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特满不在乎的调出企业献金数额的资料。
【不明白的就在这里,这几个财阀虽然掌握霓虹星经济命脉,突然掏出这么多钱,流动资金应该一时周转不过来。你看,除了一些化妆品服饰之类第三产业破产,实际上三零重工、猪友机械这几个命脉企业的根本没有终止过生产。】
【唔,政治保护吗?】布特抓抓脑袋,【我经济学学的不怎么样,不过这一仗本来就是打击邪恶轴心,只要霓虹星人不再暗中卖军火给哲曼,管他去死。】
卡修敲敲桌面,播放器闪烁的荧光映在他脸上,眼底膜反射出一种异样的冷光。
【最好如此。】
如果宇宙冥冥之中有神明,那么它肯定不是一个仁慈的神。
任何从这团残忍的黑暗中诞生的智慧生物,无论他们如何强调自己热爱和平、善良宽厚,只要想在有限的资源中脱颖而出,都必须经过极其残酷的竞争。
“通往智慧的道路上血迹斑斑。”
在生存面前,粉饰过的道德什么也不是。
从这个层面上讲,解释战争的原因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如果说霓虹星人是狡猾的狐狸,那么哲曼就是有强悍残忍的狮子。两者相较,孰重孰轻,显而易见。
如果不能离间,那么就各个击破。
对霓虹星的威胁战只是敲山震虎,真正的敌人还在后面。在持续了几个月的能源战后,缺少军火支援的哲曼星人终于沉不住气,率先开火了。
可惜狄肯星人早就布置完善,阿尔的主力部队飓风一样扫过战场,留下无数漂浮在宇宙中的战舰残骸,正因为太快,许多小型要塞还没打下,哲曼的主力就转移了战场,将来不及撤离的守军留给敌人。
这些小型要塞由一种复合液态金属构成,能够吸收并转移毁灭性武器的方向。要破坏,必须打进去占领指挥中心。但要塞周围布满了触点磁力雷,只要有战舰试图靠近,就会被一波波改变物质分子构造的爆炸变成宇宙尘埃。
虽然不算危险,但这些要塞均装有小型舰艇的空间跳跃装置和通讯干扰系统,时不时放出干扰舰或者假消息,让它们肆无忌惮的漂浮在主力部队后,就像一颗颗不定式炸弹一样麻烦。
这就是卡修说“打扫一下”的对象。
【第六十三个……】
布特一拳击在控制中心的电脑上,把核心内存从无数杂乱的芯片电路里拉扯出来,扔进收纳盒里。他不耐烦的扯扯防护服的头盔,已经连续作战32个小时了,虽然不能说很累,但在一套罐头一样的全身防护服里闷着,怎么说都不能算一种享受。
【队长太奸诈了,他跟尼迪舒舒服服呆在主舰,让我一个人跟着你出来打扫卫生……】
卡修摸摸手套里的婚戒:【别抱怨啦,你有特殊补助,我可是纯义务。下一个目标在哪里?】
【左舷45.6度,0.12里弧远,叫什么……这个发音真古怪。】布特撇撇嘴:
【奈尔伽尔。】
被破坏的徽章
“汪汪,过来。”
漫漫朝麒麟招手,这头美丽的生物高傲圣洁,却对这样一个名字没有丝毫抱怨,迈着优雅的步伐踏过缤纷花海,蹭蹭主人的手,靠在她身边。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漫漫抚摸着它光滑闪亮的鬃毛,“不是生日,也不是纪念日。但我还是决定……”
漫漫顿了顿,双手捧起汪汪的头颅,犹豫道:“还是先练习一下比较好。”她抬起脚尖,凑到它尖尖的耳朵旁,轻轻说了句话。
麒麟顺从低头配合她的动作,听完后眨了眨温润的蓝眼睛,依旧沉默。
这不是挺 简单的,怎么对着他就说不出来?漫漫纳闷。
“我们跑一圈吧,别撞到墙上哦。”
一个没有边界的室内花园,是不可能撞到墙上的,但她就是喜欢这么说。
少女骑着白马,徜徉在花海。
一艘哲曼探测舰警惕的漂浮着,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宇宙空间。
没有任何征兆的,远处的一片空间突然跳跃了一下,就像夏日的热浪扭曲了地表视线。探测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片扭曲的空间中就射出一道刺目的攻击波,精准地射向探测舰指挥舱。
舰艇无时不在的防护力场发挥了作用,一道无形薄膜覆盖在舰艇表层,不过几秒,防护力场就扭曲着趋于崩溃。探测舰立刻启动了空间迁跃,准备撤退。
但就在力场消失的瞬间,第二波攻击划破了黑暗,如死神无处不在的羽翼一般笼罩了即将撤退的舰艇。
一片美丽耀眼的光幕过后,原处只剩下烧融了的残骸和灰烬。
“无生命信号遗存,狙击成功。”
和大多数战术不同,保护‘公主’的护卫军主力并不在主舰,而是分守在机动力更强的副舰上。如有意外发生,副舰能够迅速出击,排除敌人解除危机。
‘从不被动,以攻为守’是狄肯星人的处事风格,也是作战原则。
幸运号 副舰
【军舰防护力场和我们的防御壁其实很像,只不过一种是技术力场,一种是生物力场。受到极限攻击时就会崩溃,但还能争取撤退时间。突破时原理亦相同,估算极限值,发射第一波攻击,用最小的能量破坏力场,然后在敌人逃脱前进行第二波攻击。】
十水操纵一只舰外离子炮,向尼迪示范如何进行军舰级的远距离狙击。摧毁一艘探测舰,平静的像播放了一段教学短片。他在做皇族护卫队队长之前,是个以冷静到冷酷闻名的狙击手。
【用己方最小的能量损耗换取敌方最大的损失,关键点在于极限值计算和第二波攻击的时机。如果通过中转站转换攻击波,或者进行隐蔽技术处理,还要把转换误差计算在内。依赖机器判断后再下攻击命令根本来不及,所以狙击是一门结合大脑处理速度和经验的技术。】
尼迪认真记笔记,但不同于以前,他并没对这可称为艺术的技术报以感叹。
十水端起杯子喝口饮料:【你的观察力非常优秀,希望这工作由年轻人接替。】
【队长,您还在盛年,为什么总是想退休?】
十水扶着脖子扭扭叹了口气:【看孩子真的太累人了,或者说累心。】
尼迪放慢了手里的纪录,抬头看了他一贯敬佩的前辈一眼。
【队长……您对忠诚和个人选择有何看法?】
【怎么想起问这个?】
【……只是想知道您的想法。】
【教科书里写的很明白,一切为了帝国。汉语中有句话叫‘忠孝不能两全’,地球人会为这两者间的选择苦恼,但对我们来说,和帝国相比,个人选择不值一提。】公式化的回答,和他的狙击技术一样没有丝毫破绽。
【完全没有个人余地吗?】尼迪怔怔的看着十水。
【在二者只能择其一的情况下,没有。】十水有些奇怪,这个年轻人接受了二十年的军事训练,在忠诚上理应不会有什么动摇。但这些问题,听起来像极端科派的‘极限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