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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归霁/奶盐(103)+番外

作者:茶暖不思 阅读记录

“迟早的事。”

苏稚杳侧目瞧着并肩的自信女人,那一刻仿佛真有几分黑天使的傲慢不驯,呛回去:“他说了,你是不相干的人。”

这话精准打中唐京姝的七寸,她张唇呵笑出一声:“男人一时哄你的话,苏小姐也信?”

“他的话我都信。”苏稚杳不依不饶,不再给唐京姝废话的机会,继续道:“你要真那么想嫁给贺司屿,你就去追,追得到就是你的本事。”

唐京姝眸光闪烁,忽而意识到,苏家这位娇气的小女儿和她听闻到的有些不同。

还挺有骨气,不是个好对付的姑娘。

“苏小姐就这么有恃无恐?”她眯眼问。

或许苏稚杳自己都不清楚,但她本能的反应,还真就是有恃无恐:“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没有我,你也得不到。”

话音落下,她抬步就走,再无半刻停留。

小茸赶紧跟过去,经过唐京姝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朝她用力一噘嘴,无声一哼表达不满。

唐京姝立在原地凉凉地勾起半边唇,从手包里取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各位选手请注意,机会只有一次,演奏中断一律视为放弃,无论任何原因……”

广播的立体环绕音在音乐厅内响起。

中场提示结束,音响里报到了苏稚杳的名字。

小茸还在安慰她不要理会唐京姝这个坏心眼的女人,一听广播,忙改口给她加油助威。

反倒是苏稚杳全程很淡定。

舞台上空落落的只有一架钢琴,台下齐齐一排评委,各个都眼神犀利,凭空制造出紧张和压迫的气氛。

苏稚杳走上舞台,朝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坐到钢琴前。

主理人问她,是否确认无误开始。

苏稚杳点了下头示意,深吸口气,双手起势,落到钢琴上方。

《唐璜的回忆》这首曲子难度很高,苏稚杳已经很熟悉了,只要顺利弹下一遍,没有明显失误,基本高分没有问题。

她并没有过分担忧。

旋律如涟漪般在音乐厅里波荡开来,从第一部 分堕入地狱的阴郁暗沉,到第二部分倒叙式回忆的华彩变奏,苏稚杳都完成得十分饱满。

评委们都不经意沉浸其中,表情从起初的严肃到慢慢陶醉。

到最后一部分最难的急板,一只手弹奏阴暗的降e小调,一只手弹奏明快的B大调,两支旋律交织,苏稚杳的情绪也到了最投入的时刻。

苏稚杳左手中指施加足够的力度,按下目标黑键,指腹蓦然间狠狠一个刺痛。

似乎是有一根针,贴在黑色窄键的侧面。

在她用力按下的时候,那根针从间隙滑进了钢琴内部,神不知鬼不觉。

毫无防备,苏稚杳疼得低嘶,本能缩了下指尖,造成一个音明显的滑调。

评委们都不由深皱起眉。

苏稚杳反应快,几乎没有迟疑,忍着指腹的疼痛,接着往后弹到尾声结束。

随后她若无其事起身,鞠躬接受点评。

其他评委们都一致表示,她的完成度很高,只是第三部 分失误的音调有些遗憾,不过鉴于这首曲子的难度,她值得高分。

唐京姝那位会长舅舅果不其然与其他评委起了意见冲突。

唐会长靠着椅背,肃容道:“我不认同,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中国有个词叫量力而行,你既然选择了挑战高难度,就是给了我们期待,结果却犯了最低级的错误,我的分只能给到四点五。”

万幸的是,其实九位评委给出的分都不低。

她与旁人无冤无仇,没人会在她上场前故意在钢琴上做手脚,其实在针扎破手指的那一秒,苏稚杳就猜到了,这事与唐京姝脱不了干系。

苏稚杳没有争话,这种场佚䅿合争话她讨不到任何好处,已经死无对证的事情,还能把这架钢琴拆了不成。

好在得到了其他高分。

退场后回到化妆间里,小茸兴奋地跑上来,问她是不是正常发挥了,苏稚杳轻声说:“给我找张创口贴吧。”

小茸这才注意她手指的血珠,一问之下得知情况,小茸惊了好几秒,气急:“她也太恶毒了,自己不讨人喜欢就把气撒你身上,杳杳,你告诉贺大佬,看她还敢这么嚣张!”

“不用,这件事情我自己能解决。”苏稚杳坐在妆台前,用纸巾轻压了下指腹的血,声音渐低:“不用什么事都麻烦他。”

她不想显得自己又在别有用心利用他。

苏稚杳想到更衣间换回常服,放下渗血的纸巾,一抬头,猝不及防在化妆镜里,撞入了一道幽深的目光。

她陡然一惊,猛地站起回身。

贺司屿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四目相对,他漆黑的眸子深深注视她良久,嗓音低沉微哑,透着不明意味的情绪:“以前那个总爱嚷嚷贺司屿怎么办的苏漂亮去哪了?”

第39章 奶盐

四周倏地寂静, 空气都一瞬停止流动。

化妆间里几十双眼睛震惊又讶异的凝视下,苏稚杳有那么几秒的恍惚。

嘴唇微动,想要说话, 眼前先起了雾。

做错事的人没什么好委屈的,可他一句话, 她开口就想掉眼泪。

她半天没有声音, 贺司屿直接近前一步,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右手, 旁若无人地牵她出了化妆间, 一路走出歌剧院。

落日时分, 一道夕阳铺照,半河霞光, 半河碧色,周围十七世纪的老建筑柔化得更似画卷, 广场中央, 喷泉腾出抛物线的水柱,水花跳跃着暖橘色的光。

喷泉池旁,人群三三两两,欣赏户外演奏家纵情拉奏小提琴,四周沉浸在音乐中。

贺司屿在前面不言不语,只是拉着她往前走,穿梭过喧笑声。

外面清凉的空气使人清醒,苏稚杳慢半拍反应过来, 扯出他衣袖, 轻唤:“贺司屿……”

他在她的声音中停下脚步。

“不是说想我, 不是说没我不行?”

苏稚杳睫毛忽颤两下, 他低沉的话语, 如一阵风,拨开了她心上一层迷雾。

迷惑不清的心事正一点点变得明朗。

正要知觉之际,贺司屿回过身,和她面对着面,和她眼对着眼。

他的目光很郑重,认真地攫住她:“都把我叫回来了,为什么又不要我?”

苏稚杳刚理清那天下午不是梦是现实的情况,又在他的话中陷入更深的疑惑。

什么叫不要他?

说得她跟始乱终弃的渣女一样,还是梅开二度的那种。

苏稚杳突然搞不清状况了,呆呆懵懵,小声问:“什么……意思啊?”

贺司屿失语两秒,闭了闭眼,郁出一口气。

这女孩子平时聪明着,但在感情上是真的很迟钝。

苏稚杳见他一副无语的样子,下巴微收,悄悄觑着他,迷茫且无辜。

“先去我酒店。”再睁眼时,他冷静依旧。

小姑娘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一听要去酒店,眼中转瞬投出几丝狐疑:“去、去酒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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