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二十三弦何太哀)(7)
,很迷惑地说,"在墙角有一群蝴蝶,在那个凹槽上空飞舞......看起来很漂亮,不过为什么......"
"这院子四十六十,"何太哀说的是院子的宽和长,他很兴奋甚至都微微有些喘息,"大寿山本易用来
缀景,放在墙角岂不可惜了?当要放在这里才可以搭造凉亭花草,为什么要移到墙角?"
"这么重的石头移开一定有重要的道理......啊,太哀我知道为什么蝴蝶在那里了。"石犀喃喃自语
,"乔家在那里种了一些花草,大概是蝴蝶喜欢的--咦?太哀你不是说前几天才用那凹槽里的水洗手吗?
乔家死了女婿还真有闲,这么快就种上花草?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土下肯定有些什么东西......"何太哀低声说,脸色严肃,"不能让人知道,用泰山石来压着,石
头搬走后也不忘要种花在上面......"
"太哀......"石犀竟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地下说不定是藏着金银珠宝......"
何太哀缓缓摇头,"不管是什么,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石犀你能试试看能不能挖出来么?"
"偷鸡摸狗的事晚上再来,我衙门里老游这两天就会赶来,偷鸡摸狗他最在行,这件事不能打草惊蛇
。"石犀难得脸色郑重,"能让乔府不惜连杀两人的谜底,到底是什么?"
"长汀知县不能信任,乔家委实太危险。"
"小子,刚才我看那乔老爷的脸色突然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只有平常日子都习惯了做作的人才会有那么自然的脸色,说谎都没一点心虚,我和你打赌他昨夜一
晚上没睡,刚才开门居然还扮着一副刚刚起身的模样。"
"长汀镇上他还是个人人称道的好人呢。"
"就是好人才可怕。"
五、碧草座下鬼头骨
石犀有个真正能干精明的手下,叫做游子喜。此人年不过四十,生得瘦削精干,被石犀抓住之前是大名
鼎鼎的一时巨盗,后来跟了石大人被招安做下手,因而偷鸡摸狗之术堪称鼻祖。
夜。
漆黑无边。
乔家出了两件命案之后气氛越发阴森诡异,连下人都不敢在晚上轻易走到院子里来。
乔家院子的墙脚确有三个人身着黑衣站在那边,其中一人正以双手飞快的挖掘地上的泥土,几从新
种的花草被扒开一边。
一尺、两尺、三尺......
终于一个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个长两尺宽一尺的木盒子。
那显然是个奢侈的东西,雕龙画凤,还是上好的柳木。
黑衣人之一哼了一声,"果然有金银珠宝......"
"咿呀"一声挖掘的人轻巧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一股腐败阴森的味道扑面而来,说话人的话音嘎然而止。
死一般寂静,这种突然话音中断的寂静让人清清楚楚地和那种不祥恐怖的味道首耳相贴,一阵阴风
吹过,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天啊--"方才说话的人过了许久才声音变调的低呼一声,"这是......"
第二天。
乔盘石正在张罗办女儿的丧事。
"老爷--老爷--"
"什么事?"乔盘石正对着秀秀烧焦的尸体黯然伤神,喝了一声,"没规没矩!"
"老爷!石大人派了唐捕头要老爷去衙门一趟。"
乔盘石本来英挺的面貌突然刹那间变得青铁,"菱菱......二小姐呢?"
"菱菱小姐已经被何公子请去吃饭了。"
回话的下人打赌,他在乔家干了七八年,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位风度清隽的老爷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
。
长汀衙门。今天衙役们精神饱满,衣着整齐,都瞪大眼睛看着进门的乔盘石
,连好奇多事的街坊邻居都来旁听。
堂上菱菱低着头站着,何太哀站在她身边微笑。
乔盘石进来的时候盯了何太哀一眼,如果何太哀看得见的话想必会觉得寒意从表皮一直深入到骨髓
里,但是他看不见,所以依旧心安理得的微笑。
这小子有时候不知道他自己多么惹人讨厌。石犀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乔盘石。"
"你可知本官今日招你来所为何事?"
"不知。"
"大胆!"石犀惊堂木再一拍,厉声道,"就是为了你谋害邹紫芝、乔秀秀两条人命的血案!"
门外听见的人一时大哗,长汀知县坐在一边发抖,不住发抖。
"大人信口雌黄,邹紫芝、乔秀秀是我女婿女儿,怎可能被我谋害?大人诬陷小人谋害女儿女婿,未
免太过可笑。紫芝秀秀死时我都不在旁边,要如何谋害?大人说话可要有凭证。"乔盘石脸色青铁,一句
一句反驳,"小人在长汀的声誉良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疯狂之事?"
"啪"的一声,石犀再次重拍惊堂木,"好,本官就一一与你说明,你到底是如何杀害邹紫芝、乔秀秀
两人,你且听本官说得对也不对。"他抬起头来,"何太哀,你是邹紫芝何人?"
"生意往来的友人。"何太哀微笑回答。
"邹紫芝为何经过长汀镇?"
"他要往四川购买蜀锦。"何太哀回答,"价钱早定、货亦备齐,但邹紫芝迟迟未到,卖家偶然知晓我
将经过长汀,因此托我找人。"
石犀转向乔盘石,"可见邹紫芝并非一开始就准备留宿你家迎娶乔秀秀,他娶秀秀是临时起意。他只
在乔家十五日,仓促成婚甚是可疑。"
"他与我家秀秀两情相悦......"乔盘石说话开始大声起来。
石犀声音拔得比他更大,"两情相悦,这又是什么?"他将一个东西掷在乔盘石面前,正是那把燕双
离的画扇,"十五日之内要一个痴情女子改变心意另嫁新人,邹紫芝当真如此好?本官不知邹紫芝是什么
人,但他与你家秀秀为何成婚却是可疑。"
"这......秀秀游戏之作,怎能当真?"乔盘石振振有词,"大人怎能仅凭画扇就认定我家秀秀另有意
中人?"
"画扇不够,那么这个如何?"石犀冷笑,"老游,你把我们昨天晚上从乔府挖出来的东西给乔老爷看
看。那东西藏在乔府墙角、里面有乔家印记、甚至还有你乔老爷手写的保命金锁......乔老爷你敢再说
一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乔盘石脸色大变!他恐怖之极的看着游子喜把一个布包包着的木盒放在他面前,"咿呀"一声游子喜
打开盒盖,乔盘石呻吟一声双手掩目根本不敢看盒中的东西,狂乱的大叫,"快拿走!拿走!拿
走!......"
所有衙役的目光都看向那个盒子,看见了之后人人都脸如土色,恶心欲呕!
那盒子里一块小小的锦被。
盖着一个小孩子的骨骼。
那婴孩早已化为枯骨,但依然一看看得出,那是一个脑袋奇大四肢畸形的古怪婴儿,就如一只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