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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自火星(84)+番外

尽头那一间有巨龙雕像的门,是皇帝亲口吩咐“不许入内”的禁地,蓝胡子的密室。漫漫害怕了,扭了一下想拒绝。索伦双臂一收,把她深深拥在怀里。 “我说过不许你来这里,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索伦曾想利用人类的好奇心让她来到这里,可是皇帝的命令,哪一项她不是乖乖照做呢?

大门打开,一片暖色光芒洒了出来。

瞬间,漫漫惊呆了。

和正上方厚厚地层上的宗宫严肃冷酷的格调不同,这是一间布置得极其用心的阵列室。天花板到地灯都是温和如婴儿房的灯光,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角落黑暗控制,也没有任何一束强光刺伤眼睛。摆列整齐的陈列架、玻璃柜纤尘不染,每一个小东西都有自己的位置。

但令人吃惊的不是这些。

房间右侧,墙壁上挂满了卡修的照片。刚出生的婴儿照,肥嘟嘟的脸颊上两颗亮星般的黑眼珠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完全想不到这个肉团长大后会是一个英俊挺拔的青年。标注着“上学第一天”的照片,一个表情有点紧张的小男孩儿穿着立领制服,端端正正站在校门口。

应用物理学少年组第一名、赛艇设计比赛第一名、校角力球队最佳个人……玻璃柜里摆满擦得亮闪闪的奖杯。团体赛第一名下摆着张领奖合影,一头乱发的布特站在他旁边,两人肩背搭在一起,笑得夏日阳光般灿烂。

二年级、三年级、毕业、实习……卡修一点点长大,越来越像初次见面的那天。他是存在过的,在这个宇宙留下了这样多的痕迹。

不知不觉,漫漫已经泪流满面。

索伦轻轻抚过玻璃柜,这一刻,他的眼神是父亲。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给你做手术,那是防止泄密的军用技术。记忆是人格的一部分,少了任何一段,人就不再完整。而且,这个世界上若有两个人记住他最深刻,最久远,那么就是我们两人。

“我没有想让你忘,只是……想让你放下,这也是卡修最后的意思。他希望你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才会把你送到这里。”

卡修遗物的对面,是索伦收集的关于漫漫的东西。

“你们两个,都是、都是我……”

最BB· JO Y. E 深爱的人。

500米的深深地下,漫漫把眼泪留在索伦胸前。狠狠哭,狠狠哭,当他去世时没有来得及流下的泪水,一次补完。从出生到去世,他完美地走完了自己的旅程。见到所有这些.这个迟钝的地球人才最终承认了卡修已经离去。

回到寝宫,索伦仔细交代漫漫:“东西可能有基因残留,所以不能公布,想看他的话可以随时下来。”

漫漫:“下面好深,自己去有点伯。”

索伦立刻回应:“那么,我会陪你。”伸手摸摸她的头,又擦擦花猫脸,没有被拒绝,心中一热。

“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漫漫指着卧室地毯上一堆黏糊糊的不明物体问。折腾半天,她早就饿透了。

“是……”是被摧毁后的蛋饼和盘子的混合物。

“?”

“算了,下次再做给你。莱拉说今天检查的时候已经有胎心了,想听听吗?”

“啊!好。”

先结婚后恋爱和先生子后恋爱,顺序都不怎么对。不过,也没什么关系。索伦想,以后的旅程,还很长,很长。

第六章 啖母

第19周。

依文夹着文件从宗宫正殿经过,背后突然人影一闪,秘书被捂嘴拖进侧殿一间无人房间。

依文吓了一跳,呜呜闷喊,“工资都交公了我身上没有钱!”

背后的人松开手,邪魅一笑,“本大王不劫财,劫个色而己。”

依文后背发寒,颤声道:“财长,不要总开这种玩笑,我赶着整理会议记录呢。”

费列罗:“没事儿也不找你,秘书大人能不能告诉我,财政的事也就算了,为什么建设人口之类的工作也要我做统计?”他指着办公桌上一摞餐盘,哀伤极了,“两个月没休过假!天天都是工作餐不说,我已经收到二十六张分手卡了!”

依文摊手:“您现在拿三倍加班津贴,并不吃亏呀。我只是个传声筒,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让交给谁做就交给谁,我怎么能理解其中深意?您还是直接向陛下询问原因吧。”

众所周知,皇帝最近心情极差,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寝殿遥控指挥,每天只是正殿待两三个小时,谁敢多啰嗦一句废话都要冒重伤危险,费列罗正是因为不敢顶风作案才会来向秘书打听,谁知三言两语就轻松推了回来。

费列罗那双异色妖瞳深深凝望着依文:“你是内廷行走许可证的,已经五个月了,是不是公主的预产期到了?陛下昨天居然来不及换制服,穿着便装就出现了,这可是千古奇闻!尼古拉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

依文眨眨眼,一副无辜至极的样子:“当时我并不比各位大人眼睛睁得小呀,狄肯星人的怀孕期是五个月,地球人可不一定。再说我虽然能去后面,可没有进寝殿的许可。”

费列罗:“没见过公主散步吗?”

依文:”外面那么冷,怎么可能?”

费列罗可怜兮兮:“跟我分手的姑娘们都说时机正好,要结婚生子去。可怜可怜这个连续被甩的人吧!”

依文举手发誓:“祖先在上,我什么都不知道,您被甩是因为狄肯女性都很务实吧,我可是把工资奖金卡全都上交了,索尼娅才同意结婚的哦。”

小费蹲到墙角画圈:“你就直说她们都在玩弄我好了。”

你来我往,任费列罗花招百出,秘书的回答滴水不漏。说了半天,依文看看时间:“能者多劳,如今财政是所有内务核心,特殊时期您就多帮陛下分分忧吧,属下告辞了。”^.清清^

依文转身欲走,费列罗叫了他一声:“依文,不是我诅咒你,要是将来被陛下开除了,来财务部应聘吧。”

依文笑了笑:“多谢财长。”

秘书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八九周前他还在回廊看见漫漫散步,但最近这两个月,他只见到管家和医生满面忧急来回奔波。

宗宫寝殿,卧室。

索伦在前线食品供应的数据后批了个已阅,忽然听到屏风后一声细细呻吟,呼吸沉重杂乱。立刻赶到床前,漫漫呼吸艰难,嘴唇泛青,索伦弯腰摸了摸她蜡黄的小脸儿:“又做梦了?”

漫漫摇头:“被子好沉,喘不过气来。”

索伦无言。她原来喜欢的棉花被早就换了蚕丝,单位面积才几十克,根本不是被褥沉重,这是贫血导致的缺氧。而梦,现在已成奢侈。漫漫几乎无法沉睡,整天昏昏沉沉在似睡非睡之间。

虽然已经解开心结,但怀孕的折磨让她精神萎靡不振。

索伦拉开被子,拔下她手背上滴注营养液的针头,轻轻揽抱在怀里,双臂上几乎没有重量。血色纹路藤蔓般布满全身,漫漫像一株被强大寄生物附着的细弱植物,彻底枯萎下去。三十六公斤不到,这是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和她体内胎儿的总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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