至长达十年的时间,才把一群直男掰弯,而此时,少年们没有经历过怀疑自己性向的虐恋情深,正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更是一群直到不能再直的大老爷们了。
大师兄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二师兄拨弄腰间佩环。
三师兄看着天上的浮云,掐指算着明日的大法官机率,他有点担心他藏在树底下的蜂蜜罐会被泡得走味。
四师兄十足十的木头桩子,木着脸不说话,让小六自动自觉丧失了问话的勇气。
小六扭过头,使出自己屡试不爽的激将法,“五师兄,连你也不知道吗?你之前还说自己是个大人了,哼,看来也不过是如此嘛,师兄知道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千机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他跳脚道,“谁说我不知道的?娈童就是一些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孩子,脸小小的,皮肤又白,还爱哭,还、还跟男人谈情说爱!”
离他最近的四师兄挪了一下脚步,想了想,又挪了三步。
四师兄像没有脚的鬼一样,平直移动,默默地飘远了。
李小霸王酷爱拈鸡惹狗,可脸长得的确不错,他平日又爱干净,每天定要洗一次澡,也称得上是一个面相清秀干干净净的男孩子了。
李千机的话一说完,他的附近三米范围迅速成了真空地带。
二师兄秦棠是离得最远的,他不仅是原地退了三米,还动用了他最不擅长的轻功,一口气爬了高达十二丈的百年竹,与李千机形成了一道最遥不可及的斜线。
山中一霸的二师兄面相斯文,笑容和善,浑身散发着“你识相点就莫挨老子”的大魔王气场。
嫌弃到了极点。
被无情隔离的五师兄准备发疯了。
大师兄元怀贞慈悲为怀,犹豫片刻,最终决定伸出援助之手,“你们不要这样歧视小五,虽然他的脸是小了点,皮肤是白了点,有时候被老二打了,也爱像个小姑娘似的哭唧唧,但是呢,老五现在连狗都不喜欢他,他又有什么面儿喜欢上别人呢?做狗,呸,是做人最要紧的是有自知之明。”
老五李千机:“……”
大师兄,我的如来佛祖诶,求您别说了,师弟我天天给您捉虫子成不成。
元怀贞不理会哭唧唧的小五,冲着小五旁边的小师弟奚娇娇点了下头,“看见没,这就是师兄们的态度,小七,你要听话,莫要再惹师娘生气了,否则、否则……”
大师兄眉头紧皱,陷入了一个难题。
狠话怎么说来着?
奚娇娇一边诅咒着巫马琳琅老虔婆就爱搞事,一边又担心大师兄真的会对她生厌,她垮下粉团般的脸蛋,眼泪汪汪瞧着大师兄。只要是人,总会同情弱者的,况且大师兄还心软得不得了,她装个小可怜,说不定就让他消气了。
元怀贞的确被奚娇娇这一手弄得心软了,他想了想,缓和语气,打算从轻发落。
“今晚就罚你,同我一起吃蜈蚣拌饭。若下次再犯,我只能牺牲小五,成全你的任性了。”大师兄略为心疼地说。
奚娇娇是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儿,听到“蜈蚣拌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而且,她觉得大师兄嘴里的“小五”更让她害怕。
五师兄李千机澄清自己,“这里的小五不是我,是大师兄养的五毒蛊,里面除了蜈蚣,还有毒蛇、毒蝎、毒壁虎、毒蟾蜍,唔,好像是前年大暑时节,我们师兄弟一块儿在后山抓的。”
他狂抱大师兄的大腿,“大师兄可有耐心啦,就像养儿子一样把它们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养了差不多快两年吧?总之,就是毒性很强,咬一口会没命,不过抽出内脏,炸一炸的话,吃起来味道还挺不错的。”
他们六人经过了无数药浴,早已练得百毒不侵,对大师兄的毒蛊更是做到了知之甚详、侃侃而谈的程度。
女主奚娇娇她眼皮一翻,彻底歇菜。
五师兄:“???”
他在说大师兄的私房美食啊,为什么小师弟会晕过去?他可没说假话,大师兄绝对是一级厨娘,对各种毒虫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烹调得当,而且真的很恰饭!
七师弟,歧视虫子是不道德的!大师兄也会伤心的!
第563章 师娘前女友(5)
师兄弟们没想到七师弟说晕就晕,一个个愣在当场。
二师兄秦棠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不过他爬得太高,本人又有点儿恐高,螃蟹似的慢吞吞往下挪,一时半会腾不开手。
四师兄看了看琼姿玉貌却瘦得好像没几斤肉的纸片人大师兄,又看了看一挑水罚站就凄凄惨惨仿佛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弱鸡三师弟,秉持着关爱同门保护弱小的原则,铁柱般的双臂伸出,将昏迷的小师弟抱了起来。
抱到一半,四师兄低头一看,七师弟脸蛋儿小小的,嘴唇红红的。
脑海里装着攻城掠地上阵杀敌的四师兄第一次浮现了娈童的形象,那娇娇弱弱的小身板,皮肤软得跟豆腐似的,大老粗想想头皮就全发麻,他一个哆嗦,将抱法改成了拎法,提着奚娇娇的领子木着脸站着。
李千机无语哽咽。
师兄你确定不是在拎小鸡仔吗?你的师门情呢?
四师兄单臂平举,把奚娇娇拎回了她的暖炕,然后迅速缩回门边,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秦二师兄千辛万苦攀竹归来,见四师兄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摇头,“小师弟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绝非娈童,老四你怕什么?”
他边走边调侃道,“这小子可比咱们爷多了,你们记不记得,我上回下山给他带回来的小册子,我自己窥了眼,便觉得羞得慌,不敢再看,可这家伙还搁被窝里津津有味偷偷看完了呢。”
师兄弟同住一屋,两个大长炕,一边睡三个,一边睡四个,秦棠和元怀贞就睡在奚娇娇的两边。他们习武之人日日修习,运行吞息吐纳之功,耳明目聪,五感皆灵,便是到了夜晚,也能如视白天,如履平底,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了若指掌。
那几天可害苦了他跟大师兄,天天听着小师弟莫名其妙的哼唧声入睡,浅眠的大师兄头一回迟到,被师娘罚了手心板子。
秦棠有心揍小师弟一顿,让他收敛点,中途被宅心仁厚的大师兄发觉,他的拳头被拦截下来。大师兄说小师弟这是个人癖好,怜他年纪小小便没了爹娘,孤苦无依,他们做师兄的,能忍则忍。
二师兄秦棠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忍了下来。
奚娇娇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殊不知她的任性全是师兄隐忍包容换来的,心知肚明,只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