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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归霁/奶盐(174)+番外

作者:茶暖不思 阅读记录

“我身上凉。”贺司屿指尖拨开她脸颊旁凌乱的碎发,他在阳台待得有点久了,夜露凝重,不能把一身的寒气带给她。

而且他刚抽过烟,味道还没散。

面前的姑娘仿佛是有起床气,瘪着嘴,恼哼了声,和他唱反调,不管不顾挤进他怀里,两条细胳膊一收,紧紧勒住他腰。

拗不过,贺司屿只好抱她到怀里,哄小朋友似的,摸摸她头:“我吵醒你了?”

苏稚杳刚睡醒,音色朦胧,透着一丝娇哑,嗲嗲地埋怨他:“你怎么半天了还不回来,你不在,我都睡不着。”

“有电话。”

他言简意赅,弯腰勾住她双腿,横抱着她放回到床上,扯着被子掖过她肩头,将人裹严实。

“谁半夜三更给你打电话?”苏稚杳后脑勺压在枕头里,被子盖太高,下巴都陷在里面。

她捏着被沿,露出一点手指头,睡眼惺忪,明明困得不行了,还是止不住嘀嘀咕咕:“哪个小姑娘?”

贺司屿被她惹笑,在床边俯身看她:“我手机里不就你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还是不乐意。

鼻腔哼出一声,拿腔拿调地质问他,颇有不老实回答,她就不罢休的气势:“那是谁的电话?”

贺司屿没辙,笑叹着告诉她:“祖父。”

苏稚杳微微诧异,随后就想到美国时间应该还是下午,难怪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显然是有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苏稚杳想了想,学着记忆里听过的粤语,一板一眼地念道:“唔、好、理、佢。”

她每发一个音就要停顿下来,再想一秒,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往外蹦,语感生涩,说得并不标准,但调子软绵绵的,带着她独有的可爱和呆萌。

对他说,唔好理佢。

不要理他。

贺司屿听得一笑。

苏稚杳被他笑得羞耻,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他手臂:“有什么好笑的?”

他唇边笑痕犹在:“同谁学的?”

“没谁……就会一两句。”苏稚杳小声呢喃,那三年除了公司行程,闲时她也常来港区看邱姨,时间长了,多少能听懂一点港话。

贺司屿手肘支到她枕边,低下头,离近了看她。

男人的气息落到鼻尖,温温热热的,以为他要吻下来,苏稚杳睫毛轻颤两下,不由微微缩起肩膀。

他却只是轻笑,气音磁性而柔哑,从薄唇间慢悠悠溢出来:“叻叻猪。”

这句她没听过,但感觉得到亲昵。

“什么意思?”苏稚杳迷惘地眨眼,还挺真诚地发问。

“夸你。”

“我才不信。”

他无奈笑了声,不解释。

她去拽他的袖子,一张小嘴喋喋不休:“你还坐着干什么,睡不睡了?腿好酸,明天肯定要起晚了,都怪你……”

贺司屿笑意深了,头一低,在她下唇咬了一口,苏稚杳一声微痛低呜,立刻安静。

“小唠叨婆。”他说。

苏稚杳嘴唇抿得紧紧的,瞪着他不说话,她总有吸引他的本事,这模样可爱得要命,贺司屿眉眼融笑,低头将她微嘟的嘴唇吻住。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抱住她,虽然温柔,但他泛着凉意的身体很快重新烫起来。

-

翌日再回圣约斯,已是午后。

苏稚杳拿着一面小镜子,翻下小高领,对着自己右颈那颗小草莓照,贺司屿开车,一路都在被副驾驶座的姑娘嗔怪抱怨。

“贺司屿你再不节制,过两年不行了,我可就要去找年轻的小哥哥了!”苏稚杳气鼓鼓地合上小化妆镜,塞回包里。

贺司屿睨她一眼:“你试试。”

他腔调慵懒,苏稚杳听出一丝危险,咯噔了下,但还是很有骨气:“没、没和你开玩笑。”

贺司屿哂笑,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浑身自带一种猎杀者的压迫感。

“那就把你关起来。”

“……”

他语调斯理,只当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还有你钟意的小哥哥,一个也都别想好过。”

苏稚杳静几秒,压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别过脸,托着腮望向车窗外面。

昨晚的架可算是没有白吵。

贺司屿开着车,可有可无地问:“高兴了?”

心照不宣,她故意哼声,不说话。

他勾起唇角,笑着摇了摇头。

贺司屿这个人,真的没多少深情厚谊,但苏稚杳的每句话,不管是正经的还是随口的,他都会放在心上。

那天下午,摄影团队就如约来到病房。

因情况特殊,只能选择室内拍摄,不过能给贺司屿办事的肯定是业内顶尖,很专业,他们搬来一张民国风皮沙发,以及轻巧的桌几和饰品,背景用绿幕,方便后期制作。

顾虑到乔漪的眼睛,屋子里光线调得偏暗,所以采用局部打光,不需要太明亮。

团队送来两套旗袍。

一套红的,长款刺绣,优雅成熟。

一套米白的,超短袖,俏皮可爱。

苏稚杳穿那套米白的,这件旗袍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正好合她身,裹着身前饱满,掐出一截细柔的腰,圆臀玉腿,身段窈窕。

长发低盘,戴着一支簪花。

站在乔漪身边,双手轻搭在她两肩,镜头前笑起来,桃花眼亮盈盈的,流动着流光,眼睛里总有清纯,干干净净,像一池清澈的春水。

镜头外,贺司屿双手闲闲抄进裤袋,站在一旁,视线始终落在苏稚杳身上。

见她笑得开心,他唇边也翘起点笑。

拍摄中途发现他目光,苏稚杳下意识凝过去,和他的视线撞上。

摄影师一口浓郁婉转的沪城口音:“苏小姐看镜头哟,贺先生一直在的啦。”

苏稚杳脸一红,忙不迭回望镜头。

女孩子一如既往脸皮薄,一被调侃,就再不看他了,贺司屿眼底笑意加深。

孟禹惯例到病房时,拍摄还在继续,意外房间里这么闹腾,了解到情况后,他便自觉要离开。

“孟教授!”苏稚杳叫住他。

见她招手,孟禹迟疑片刻,走过去:“我来给你妈妈做个常规检查,没关系,你们先拍,结束我再过来。”

苏稚杳说:“孟教授一起拍张合照吧?”

孟禹表情有明显的惊愣,他是个很规矩的人,忙摆手:“这不合适。”

“您照顾我妈妈二十年,没人比您更合适了。”苏稚杳笑着看向坐在沙发的乔漪:“妈妈你说呢?”

乔漪眼神茫然,新的一天,她的记忆又逐渐混沌了,面前的男人,依稀有印象,想起来却很模糊。

苏稚杳依偎过去,神情煞有其事:“妈妈,孟禹教授,你都不记得了?”

乔漪瞧了眼孟禹,再去瞧苏稚杳,怕让人家难堪,她脸凑近些,悄悄问:“是谁?”

“你男朋友啊。”

理所当然,语气逼真得仿佛这就是事实。

闻言,孟禹怔住,难得表露出平日见不到的无措,仓皇解释:“杳杳的玩笑话,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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