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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有只狼(9)

作者:素光同 阅读记录

顾念白摸了摸手上只有一半的心形戒指,无声地深吸了下空气。

——所以哪怕时至今日,还是做不到。

若说林家的司机将车停在了当年他和那个男人一起来过的马场时,顾念白还有些啼笑皆非,那当他为林媛儿调整马镫,却迎面撞上那人与旁人谈笑着信步而来时,便只觉得见鬼了。

许是他的停顿太过明显,等到回神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唐翊已经转过目光,与他的不期而遇。

后背的弧度因为紧张而拉紧,顾念白眼神有些游离,却见对面那人只是向他跟他身旁的林媛儿微一颔首,便转回眼眸继续与身旁褐发蓝眼的“外国友人”交谈,视若无睹地路过他们,然后向着两人身后的长亭走过去。

心口的闷痛像是在提醒他自己的存在,碎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顾念白的眼睛……原来他最怕不是离开,而是怕那人这副轻轻巧巧的陌路姿态。

……顾念白,你真可怜。

“念白?”

耳边轻柔的唤声像是从远古传来,顾念白抬眸望去,落进眼底的便是林媛儿微红的面庞。

“念白……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没关系。”顾念白垂眸道。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媛儿的,”女孩儿有些羞怯,迎上顾念白望来的眸子,便忙不慌地移开话题,“刚才过去的是不是那位唐爷啊?你们之前认识吗?”

顾念白微微一顿,其实从今天早上在家里见到这小姑娘时,他便知道那天在宴厅,这女孩儿可能没有看到唐翊做的亲密动作,也没有听到唐翊压低声音的威胁,否则——想来她是不会再表达出这样善意而羞怯的亲近。

“……我出国之前,是他的情/人之一。”

☆、二哈出手

“……我出国之前,是他的情/人之一。”

这句话算得上脱口而出,顾念白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只是旁边女孩儿瞬间苍白的脸色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残忍了。

“念白你……”林媛儿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回答,血色褪尽的脸蛋上勉强恢复礼节性的笑容,“这怎么会……?”

“你大概是除了我家人之外第一个知道的。”顾念白牵住马的笼头,陪着女孩儿遛起马来。

终于从那惊人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林媛儿也恢复了自己作为林家千金该有的仪态,笑容不再像之前拘谨,虽有些勉强,但十七八岁的女孩却有了些得体大方的味道:“你如果愿意,可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初恋吗?”

闻言,顾念白微微一怔,原来在旁人眼里,也有与他一样认同这份曾经的美好为初恋……然后便有笑意从嘴角漾开,男孩精致的模样恍若冰雕在春日明媚的阳光里一点点融化,绽放出了最夺目绚烂的光彩。

“我的母亲去世很早,家中就只有爷爷、父亲和大哥、二哥,他们都很忙,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所以我小时候大概最亲近的便是家里的老管家了,直到后来遇见了他……他是对我最好的人……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爷爷的寿宴上……”

两人转身后并肩离开的背影,落进了不远处长亭下的两位眼里,杰森只觉得寒意从身旁那位身上散开,周身都笼在低气压里。而两人手边,前后不出半分钟,一瓶XO已经见了底。

“这便是你那次喊的‘小孩儿’?叫什么来着?‘点点’?”

明知是虎须,还一定要捋一捋,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能让这个男人这般情绪不受控制的情况,杰森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当然,除了那次被自己恶意灌醉之后。

“不愧是你看上的人,”见男人不回话,杰森继续笑道,“刚才那一笑的风/情,还真是……让我这个笔直笔直的男人都有些想扑上去呢。”

纵然已有醉意微醺,男人却仍是在听到这话时将一记凌厉的眼刀横扫过来。

“不是我说,他都跟了你一年了,竟然还对女人有兴趣,听说两家要联姻了,请柬都已经在准备了。——在你那些小情儿里,这可真是史无前例啊!”促狭的笑容泛上嘴角,杰森不遗余力地挑拨,“难道是刚开始你还比较没有经验,没能像现在一样做得你那些小情儿哭着喊着还要?”

“别再让我听见你提到那些人——”唐翊仰进身后的沙发里,半晌后才从里面传出沙哑的低音,“……那时候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几乎是声音落地的同时,香槟杯在他的右手中蓦然碎裂,鲜血混着酒液淋漓落地。

“嘿!”杰森震惊地一步跨过去,“当初那神经连桥手术可是好不容易才拯救回你这只手来,你可千万别再折腾了——!”

“杰森……我该怎么办……”

依旧是埋在沙发里,男人的声音像是受伤的独兽痛苦而绝望地嗥鸣,带上不自知的哽咽嘶哑。

“他那么骄傲啊……他不会原谅我了……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杰森的震惊算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沉思良久,他的视线从沙发里男人微颤的身上离开,转向马场内远处的那一抹身影上,他的嘴角,慢慢抹上了恶质的笑意。

“真是……呐,明明我已经好些年不做这种事了。”

唐翊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的黑暗,而感觉到身旁的轻响时,他的动作蓦然一顿,几乎是用砸的动作拍亮了床头的感应灯——

映入眼帘的是被卷成了“茧”的被子。

“Jason!”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唐翊用力地揉着叫嚣的太阳穴——这一幕实在再熟悉不过,当年他就是从那一次被杰森灌醉顺便送了一个男孩到床上之后,便自甘堕落了吧。

那时他想,反正他心心念念的小孩儿再也不会回来,如果还有几十年的生不如死,何不如每次沉迷的时候都恍然以为他的点点还在身边。

若是……若是那天醒来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而不是已经满目狼藉,也许他今日便不必再这般痛彻骨髓……

唐翊嫌恶地瞥了那卷起的被子一眼,支起身子下了床,恰迎上房门被打开,杰森一脸坏笑地走进来,看了看床上卷作一团的“茧”,笑道:“怎么这会儿还顾得上叫我?套套和KY我都放在一边了,难道你还需要点道具助兴?”

“别再送些乱七八糟的人到我旁边,再有下次……兄弟没得做了。”唐翊错开身子便要离开,手腕却被杰森一把握住。

“嘿,兄弟,”杰森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你以为被子里面是谁?”

不耐的神情在唐翊脸上蓦然僵滞,他回身一个箭步到了床前,抬手掀开了被紧紧抓住的被子,露出了小孩儿红熏熏的脸蛋,他的呼吸一滞,然后便是暴怒:“你他/妈给他下药了?!”

杰森也不生气,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在他带着未婚妻到餐厅里吃饭的时候,让经理以周年酬宾为由每桌送了瓶拉菲,然后又专门找人装成侍者为他倒了杯酒便是了,还真不知道那酒里下了药呐!”

小孩儿早已经受不住地在被子里躁动了起来,长而微卷的眼睫轻轻颤着,醺红的脸颊蹭向唐翊的微凉的手心,灼热的呼吸一并撩/拨着男人的情/欲。

“给我解药——”手握成拳,避开小孩儿愈演愈烈的亲昵,唐翊垂眸喊住向外走的杰森。

“哈?”杰森惊讶地回首,神色颇有些古怪地打量,“你不会是……身体有点问题吧?不会呀……之前你那些小情儿——”

“给我解药!”唐翊声音深沉而怒然,“……他是第一次,用药会受不了——以后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管!”

其他的已经听不见了,只有“第一次”这三个字如同天外陨石砸在了杰森的脑海里,半晌后他才讷讷地回神:“亲爱的,这玩意儿不巧还真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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