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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都会爱情系列)(39)

她看看手表,匆匆把衣服塞回去购物袋里,掏出钱包准备结帐回旅馆去,回去休息一会,就可以在网上听到泰一的节目了。在布列塔尼和巴黎,他的声音都陪伴着她。

她抬起手想叫服务生,这时,她惊呆了,拿着钱包的手僵在半空。她看到紫樱跟一个法国男孩子手牵手亲昵地走进咖啡座。她没坐轮椅,脚上还穿着一双三寸的红色高跟鞋。她吃惊的目光跟紫樱愉快的目光相遇,两个人都认得出彼此。

“天哪!她为什么会走路?”真莉在心中嚷了起来。紫樱朝她笑笑,跟那个男孩子耳语了几句,那个男孩子看了真莉一眼,逸自坐到里面去。

“嗨!”紫樱跟她打了个招呼,说:“你是真莉吧?”

“哦……你是紫樱?”她的目光不期然看了看她双脚。

紫樱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咧开嘴笑笑说:“你一个人吗?"

“啊……是的……”真莉心中一串问号,一时想不到跟她说些什么,只说:“你…… 你认得我?”

“哦……我平常记性没那么好的,但是,那天晚上在天琴星外面,有三年了吧?我当时拼命记住你的样子,因为你很漂亮,我觉得你是我的情敌。后来,我问泰一那天为什么没到文华酒店的咖啡室去?我在那里等了他一个晚上呢?他告诉了我那些信的事,是你把我糊里糊涂投进假邮筒的信送回去给他的,所以,我更加记得你。”

“但你双脚……”真莉的目光落在紫樱的腿上。“我双脚怎么了?”紫樱征了征。

“你不是要坐轮椅的么?”

“轮椅?”紫樱想起来了,说:“噢……九八年的四月,我在纽约出车祸,盆骨受了伤,不能走路。有一段时间要坐轮椅。我叔叔是大学里的骨科教授,爸爸妈妈不放心,要我回香港让他看看我。所以你看到我的时候,我是坐轮椅的。”紫樱说着说着恍然大悟,瞥了真莉一眼,问她:“你以为我是瘫痪的?”

真莉不禁尴尬得脸蛋一阵排红,心里想:“啊呀!我为什么没问清楚!”

紫樱突然笑了,说:

“我当时倒是这样骗泰一的,我告诉他,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瘫子。他人很好,一直照顾我,所以,我很快就不忍心骗他了!我很想回到他身边,但他不是很爱我啦,我们从小就认识,以前是我追他的。我想,就算他收到那些信,也不会去文华见我的。后来,我回纽约去,认识了我丈夫。”她说着看了看坐在那边的男孩子,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转回来,看了看真莉,说:

“你有没有见过泰一?"

“哦……我……很久没有了。”

“他喜欢你啊?”

“嗯?”真莉征了征,这句话由紫樱说出来,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虽然他嘴里没说,但我看得出来。那天在天琴星见到你时,我拼命抓着他的手,他多想松开我那只手啊!”她停了一下,又问。“来度假吗?"

“嗯……”她笑笑?

紫樱撇了撇嘴角,说:

“我先生要回来探亲,十二月的巴黎不是好季节啊!时差又可怕,我最爱睡觉了,这两天刚到,都睡得不好。”

“你……你很爱睡觉?”真莉心里一怔。

紫樱笑笑说:“我一过了晚上十二点钟,眼皮就撑不开了。”

真莉惊了一下,连忙问:

“你……你知道圣诞节对泰一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紫樱皱了皱眉,想了一会,说:

“圣诞?啊……他妈妈是圣诞在医院里过身的,那时泰一才九岁。他妈妈身体不好,常常要住医院。泰一的房间里,还留着那部他妈妈每次进医院都带去听的收音机。”

“天哪!原来他说圣诞节的节目是做给一个人听,说的是他妈妈!”真莉倏地站起来,匆匆打开钱包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

“你去哪里?”紫樱抬起头诧异地问她。

“我要飞啦!”真莉急急忙忙说。

6

“小姐,现在是圣诞节呀!”航空公司柜台那位金发的女职员一脸不悦地对真莉说。

“噢……请你替我想想办法吧?我一定要马上回香港去,任何办法都好。”这一刻。真莉在巴黎机场里。她从咖啡座奔回去旅馆,拿了行李就直接跑过来。机场挤满了人,她后面就有许多乘客等着,不耐烦地弄出一些声音来,她都不敢转过头去看。

金发女职员盯着电脑屏幕,一双手不断在键盘上飞舞,过了一会,她终于说:

“今天晚上有一班机去曼谷,你在曼谷机场转机。十二月二十五号凌晨两点五十分抵达香港,只有这个办法了。”

“啊……谢谢你,就这样吧?”真莉高兴得嚷了起来。

几个钟头之后,她终于坐在飞往曼谷的班机上。她在机场等了大半天,并不觉得累,心中只想着快点见到泰一。她爱他,从他是一休的时候她就爱他,却害怕去承认,害怕再受到伤害。她爱他的声音,爱他的歌,爱他的刻薄和诙谐。是他让她知道歌可以这样动人、衣服可以这么穿、花是会凋谢的好。这些年来,不管她人在哪里,心里总有他一席之地。她心想:

“我竟然说他是为了报复路克才说喜欢我?他一直都喜欢我,只是他爱面子,所以戏弄我、取笑我,那么,即使我不爱他。他也不会难堪。他留着那封信,他以为我还爱着陆子康?我看到他抱着紫樱,却又不去问清楚,反而一走了之。噢……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

她从背包里拿出几小时前在机场免税店里买的“橄榄牌”巧克力放在膝头上。她终于自己买到这种巧克力了。她轻轻地松开了那条蓝色的丝带,想吃一颗,她望着漂亮的巧克力,想了想,又重新把丝带绑起来,心里说:

“我现在不吃!我要看到泰一才吃!我要觉得他对我还有感觉我才吃!一年了,天知道他会不会爱上了别人!上次在南非,我是怎么对他的啊!”她把那包巧克力塞回去背包里,头倚着窗子,望着外面黑蒙蒙的一片。

她想念香港的夜色,想快点见到泰一,但是,这段路太长了,实在太长太长了。飞机在曼谷机场降落之后,她又等了三个钟头才登上飞往香港的班机,那时候,飞机己经迟了两个钟头才开出。

清晨四点五十分,她终于看到了香港的新机场。她九八年五月离开的时候,这个机场还没落成。飞机徐徐降落,驶进停机坪,她连忙拎起行李,飞快地走出机舱。

她偏偏在新机场里迷了路,当计程车来到电台,己经是六点钟了,夭还没亮。下着寒冷的细雨。她付了钱,走下车。一辆跑车从电台停车场驶出来,在她身边经过。她三步并两步的跑进电台大堂,一个守卫拦住她,问她要找谁.

“泰一……噢一不,我要找一休……”她煞住脚步,喘着气说。

“他刚走了。”那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