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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黑化日常(998)+番外

“找……出来。”年轻男人陷入莫名的焦躁,膝盖踢得桌子咔咔作响,“把她……找出来。”

“陈愿,不是老头子不想找,而是——”

“嘭!!!”

汝窑天青釉茶盏撞上桌脚,碎成数瓣,温热的茶水溅湿老爷子的长袍衣角。

“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陈愿从牙缝里挤出字眼,阴森森的仿若鬼魂。

“不然,整个邵家要为她的失踪买单。”

老爷子早就料想到陈愿的暴怒,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陈愿,你用狠话逼老头子也没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琳琅为什么会走,老头子想你心里最清楚。”

陈愿心脏微痛。

是他,是他逼走的。

“小姑娘自小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自尊心强,事事冒尖儿,很难接受屡战屡败的结果。你看你回来了,二话不说遮住小姑娘头顶上那片阳光,她怎么继续蓬勃骄傲地生长?她受不了京城这片逼仄的天,也不想待在你砌起的围城中苟且偷生。”

“你们立场对立,合则两败俱伤,分则井水不犯河水。”

白发苍苍的过来人开解道,“陈愿,听老头子一句劝,不要再搂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了。你看,金家被你斗倒了,我那女婿大半生的心血,金氏翡翠也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你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干什么大事业干不成?”

他不要,他只要人,一个叫金琳琅的人,一个让他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的女人。

陈愿没能从邵老爷子这边套到话,他又开车去了魏家。

星期天,魏家父母出门交际应酬,留了儿子看家。

魏学长清扫房屋,正拿着两袋垃圾倒进墙边的垃圾桶。突然,他后领被人一扯,拳头伴着冷风直袭面门。魏学长避无可避,生生受了一拳,他头晕眼花撞上了墙壁,胃部涌出凶猛的恶心感。

血腥暴徒抓着他的脑袋,嘭嘭嘭砸着粉墙。

“陈愿……”魏学长气若游丝,“你尽管砸死我,全世界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暴徒的动作一顿。

紧接着魏学长被人甩死狗般扔在了垃圾桶边,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塑料桶啪的一声倒下,恶臭味扑面而来。

魏学长的膝盖微微颤抖,他伸出手掌,抹开了额头的血,勉强睁开了痛涩的眼。

“国家,住址,电话。”

陈愿面无表情,拳头滴答淌着血珠。原本整齐系在颈上的领带被暴力者不耐烦扯开,丢进了车座落灰的缝隙里,他衬衫最上头的两颗有机玻璃纽扣不知所踪,接近的一颗也被凶狠剥落,靠着线头歪歪扭扭挂在半空中,边缘细长的锁骨似锋利的刃。

“哈……”魏学长咽下喉咙涌起的血水,“现在才着急了?之前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学妹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陈愿。”

陈愿飞起一腿,将人踹进垃圾堆里,眉眼皆是狠戾之色。

“你说不说?”

魏学长咳出一口血丝,是强弩之末,他仿佛被驯服了,“我、我说……”他的目光开始涣散,声音轻不可闻。

陈愿皱了皱眉,沉下腰,将耳朵凑到对方嘴边。

“呸。”

血沫星星点点溅到陈愿的耳廓上。

硬气的魏学长昏迷过去。

目光如同鹰隼,陈愿盯着人的脖子看了半天,最终没有下手。

琳琅走的第一年,陈愿疯狗般咬遍了与她有关的人,其中金大小姐饱受摧残,然而无人知道金二小姐的下落。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探听不到任何的消息。

歇斯底里了三个月后,男人恢复正常,他开始给饿坏的肠胃喂食,一边吃一边吐,勉强维持正常人类的所需。

第二年,金氏翡翠垄断玉石行业,陈愿从八十公斤瘦到五十公斤。

第三年,陈愿开始整夜地失眠。

第四年,陈愿信佛。

第五年,邵老爷子出现肾衰竭的情况,因为老人家身子骨十分硬朗,医生给出了换肾与透析两种治疗方案。当然,前者风险太大,医生建议谨慎考虑。不过,医院肾源紧缺,就算想换也难以匹配。邵家人难掩慌乱,如果老爷子倒了,他们该怎么办?

“我捐。”

清清冷冷的音色,兵荒马乱的病房出现诡异的安静。

“你放屁!”

邵老爷子原本虚弱躺着,一听这话气得差点没跳起来,“没断奶的小兔崽子,在老头子面前逞什么英雄,滚出去!”老爷子一边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一边又愧疚不已。

说实话,他没想过外孙女的离开对陈愿的影响那么大,他以为对方至多愤怒或者颓废几个月,可五年过去了,陈愿依然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谁不言而喻。

陈愿没放过金父,把人送精神病院了,而对于老爷子,陈愿简直把人当成祖宗供奉,伺候得比亲生儿子还贴心,因此老爷子最直观见证了陈愿一日日的心灰意冷。

最开始,小兔崽子眼里还有光,隔三差五给老爷子放狠话,或者各种套路麻痹人。

有一次,陈愿故意带了老爷子最好的一口烧酒来,输了棋,自罚三杯,喝得烂醉,在老爷子面前哭得眼睛红肿,跟个小孩子似的。幸亏最后老爷子机智,捉住了他的马脚。

但人心是肉长的,日久天长,老爷子对陈愿也凶不起来,甚至产生了同情的情绪。

“一个肾不也能活?”陈愿没有理会老爷子的反对,“我去找医生说去。”

“你、你糊涂!回来!嘿,小兔崽子还倔起来了?”老爷子急得团团转,指使着病房的家属,“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拦住啊!”

邵大舅嚅动嘴唇,“这是陈愿的一片孝心,不也挺好的吗?”

“我呸!”

最重文人规矩与仪态的老爷子气急败坏,左右看看没有攻击性的工具,干脆摘一口假牙,啪嗒一下扔人脑袋上。

“你个龟儿子,人家姓陈,不姓邵,你那么有孝心,怎么不给老子捐个肾?成天就知道从人家身上掏好东西,你一个长辈的羞不羞!要不是看在你外甥女的情面上,陈愿能把你小子蚂蚁一样摁死你信不信?”

陈愿拧开房门把手,与来人撞个满怀。

熟悉的波浪卷发,熟悉的细腰尺寸。

衰竭的脉搏急速跳动。

如蜉蝣般死去的神经开始复苏。

心潮乍见天光,如千里冰封,一瞬春醒。

“……金……金……”

他喉咙哑涩,连喊她的名字都成了一个不可触摸的诅咒,仿佛轻轻一喊,如沙上的城塔,迎风而亡。她离开得太久了,久得以为他记挂的是一个虚幻的人。

对方疏离冲他颔首,越过人,同老爷子问好说话。邵家人下意识站到边上,琳琅一套干练的银色西装,气势愈发凌厉锋锐。双方说了好一会儿,邵老爷子渐渐困了,琳琅放轻声音,替人掖好被子,再度起身,准备去见见医生,询问病情。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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