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小冷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你不相信,是你的事。”上玄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便往外走。
“好,我相信你。”秦小小连忙拦住他,“如果你是害我爹的凶手,刚才也不会救我。”
上玄看了她一眼,正欲跨出步伐,却听秦小小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上玄继续往前走。
“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上玄一怔,回过头。
“我这次来塞外,就是为了查探我爹的下落。我爹离开天俞派时,曾留书给我,言明他查探到衮雪神功起源自塞外一个神秘的教派——天魔教,于是便来塞外找线索。所以,我怀疑,我爹的死,跟天魔教有关。”
上玄闻言不禁皱眉,“难道天魔教抓我的原因,与衮雪神功有关?”
秦小小挑了挑眉,“想解开答案,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寒雪峰。”
冒着热气的鸡汤,浓香四溢。
施晏真呆怔地看着,忽然间觉得紧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缓缓地抬起手,他摊开了手掌,一个洁白如玉的瓷瓶赫然出现在面前。这瓶里装着致命奇毒,只要一点点便可杀人于无形,然而,他却下不了手。
蓦地,感觉到身后那冰冷的气息,他霍然收紧了掌心。
“你来干什么?”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这世间,能让人感到如此寒意的,就只有一个人。
齐白飞——这个年轻的、却冷漠得几近残酷的白衣剑客,无论自己如何查访,也查不出有关于他的任何资料,就仿佛齐白飞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
冷漠的年轻剑客淡淡看了眼他手中的瓷瓶,忽然目中寒光一闪,竟出手就扣住施晏真的手腕。
施晏真只觉一阵剧痛,不禁松了手,手中的瓷瓶顿时落入了齐白飞手中。
“你干什么?”施晏真脸色惨白,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他根本就没看清齐白飞是如何出手的。
这个人,速度快得形如鬼魅。
“没有时间给你犹豫。”齐白飞冷冷地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全数倒了进去。
放开了施晏真的手腕,齐白飞随手捏碎了那个瓷瓶。
“是圣女叫你来的?”施晏真按住隐隐作痛的手腕,紧紧地盯着齐白飞。
齐白飞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转身。
“赵上玄已经在去寒雪峰的路上了。”
丢下话,他走了出去,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似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唇角微微一扬,齐白飞牵出一抹古怪而冰冷的轻笑,看也未看那白影消失的方向一眼,扬长而去……
琴音阵阵,却显得杂乱无章,显示出了弹奏之人浮躁的心境。
“铮”然一声,琴弦忽然应声而断,琴音顿时戛然而止。
配天扶案而起。她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乱过!
昨日雪地里那三十九具尸体,让她心惊不已。虽未曾亲眼看见,但她也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战况是怎样地惨烈。
而且,上玄的身上还带着伤——
此刻,她真的很担心上玄已被天魔教的人抓了去。前两日她又去了那雪地附近寻找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
想起那日上玄离去时伤心的神情,她的心中不禁一阵阵地抽痛。
如果上天注定她与上玄有缘无分,又为什么要让他们重遇?
轻闭上眼,她掩去了眼中的伤痛,忽闻身后传来轻唤。
“配天。”
配天放开了手,转过身便看见施晏真正含笑朝自己走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施大哥,你的伤可好了些?”
“没什么大碍了!”施晏真放下手中的托盘,看了窗下那方古琴一眼,“你放心吧,赵兄会没事的。”
配天点了点,不再说话。
看着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担忧,施晏真暗中握紧了拳头。
配天,为什么你的眼中就只有赵上玄?
眼中神色一闪,他笑着将托盘中的汤倒了一碗出来,递给了配天,“这几天我瞧你瘦了许多,所以让人熬了些人参鸡汤给你喝。”
“多谢!”配天微低下眼眉,接过鸡汤。
“快吃吧!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
“嗯。”配天轻点了点头。
看着配天拿起汤匙慢慢地喝着鸡汤,施晏真目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忽然,“哐啷”一声,配天手中的瓷碗应声而落,紧接着她人伏倒在石桌上,似已不省人事。
“配天——”
施晏真一惊,但伸出的手蓦地僵在了半空。
如今已是无法挽回了,不是吗?他还在想些什么?
“到了此刻,右使还放不下吗?”身后蓦然响起一道空幽熟悉的声音,施晏真神色一收,目光中只剩下一片冰冷之色。
转过身,他看着面前那一身白衣的执箫女子,“焚音,你这是在监视我吗?”
“焚音不敢!”水嫣然微垂下眼帘,“焚音只是来传达圣女的意思,先将容配天押入地牢,明日启程前往寒雪峰。”
施晏真目光微闪了闪,“圣女有没有告诉你,事成之后,如何处置容配天?”
水嫣然抬眼看着施晏真,“她中了圣女的夺魄散,你以为圣女会给她解药吗?”
施晏真一怔,紧紧握住了拳头。
水嫣然唇边牵起一抹苦涩的轻笑,他果真还是放不下啊。
缓步走到配天身前,水嫣然轻叹了口气,正欲伸手拿下配天腰间的玉玲珑,蓦地腕上一紧,已被一只冰冷的手牢牢扣住。
“你——”水嫣然一惊,讶然望着面前不知何时已清醒、并紧扣着自己手腕的配天。
“我想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放开了水嫣然,配天慢慢地撑起身子,脸色虽苍白,但那目光却依旧淡定从容。
“如果只是为了玉玲珑,你们大可一早杀了我,不用做这么多事!”顿了顿,她看向施晏真,“是为了引出上玄,对吗?”
“没想到你中了夺魄散还能这么清醒。”施晏真冷笑。
“同是习武之人,你应该知道,中毒前若是提起一口真气护住心脉,一时半刻还是可以保持清醒的。”
“你,”施晏真脸色惨变,“你早就知道我要对你下毒?”
“是。”配天脸上并无太多变化,只是淡淡地道:“刚才你与那白衣剑客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明知有毒,你竟还要喝?”施晏真声音已显得有些沙哑。
“我知道上玄一定在你们手上,所以……”配天忽地觉得眼前微微一暗,“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施晏真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为了一个赵上玄,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配天抬头,“不仅是为了上玄,也想为了确认一件事。”
“原来你很早就开始怀疑我们了。”施晏真冷笑,“你一早就相信了赵上玄的话,对吗?所以对我们存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