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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幸福饼(都会爱情系列)(7)

“我会赢给你看的。”我悻悻然说完,掉头就走,听到他砰然把门关上的声音。

我憋着一肚了气,正要离开酒店的时候,大堂的接线生叫住我:

“周小姐,有电话找你,你还要不要听?”

我飞奔上去接电话,是文治。

“你好了点没有?”他问我。

没想到是他,我还以为是杨弘念良心发现,打电话到大堂跟我道歉,我真是天真。

我努力压抑自己的泪水。

“我现在就要坐夜车去伦敦。”我说。

“路上小心。”他笑说。

“你可以等我回来吗?回来之后,我有话要跟你说。”

回去之后,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嗯。”他应了一声,彷佛已猜到我要说什么。

“我要走了。”我说。

“再见。”

“谢谢。”

在从巴黎开往伦敦的夜车上,都是些孤单的旅客,可是我不再孤单。

在伦敦,我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一个小小的银色的相架,相架可以放三张大小跟邮票一样的照片。相架的

左上角有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仙女,她是英国一套脍炙人口的卡通片里的主角花仙子。相架上,刻着两句诗,如

果译成中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

花谢的时候,你明白青春。

五天之后,回到香港的家里,我正想打电话给文治,良湄的电话却首先打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找了你很多次。”

“刚刚才到,什么事?”

“徐文治进了医院。”

“为什么?”我吓了一跳。

“他前天采访新闻时,从高台掉下来,跌伤了头。”

“他现在怎么样?”

“他昏迷了一整天,昨天才醒来,医生替他做了计算机扫描,幸亏脑部没有受伤。”

我松了一口气,问良湄:“他住在哪一家医院?”

我拿着准备送给他的相架,匆匆赶去医院。只是,我从没想过,走进病房时,我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坐在

床沿,正喂他吃稀粥。

那一剎,我不知道应该立刻离开还是留下来,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刚好回头看到了我。

“你找谁?”女人站起来问我。

头部包扎着的文治,看到了我,很愕然。

我结结巴巴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让我来介绍--”文治撑着虚弱的身体说,“这是我的同事周蜻蜓,这是曹雪莉。”

“你也是报告新闻的吗?”曹雪莉问我。

“我报告天气。”我说。

“哦。”她上下打量我,彷佛要从中找出我和文治的关系。

“请坐。”文治结结巴巴的跟我说。

“不了,我还有事要办。”我把原本想送给他的相架放在身后,“良湄说你进了医院,所以我来看看,你

没什么吧?”

“没什么了,谢谢你关心。”曹雪莉代替他回答。

“那就好了,我有事,我先走。”我装着真的有事要去办的样子。

“再见。”曹雪莉说。

文治只是巴巴的望着我。

“谢谢。”我匆匆走出病房。

出去的时候,方维志刚好进来。

“蜻蜓--”他叫了我一声。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廊。

本来打算要跟文治说的话,已经太迟了,也许,我应该庆幸还没有开口。

我在医院外面等车,方维志从医院出来。

“哥哥。”我叫了他一声,我习惯跟良湄一样,叫他哥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我。

“今天下午。”

“在巴黎的比赛怎么样?”

“我输了。”

“哦,还有很多机会啊。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我指着我手上那个用礼物盒装着的相架。

“没用的。”我把相架塞进皮包里。

“文治的女朋友一直住在旧金山。”

“是吗?”我装着一点也不关心。

“他们来往了一段时间,她便移民到那边。”

“你早就知道了?”我心里怪责他不早点告诉我。在他跟高以雅请吃喜酒的那天晚上,他还取笑文治追求

我。

“曹雪莉好象是一九八四年初加入英文台当记者的,她在史丹福毕业,成绩很棒。几年前移民后,就没有

再回来,我以为他们分手了。”

一九八四年?如果一九八三年的时候,我答应到电视台担任天气报告女郎,我就比她早一步认识文治,也

许一切都会不同;但那个时候,我只是个念预科的黄毛丫头,怎可能跟念史丹福的她相比?

“他们看来很好啊。”我说。

“我也不太清楚。”他苦笑,“文治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有责任感的男人是很痛苦的。”

“你是说你还是说他?”

“两个都是。”

“你不想跟以雅结婚吗?”

“我是为了负责任所以要等她,千万别告诉她,她会宰了我。”他苦笑。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去医院探望文治,我想不到可以用什么身份去探望他。

知道他康复出院,是因为在直播室里看到他再次出镜报告新闻。

我站在摄影机旁边看着他,那个用右脚踏着左脚的文治,也许只是我的幻觉。

新闻报告结束,我们无可避免地面对面。

“你没事了?”我装着很轻松地问候他。

“没事了,谢谢你来探望我。”

“我顶过去准备了。”我找个借口结束这个尴尬的时刻。

报告天气的时候,我悲伤地说:

“明天阳光普照。”

阳光普照又如何?

报告完天气,我离开直播室,看到文治在走廊上徘徊。

第二章:爱,美在无法拥有(2)

“你还没走吗?”我问他。我心里知道,他其实是在等我。

“我正准备回家。你去哪里?是不是也准备回家?”

“不。”我说。

他流露失望的神色。

“我回去学校,你顺路吗?”

“顺路。”他松了一口气。

再次坐上他的机车,感觉已经不一样了。我看着他的背脊,我很想拥抱这个背脊,但这个背脊并不属于我。

“你女朋友呢?不用陪女朋友吗?”我问他。

“她回去旧金山了。”

“这么快就走?”

“是的。”

“特地回来照顾你,真是难得。”

“她不是特地回来照顾我的,她回来接她外祖母过去,刚好碰上我发生意外。”

“她什么时候回来?照理她拿了公民身分,就可以回来跟你一起。”

“她已经拿到了,但是她不喜欢香港,她很喜欢那边的生活。她在那边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文治没有再

说下去,我也没法再装着若无其事的跟他谈论他女朋友。我愈说下去,愈显得我在意。可是,我们两个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