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不乐意：“就你聪明，连儿子都认不出。”
钟季琛傻眼，看向儿子，小家伙立即扮鬼脸。
“小叛徒。不是说好了这是男人之间的保密吗？一点诚信都没有还是不是男子汉？”
小家伙也不好惹，立即反驳道：“你是大叛徒。”
两个大人一愣，就听他义愤填膺道：“说好了每周让我跟你们睡大床一次，可是每次你都偷偷把我送回去，你没有诚信，还是不是男子汉？”
简直是有样学样。
钟季琛暗暗磨牙。钟浅悄悄冲他做口型：亲儿子。
隔一会儿，闹闹手里多了个酷炫的汽车模型，钟季琛眼尖地发现：“这哪来的？给我看看。”
闹闹不给：“叔叔送的。”
钟季琛脸一黑：“又哪个叔叔？”
“外国的叔叔。”小家伙答得理直气壮。
钟季琛将目光投向钟浅，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不慌不忙答：“是秦岳，昨天秦雪带过来的，说是给闹闹的生日礼物。”
“够积极的，还有好几个月呢。”钟季琛说话间，已经起身把车模从儿子手里夺过来，闹闹不依，哇哇叫着要抢回来，无奈爸爸个子太高，他怎么跳都够不着。
钟季琛研究一番，嘀咕道：“连引擎零件都做出来了，真够绝的，比一辆真车都贵的礼物，这人渣还真是出手阔绰。”
闹闹立即接：“什么是人渣？把我的车还给我。”
钟浅咳嗽一声：“注意点。”
钟季琛把车模还给儿子，弯了腰跟他解释：“知道饼干渣蛋糕渣吧？”
“人渣就是一个人坏了，掉的碎沫沫。”
闹闹听得似懂非懂，钟浅赶紧起身拉过儿子：“你爸爸逗你玩呢，这不是好话，不许学啊。”
闹闹心思都在小汽车上，敷衍地点头，钟浅摸摸他脑袋，小家伙就跑开了。
钟浅坐回地板上，继续组装。
机器人终于成型，和钟季琛组好的战车，以及闹闹胡乱做的小怪兽摆到一起，组成一支“无敌”战队。
“这回对了。”钟季琛在旁边坐了许久，终于出声。他又看向她波澜不兴的脸，“你生气了？”
钟浅摇头。
“你对他越是不肯释怀，越是说明你在乎我。”
她看向他，眼光平和：“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也解释过了，我们没必要纠缠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她把手放在他膝盖上，安抚地揉一揉，“时间这么珍贵，应该浪费在有意义的事情上，是不是？”
钟季琛覆上她的手：“我看他对你还是贼心不死。”
钟浅笑：“那又怎样？他常年在外，一年都见不到一次，就算是有心，也突不破你的严防死守啊。”
钟季琛轻笑一声：“是固若金汤。跟他说，车不错，下回多给几个。”
“你想让他破产啊。”
“那样最好。”
晚上九点，到了闹闹的睡觉时间，轮到钟季琛给他讲睡前故事。
闹闹穿着小熊图案的睡衣裤在小床上扭来扭去，不甘心这么早就睡觉。揉着眼睛问爸爸：“是不是等我一睡着你们就偷偷出去玩？”
钟季琛坚决否认，打开故事书说：“今天我们来讲一个小猪和蜘蛛的故事，这可是你妈妈最爱听的。”
闹闹立即接：“那你让妈妈过来一起听。”
“不行，妈妈在泡澡。”
“我也要去泡澡。”
“你已经洗过了。”
闹闹看着自己的小手：“没洗干净。”
钟季琛握住他的小拳头，作势咬一下：“够干净了，都能当猪蹄儿吃了。”
闹闹咯咯地笑，似乎也真的困了，打了个哈气说：“那好吧，可以开始了。”
钟季琛边讲，边注意儿子表情，今天运动量挺大的，果然很快就不再乱动，眼皮渐渐合上。终于等到小家伙呼吸变得均匀，他合上书，给儿子盖好小被子，悄悄起身。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哀怨的小声音：“我还没睡着。”
钟季琛咬咬牙，转身回来，坐下，继续讲。
闹闹还在挣扎，眼睛努力睁着，钟季琛把大手往他小脸上一盖：“乖，快睡，睡好了好长身体。”
闹闹嘟囔：“你虐待我，我要去告你。”
钟季琛纳闷，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鬼机灵？还是钟浅小时候乖。
嗯，现在也很乖。
这么一想就更着急，又心里长草地讲了几段，叫了儿子两声，没反应。
这回终于睡着了。
钟季琛从儿童房出来时，钟浅端着盘子迎面走来。
“睡了？”她小声问。
他点头，接过她的盘子，她进去亲了儿子一下，然后出来，轻轻把门掩实。
两人拉着手，走进一扇门。里面没开灯，茶几上一只精致的烛台，烛光点燃，轻轻摇曳。暖暖的晕黄笼罩的一小方天地里，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一盘切好的水果，还有刚拿来的一盘点心。
两人在沙发上舒服坐好。钟浅拿起遥控按一下，对面墙上的的屏幕亮起。
这才是他们今晚的节目，看比赛。
高山滑雪，他的最爱。
钟季琛倒酒时抱怨一句：“过个二人世界，还得跟做贼一样。”
她看他一眼：“这样不好吗？”
“好，”他靠过来，压低声音，“像偷情。”
她横他一眼，他改口：“有情调。”说完自己嘀咕，“难怪老爷子说我是妻管严。”
“我可没管过你。”
“不用你管，你只要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比赛还没正式开始，选手们在热身，讲解员在介绍选手简历，两人闲闲地喝着酒聊着天，钟浅说：“上午林源打电话来说……”
“他怎么又找你？”
“你够了啊，他的醋也吃。”她娇嗔一句，然后轻声说，“他是跟我分享一个消息。我要当姐姐了。”
方莹的那场发布会的高潮一幕是，向林源致谢时，穿戴整齐帅气的他起身上台，单膝跪地，手心托着一只打开的戒指盒……
事后钟浅跟钟季琛说，像做梦一样，像童话故事。
钟季琛淡定总结，无论活得像童话还是笑话，都是人自己挣来的。
此时，钟浅再次想起这句，再次深以为然。
小歌前几天还问，你们怎么做到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还能跟热恋的情侣一样。她自己可是已经谈出三任前男友了，时常会发一些再也不相信爱情的吐槽。
钟浅想了想，可能是他们情况特殊吧。来之不易，就会倍加珍惜。摩擦当然有，想不通气不过的时候也有，但是一旦平静下来，就觉得不值得。
那只来自塔克拉玛干的沙漏，这些年她一直带在身边，无论是求学还是出差。
陪伴自己，也是提醒自己，无论世界有多大，自己的小世界都在那里，那里有他，有他们的宝贝，他们共同筑起的家。
比赛已经开始，钟季琛人也变了状态，身体里的活力因子都冒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墙边小灯开了几盏，茶几上多出几瓶啤酒，还有一盘四脚朝天的——卤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