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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度关山(14)+番外

作者:舞清影 阅读记录

通信塔建在山巅之上,转信台的平房就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

明月气喘吁吁地走上台阶,望了望空无一人的院子,用手压住胸口稳了稳心跳,抬高音调,叫:“关山——”

董晓东正在厨房炒菜,关山去拎水了,还没回来。

听到有人喊关山的时候,董晓东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他朝黑乎乎的院子瞅了瞅,什么也没瞅见,不由得摇摇头,“不可能……怎么会有女的找关山!绝对不可能!”联想到恐怖片的画面,他更是四下里看了看,用力搓了一下手臂,“莫非是……女鬼!”

“关山——关山——”

董晓东虎躯一震,蹡一下丢了炒勺,蹦到门后。

“谁——你是……是人是鬼——”董晓东话都说不利落了。

明月看到亮灯的房间里人影一闪,紧接着,一个肉呼呼的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一脸惊悚地朝院子里瞅。

明月被人当成鬼这还是有生之年头一遭。

她无奈地笑了笑,迈步向前,从院门口走到院子中央。

“你别怕,我不是鬼。我是来找关山的,他在吗?”明月落落大方地说明来意。

就见门里那人死死地盯着她,嘴巴张得极大,过了足足有五秒,那个年轻人忽然指着她,结结巴巴地叫道:“仙……仙女……你是仙女!”

仙女?

明月一脸迷茫地转头看了看四周,伸出食指对准自己的脸,“你……你在说我吗?”

从女鬼到仙女,这变化也忒快了。

那个露个头的年轻人顿时点头如捣蒜,他一把拉开门,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前几天巡线的时候见过你,大清早的你坐在那边的山上,云从你身边飘过去,和仙女一样一样的。”

他上下打量着她,再次肯定地说:“绝对是你,错不了!”

她,坐在山上,云?

这个穿着迷彩服的小士兵在说些啥?

明月努力回想了半天,猛地眼前一亮,她扶着额头,扑哧笑了。

“可能就是我。我那天起早爬山,累了就坐下休息,你没见过我,可能误会了。我解释一下,我可不是什么仙女,也不是什么女鬼,我是高岗小学的支教老师,我姓明,叫明月。”

那个年轻士兵眨着眼看了她半天,才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哦,我叫董晓东。董永的董,破晓的晓,东方的东,我是这里的通讯兵。”

明月伸手,“你好,董晓东。”

董晓东愣了愣,赶紧在裤子上蹭了蹭油乎乎的手,握住明月,“你好,明……明……”

“明月。”明月眸光闪闪地接道,“你也可以叫我明老师。”

“明老师好!”董晓东憨憨的笑了。

明月松手,却紧接着蹙起眉头,“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

董晓东呀了一嗓子,扭身就往厨房里跑。

他的菜……

关山拎着两桶水回来,刚进院子,就听到厨房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当然,主要是董晓东标志性的傻笑占大多数,其间还夹杂着几下与这绿色军营极不搭调的女声。

女人?

关山还没来得及消化一下这声音带给他的莫名的熟悉感,就听到董晓东咳嗽两声,又吹起牛逼,“我们关站长啊,你别看他不爱说话,其实,他骨子里可闷骚了……他……”

第16章 她有男朋友

关山专挑董晓东讲得起劲儿的时候,冷不防从外面踢门进去,吓了里面的人一大跳。

董晓东捂着胸口,做出备受摧残状,痛苦地退后几步,“你……你……谋杀!”

关山拎着水桶径直走到水缸前面,两下倒完水,回头,冲着被吓到的明月点点头,然后又瞥了一眼董晓东,“你,活该!”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董晓东理亏在先,只能忍气吞声地啃着馒头就着糊掉的炒芹菜,时不时的朝对面的关山投去怨懑的眼神。

关山和董晓东吃饭的时候,明月就在院子里散步。

她吃过饭来的,又和他们不熟,所以,她就借口气闷出来走走。

转信台是军营的分支,所以,这里比高岗小学的条件要好得多。虽然是平房,可都是水泥面,院子里铺着青砖,垒有围墙,还有四圈已经成材的大树。

转信台是这高岗上唯一有电的地方。虽然是发电机的电,可明亮的灯管与她宿舍里的一灯如豆还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电话。有同外界联络的最宝贵的纽带。

明月曾想,如果高岗小学也能有这样一部电话,那么剩下的时光,也会变得不那么难熬。

关山吃完饭出来,看到明月站在院子里发呆,他的脚步不由得放轻了些,走到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叫她,“明老师,你跟我来。”

明月抬眸看他,漆黑的眼睛里仿佛一下子充满光,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的。

她应该有些激动,走路的时候,步速明显加快。

关山领着她走到一间黑着灯的屋子,他推开军绿色的房门,然后拉灯,之后,指着挂在墙上的一个黑色电话机说:“你用吧。”

明月抿着嘴用鼻子快速吸了口气,她几步走过去,拿起话筒,就去按数字键。

忽然,她停下来,回头看着倚在门口不动的关山。

关山也在看着她。

之后,他解释说:“我必须在场,这是规定。”

她愣了愣,细长的眉向上挑起一点点,又降下来,她垂下眼睫,又迅速抬起,笑了笑,说:“好。”

明月拨通沈柏舟的电话。

听到那熟悉的彩铃音乐在耳边响起,压抑许久的情绪如同被风漫卷的海水在心里翻起一层层的浪涛。

彩铃大约持续了八九秒钟的时间,明月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

她一阵紧张,声音都哆嗦了。

“喂——”

沈柏舟似是没听出她的声音,含混不清地嘟哝了一句什么,就不耐地问:“你是哪位?”

明月捂着嘴,嗓子哽了哽,低声叫他:“柏舟,是我,明月。”

沈柏舟激灵了一下,他瞬间竖起上身,将随意放在左耳边的手机换到右手,压紧,问:“是你吗?明月,我是柏舟啊。”

“是你的柏舟。”他说。

你的柏舟。

明月的柏舟。

明月的眼泪唰一下就涌出眼眶。

她的鼻子酸的厉害,只能按着鼻梁,强忍着委屈,哽咽说:“我……我被分到红山镇高岗村小学了。这里是山区,学校在山上,没有电,没有网络,手机也用不成,所以,我才拖了这么久给你打电话。”

相恋多年,沈柏舟怎能听不出明月的声音里压抑的委屈和煎熬,他亦是心痛如绞,可该问的还得问:“你怎么分到山区了?你的同学呢,叫宋瑾瑜的,她也分去了吗?”

明月的心一痛,“她……留在县中学。”

“为什么?她哪里有你优秀?你可是获过奖,年年拿奖学金的绩优生!不行,我明天就去川木县教育局问问清楚!”沈柏舟气愤不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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