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浅轻的拍了拍坐下的骏马,然后抬起头,直盯着马车上面的木幽舞,“跟我回去,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他淡声的说着,平静的脸上,也是丝毫找不出来气愤或者生气,想要他有多余的表情反应,似乎是那是很难的事,哪怕是一个笑脸,都是奢侈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冰的,都是凉的。
“让开,”木幽舞握紧自己手中的弓,一字一句,坚定的道,“不要逼我与你为敌,那边我是一定要去的,哪怕我把命放在这里,也要去。”而她不想用这把弓伤了这个男人,可是如果他要是再挡住她的路,那么,抱歉,不管对面站着的是谁,哪怕是她至亲之人,只要阻止她的,她的箭便不会留情。
“你太固执了,”玉墨浅轻轻的踢了一下马腹,马便向木幽舞这里走了起来,“有些话,本王不想说第二次,莫王妃,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你是玉墨浅的王妃,而不是战场上的将军。”
木幽舞冷冷的撇了一下嘴角,我记的很清,可是更是记的,我是木家人。
她一点一点解开了弓上面缠着的软布,这动作伴着要玉墨浅那匹马的马蹄声,似是融成了一体,就在玉墨浅还要再近时,,木幽舞已经完全的解开了那把弓箭,顿时,就像是无数道的金光散出一样,那把镶满了宝石的弓箭,照的所有人都是睁不开双眼。
“你……”玉墨浅总算是变了脸色,你怎么会有这把弓的,相传木家的那个人所用的便是一把全部镶满了宝石的弓箭,而木家那人是他们天宇两百年以来,一个无法让人猜透的传奇。
他的兵法,他的阵法,举世无双,如莫当初没有那个人,便没有今日的天宇,也没有如今的木家。
这把弓怎么会在她的手里,这把弓是否就是那人的所用过的。
并没有由他想的太多,木幽舞已经拉开了弓,箭对准了玉墨浅,弓已经满弦,箭尖也是折出了折出了冰冷的银光。
玉墨浅却是没有停,继续催着马向前走着。
“听本王的话,放下箭,跟我回去。”而他的浓眉却是越皱越紧,他知道,如若木幽舞与那人有关系,这事情便是越加的复杂,也是越加的难以牵扯清了。
木幽舞将箭尖牢牢对着玉墨浅。她的红唇轻轻的动了动,吐出来的字眼,却是荫翳的可怕。
“玉墨浅,我不管你是谁,当我者死。”弓再是一满,那支箭就已经丝毫没有留情的飞了出去。
“王爷,小心……”于子飞这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这箭就真的向玉墨浅飞来,嗖的一声,箭像是划破了长空,直接扎在了玉墨浅那匹马的面前,距马蹄也不过就是不到半尺的距离。
马也是被惊了一下,马蹄胡乱的乱跳了起来,玉墨浅拉紧了马缰绳,他拍了拍马头,没事的,乖些。
果然的,马放慢了动作,也是安静了下来。
木幽舞再次拉满了弓,“玉墨浅,让开,”她再次将箭对准了玉墨浅,就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那箭再一次的向着玉墨浅飞去,就连给人一点的反应都没有,再一次的箭射到了马蹄前,与前一箭,同样的距离,马再次嘶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大步。
玉墨浅抿紧了唇,不发一言的冷盯着木幽舞,“你真的要去?”
“是,”木幽舞再次拉满了弓,“挡我者……死!”
玉墨浅动了动唇角,似是有什么话说,最后他让马停在原地,直直入进了木幽舞的双眼,“我再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要决定离开?”
“是,”木幽舞这一个字说的很沉很重。
她说过了,挡她者死。
“木幽舞,”玉墨浅睁开双眼,那一抹冷清印在所有人的心底,就是寒意可怕,“如若你离开,以后与我莫王府再无半分关系。”
木幽舞的心尖疼了疼,她握紧手中的黄金弓,唇角也是泛出了一抹说不出来的色涩。
“好……”幽幽的一叹,她再次拉满了弓,“木离,我们走。”
“是,”木离用力的甩了一上马鞭,也几乎是在同时,木幽舞箭射了过去,再一次的射在了玉墨浅的马蹄前,也是吓的他身后的待卫个个都是变了脸色,敢对玉墨浅动手的,木幽舞是第一人,还敢连射三箭的,这世上她更是第一个人。
马车飞一样的跑了过去,当白锡和于子飞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玉墨浅却是伸出手。
“让她们走。”
“可是王爷……”于子飞想要说什么,却见玉墨浅踢了一下马腹,马转一个方向,便向着王府的方向回了。
“王爷,王妃此去一行,生死未卜,我们就真的不阻止吗?”
☆、第六十章 苦寒之地
玉墨浅的握紧缰绳的手指顿了一下,白玉般的手背上,也是出现了几道青筋,“那是她的事,与本王有何关系?”
“王爷,”于子飞追了过去。可是一只手却是按在他的肩膀上,“你不要说了,王爷不会再管了。”
可是,于子飞这急的额头上都是渗出了冷汗,“要是王爷不管,那么就没有人管了,王妃,木火还有木离,他们会没命的。”
“我知道,”白锡沉下了脸。
“你知道,那你干嘛要阻止我?”于子飞拉下了白锡的手,“难道你就这么恨他们,非得看他们死这心里才高兴吗,白锡,我真是看错你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着了魔了?”
他怒气冲冲的说完,用力的踢了一下马腹,马便飞一样的跑开了,留下了白锡,木然的盯着他的背影,便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你以为我不想救吗?”他微微的闭上眼睛,喉咙里也似被堵了什么一样,你真的以为我的心就是冷的,我的血就是冰的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对我的好,我白锡岂能无动于衷,“你知道,这么些年来,从来都没有人愿意煮一碗面给我,从来都没有人做过衣服给我,我也想救她们,但是木幽舞她,已经惹怒了王爷了,王爷的性子你我都是知道?”
“这一次,哪怕木家人全死在那里,王爷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他跳下了马,任马在一边吃着草,而他便站在这里,立于天地间,却也是如此的沉默着,此时一阵风吹来,萧瑟的冷清。
官道上面,一辆马车飞快的跑着,也是扬起了一路的风尘,木幽舞将手中的宝石弓用软布一点一点的包了起来,她的手指到最现在还是有些颤抖,有些麻木,就加唇角也是抿的极紧。
她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她的手很干净,洗的干净,指甲也是修剪的很整齐,十根十指,就像是玉一般的洁白圆润,指甲也是透出了粉色的珠光,这手和上辈子真的没有区别,她上辈子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没有伤过一个人的生命,可是这一次,这一双手,不知道要夺走多少人的命了。
而这双手,就再也不会再干净,这是一辈子的血腥,一辈子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